第23章 武林往事

欠命的，以命还。

这是江湖的规矩，也是武林城的规矩。

武林城，整座城依山傍水而建，地处大夏帝国江南。

远远望去，已觉武林城无比壮观非凡，整座城楼巍峨厚重，夕阳的余晖洒在城楼之上，另它看起来如被一层又一层的霞光环绕，显得庄严而神秘。

城高十数丈，城墙每高一丈，城砖色彩便淡一分。这是在历朝历代城墙的基础上一层又一层叠加而建，城墙砖块色彩的深浅不一无不透出这座历史名城的厚重。

千年来，它傲然独立，临海迎风，睥睨着东海之水潮起潮落。

城墙下，涌动着从大夏帝国各地来参加云斗会的江湖侠客人潮，这些人之中，不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湖豪杰。

还有许多大夏帝国的老百姓，他们也都从大夏帝国各州府赶来，只是为了一睹这场难得的武林盛宴。

等到王小北等一行人走到跟前，城门楼下却已堵满了行人。

有几名穿着官府制服的衙役维持着进城的秩序，还有几名衙役拿着哨棒巡逻，他们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城墙下的这些江湖人，要是看到可疑的对象，立马上前盘问。

当十数骑从远处奔来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衙役们立刻停止了手上未完成的巡逻工作，他们拿着哨棒驱散着拥挤的人群。

很快，人群如羊群般驱散开来，那十数骑飞一般的马踏武林入城。

为首之人，王小北也认识，便是茶铺内中了孟婆汤的老陈头。

公认的，在武林城这片地界，老陈头的一句话，比武林城的知府还管用。

江湖常言：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江湖人拥有惊骇绝伦的功法，又有强悍无敌的武功，这些人又不服朝廷的教化，比起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杀心自然要重上许多，一眼不合或是一眼不合便血染江湖，在江湖上，都是在合理不过的事情。

而武林城是江湖人心目中的圣城，说是圣城，却并未得到与其地位相匹配的安详与和谐。

武林城的治安比起大夏帝国其他的城镇来说，不但没有因为是江湖人心目中圣城而和谐，反而要差上许多。

几乎每日里，大街小巷上都有械斗，都有江湖仇杀。

武林城中的普通老百姓，也都生活在江湖人那可怕的武力值的阴影之下。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二十多年前，锦衣卫老陈头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老陈头，那时候还是小陈，才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初生牛犊的年纪。

便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号称一把秀春入武林，先是使用铁血手腕，以武力强行镇压了武林城内的各路牛鬼蛇神，而后更是仅凭着一句话，强行驱逐了当时号称江南第一大门派，在武林城经营了百余年之久的逍遥派。

“给你两个选择，三日之内，要么挪窝，要么死。”

简单，明了。

二十多年前，小陈傲然的站在西湖边逍遥派的大堂内，不给逍遥派的李掌门一点的时间和一丝的颜面。

现在的江湖第一大赌场----如意坊，在二十年前，也只不过是江湖众多赌场中，一个不入流的小赌场。

当时的老板却无比敏锐的嗅到了商机。

二十多年前，如意坊立刻紧跟时事，当晚便开出了令无数江湖人咂舌的赔率：

1，小陈横尸武林街头：1000：1

2，小陈狼狈逃离武林城：500：1

3，小陈自我打脸，唾面自干：10：1

4，逍遥派全派身死门亡：1：100

5，逍遥派搬家：1:1000

江湖人活的就是个脸面。

当时，所有的江湖人都认为，老陈头不可能活着出武林城。

当时，所有的江湖人也认为，逍遥派不可能搬离这座经营了百余年之久的武林城。

于是，武林城内，如意坊的小伙计遍布武林城内的角落。

小伙计拦住一个路上便问道：“少侠，你听说了吗？”

路人道：“听说什么了？我不知道。”

小伙计道：“哎哎，少侠，留步，我们不是大夏帝国反诈中心的，我是问你，听说锦衣卫的小陈了吗？”

路人疑惑道：“你是说号称一把秀春入武林的那个小陈？”

小伙计又道：“正是，听说他想让逍遥派搬家，这事你听说了吗？”

路人不爽道：“他有什么本身，令堂堂的逍遥派搬家？依我看就是不自量力！”

小伙计循循诱道：“少侠，我不是问你这事，这事全江湖都知道，我是问你，你买了吗？”

路人很是疑惑，他好奇的问道：“买什么了？”

小伙计神秘道：“如意坊最新的理财产品啊！”

路人更加的困惑，“什么如意坊，听都没有听说过。”

“小的这有一份如意坊最新的理财产品，劳烦少侠过过目？”那人说完，从怀里逃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宣传手册。

只见宣称手册上写着，锦衣卫要在西湖边盖一座疗养中心，看中了逍遥派的地皮，出千万两纹银想要购地，逍遥派李掌门以祖产不可卖为由婉拒云云。

路人看罢，气道：“小陈欺人太甚！为一己私欲，竟然想要强行霸占逍遥派房产！”

小伙计小声提醒道：“嘘嘘，隔墙有耳，莫论国是，莫论国是，少侠，多少买点，就当支持下逍遥派的李掌门，你不买，我不买，小陈何时才能被赶下海？”

路人赶紧噤声，掏出钱袋子就开始下注。

“买了吗？”

“买了。”

就在江湖人翘首以盼，一场腥风血雨的好戏就要登场的时候，逍遥派的李掌门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令所有江湖人不齿，甚至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他居然连一天时间都没挺过！

在锦衣卫小陈登门的第二天，逍遥派正个门派便悄无声息的挪窝了，挪到了数百里之外的姑苏城！

是的，江湖人活着的就是个脸面，可是，没有实力支撑的脸面就是个狗屁，毫无意义。

为了所谓的脸面，置全派安危于不顾，这事怎么算都不划算。

不明理的，都骂逍遥派李掌门枉为江湖大侠，懦弱无能，咋不敢跟锦衣卫干一架呢？

明理的，私下都称赞李掌门顾全大局，是个能屈能伸的江湖大侠。

一夜之间，武林城内风云变幻。

至此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武林城再无武林势力。

自那日老陈头一把秀春入武林之后，武林城的治安也有了质的飞跃，一跃成为大夏帝国治安最好的城市。

也是自那日之后，李掌门的名望江河日下，逍遥派也是一蹶不振，成了江湖人人人唾弃的对象，李掌门也是在那之后，羞愤得一气之下撒手人寰。

逍遥派也是人心涣散，很快就成了江湖里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

也是自逍遥派事件之后，江湖人懂了一个道理：

朝廷的脸面大过江湖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