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胆小鬼不配拥有周兮辞...) -
周兮辞领着一大号人去了检录点,跟老师说明了情况,在登记表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陈临戈拿过她手里的别针把号码牌别在她背后,低声说:“尽力而为。”
两人挨得很近,因而他说话时的热气都萦绕在她颈后,周兮辞下意识挺直了后背,感受到他手指抵在背上的温度。
“别动。”陈临戈松开抵在她后背上的力道,别针穿过布料将号码牌牢牢固定住:“好了。”
周兮辞仍旧挺得很直,下意识抬手揉着颈后,用他的话搪塞回去:“放心好了,我是上赛场又不是上战场。”
陈临戈偏过头笑了一声,下颌线条格外明显。
周兮辞在他靠近耳垂那一片看见一颗很淡的小痣,“我记得你以前这里是没有痣的啊。”
陈临戈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大约也清楚她说的是哪里,解释道:“不是痣,是以前写卷子写睡着了,笔尖不小心戳上留下的痕迹。”
周兮辞知道他很拼,回来这两个月,他基本上没休息过,空闲时间都在手机上刷题目。
但她没想到,他以前在沪市也这么拼。
“别脑补,是跟蒲靳熬夜打游戏,回学校补作业累睡着的。”陈临戈一看她眉头一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以前沪市没你想得那么不容易,你也别瞎想,好好比赛去。”
等到起跑点,邵宇平和刚跑完男子三千米的杨巍都过来给她传授经验:“起跑可以快一点,中间保留点体力,不然你到后期会绷不住的。”
周兮辞在耐力这块是短板,王沪生这学期抓着她在做专项训练,但长跑毕竟不是她长项。
邵宇平说:“我们不抢第一,只要进前六就成。”
周兮辞正在活动脚腕,心不在焉听着,目光在人堆里找到二十四班的参赛人员。
没出她的意外,也是田径队的,叫林离,和陶姜一样练的长跑。
抛开赵辉不说,田径队的人还是挺和谐的,这会林离估计也听说了赵辉的事情,主动走了过来:“我们班主任问了赵辉,他说姜姜受伤这事不是他做的。”
“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把这仇算在他头上了。”周兮辞笑了下:“等会别让着我啊。”
女生眉梢轻挑:“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赛场见。”周兮辞说:“加油。”
三千米不分组,文理加起来二十五个班,二十五名女生乌泱泱全都站在起跑线前。
周兮辞没在人群里挤,退到了第二排,他们班的人以两百米为一段分散在跑道四周。
这会只有邵宇平跟陈临戈陪在起点处。
随着开赛的时间越近,邵宇平也变得婆妈起来:“别紧张,起跑也别抢,这么多人指不定你就会被谁绊倒了。”
周兮辞笑得有些无语:“副队,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呸呸呸。”邵宇平说:“周兮辞天下第一牛逼!”
裁判开始过来点名了,不相干人员都被推出线外,陈临戈临走前捏了下周兮辞的手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加油。”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看着他随着邵宇平往后走。
邵宇平还在不放心的叮嘱:“不要抢,也不要——”
裁判的哨声打断了他的话,下一秒,周兮辞像拉满弓弦的箭矢,咻地一下从人堆里冲了出去。
邵宇平愣了瞬,回过神后立马朝着那道身影追了过去,嘴里喊道:“周兮辞!你疯了吗!!!”
三千米不像短跑,保存体力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周兮辞压根没想着保存体力,她从哨声吹响的那一刻,便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直接冲了出去,并且一直没有减速的迹象。
整个操场都燃起来了。
第一段两百米邵宇平压根没跟上周兮辞,到了第二段,邱琢玉勉强跟上,风呼呼吹着。
他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话,跑到第三个两百米,他推了熊力一把,熊力也立马拔脚跟上。
少女像蓝天里刮来的一阵仓促而疾驰的风。
第一圈下来,周兮辞已经遥遥领先。
邵宇平和陈临戈追上去,他朝一直在中间道上的人影喊道:“你后面没人了,你稳一点,不要这么着急,后面你会受不了的!!周兮辞!”
周兮辞仍旧没有减速。
杨巍扛着班旗,身后呼啦跟着一圈人,炽红的旗帜在空中飞扬飘动,最后几圈,二十五班几乎所有人都跟在跑道外陪跑。
有人落下,有人跟上。
满操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呐喊尖叫,为飞驰的少女喝彩,为他们的最辉煌的学生岁月喝彩。
“高三万岁!”
“高中万岁!”
“青春万岁!”
这个时代,有人耀眼有人平凡,但在人生的长路上,他们都是最勇敢的前行者。
少年披荆斩棘,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终将抵达人生的终点。
三千米的最后一圈,操场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着跑。
周兮辞依然遥遥领先。
橙红的跑道比起漫长人生路,平坦而又笔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听见许多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疯了吗。
就当她是疯了吧。
什么未来、梦想,远方,她全都看不见,唯有终点的线近在眼前。
她只要赢。
最后一个弯道过来。
周兮辞看见站在终点线外的陈临戈,那一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明了,她径直冲过线。
他伸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耳畔的欢呼声听不见,拥挤的人潮看不见。
她靠在他怀里,只听得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和她怦然乱窜的心跳在同个频率上。
周遭的人群散开。
周兮辞被挤过来的简凡喂了一口掺了葡萄糖的水,干涩的喉咙被浸润,呼吸才顺畅起来。
她双腿这会像灌了铅,沉重又酸疼。
“能走吗?”陈临戈用指腹抹掉她额角的汗,没等她回答,自顾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简凡跟在一旁:“周兮辞,我以前都没发现,你真他妈牛逼。”
她笑着咳嗽了声:“现在发现也不晚,我草啊,我感觉我腿都要断了。”
“你见过谁三千米像你这么跑的,幸好老王不在,不然你今天死定了。”简凡捏着她的小腿,“你真的太牛逼了。”
“其实跑到一半我就后悔了。”周兮辞半真半假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这么拼命了,但是你们都在喊啊,我又慢不下来了,想着赶快跑完就算了。”
简凡松开手,说:“我们是在喊啊,我们都在喊你慢点好吗?”
周兮辞笑了笑,感觉缓过来不少,抓着陈临戈胳膊叫他放自己下来,脚刚一沾地,就跟被挑了脚筋一样,两腿发软无力,直接顺着跪倒草坪上,陈临戈都没来得及扶。
他弓着腰要抓住她的手腕:“扶你起来?”
周兮辞额头抵着他膝盖:“先缓缓,我不想动。”
一旁登记完成绩跑过来的杨巍见状,吃惊道:“怎么,这就要开始动家法了吗?”
“……”周兮辞抬起头说:“我他妈是没力气了。”
邵宇平从一旁走过来:“你这样跑下来,腿不断都算你走运了,我喊你多少回叫你慢点慢点,你都跟聋了一样,那飞得叫一个快。”
周兮辞嘴硬:“是跑,飞我现在还在这里吗?我上天了好吗?”
她干脆伸直腿坐在草坪上,“林离第几?”
“第三。”邵宇平也坐了下来:“我们班总分第一,他们班第四,裸|奔逃不了的。”
“爽啊。”周兮辞想到那个画面,已经乐起来了,她拽着陈临戈也坐下来:“我们赢了啊,别板着脸了,高兴点。”
陈临戈表情缓和了点,但还是很难看,她闭着眼睛白着一张脸倒下来的画面像梦魇一样笼罩在他心底。
那瞬间,没人知道他心跳都陡然停了一刻,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颤抖,才缓过来。
“你是够威风了,把我跟你哥吓个半死。”邵宇平说:“这事肯定瞒不住老王,等他回来你有得罪受。”
这下连周兮辞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别这样可以吗,让我先快乐点。”
邵宇平嘎嘎乐了起来。
周兮辞看了一圈,问:“邱琢玉跟姜姜呢?”
“你一比完,大玉就送姜姜去医院了。”熊力说:“姜姜非要看完你比赛,邱琢玉也是,说是就算爬也要陪你爬到终点,没想你直接飞——跑那么快,我们中间两趟都没跟上你。”
“哈哈。”周兮辞说:“你们不行嘛。”
陈临戈面无表情道:“那是你太行了。”
周兮辞缩着脖子不敢反驳,秋风一吹,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她刚出过暴汗,这会又有些冷。
他们的外套都被拿到了本班的帐篷那边,这会周兮辞根本走不动路,陈临戈站起来说:“我去拿衣服。”
周兮辞揉揉鼻子:“再给我带几个橘子啊。”
运动会,林松媛自掏腰包给买了六大箱砂糖橘,三天吃下来,周兮辞感觉自己脸都变黄了,但这会嘴里难受,就想吃点橘子。
陈临戈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邵宇平说:“你真吓到你哥了,我中间有一段看他脸都白了,要不是看你想赢的那劲太猛,他估计都要冲上跑道把你拽下来。”
周兮辞摸摸耳朵,笑了下没说话,只看着逐渐走远的陈临戈。
二十五班的帐篷在看台的右侧。
陈临戈走进去,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把他们几个人的外套都拿在手里,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抓了一大捧砂糖橘放在口袋里。
他刚走出去,庄微像在他身上装着定位器似的,突然就出现了。
“陈临戈。”她手里拿着张粉色的卡片:“这周六是我生日,我父母替我在家里办了个生日party,你有空吗?”
陈临戈看着她,抿了抿唇:“抱歉。”“好吧,其实来找你之前我就猜到了。”庄微把手上的卡片翻过来,姓名那一栏写着的并不是陈临戈的名字。
陈临戈还是说:“抱歉。”
“哎,你别这样,搞得好像你对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庄微笑了下:“我能问个问题吗?”
陈临戈以为她要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她,或是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并未太在意,点点头说:“可以。”
庄微直接道:“你是不是喜欢周兮辞啊?”
陈临戈眼皮猛地一跳,很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庄微见状,忙摆手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嗯,怎么说呢,其实那天在奶茶店我就有感觉了,我就是不甘心,还想再试试,可你真的挺狠心的,送东西也不要,约你吃饭也不答应,就连在辅导班跟你说几句话,你也跟躲什么一样,你这样,我都怀疑那天给我校服外套的是不是你了。”
陈临戈这才敛了几分神色,少有的多说了几个字:“只是举手之劳,她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没人帮忙的尴尬。”
“原来你对我唯一的好,也都是因为周兮辞啊。”庄微叹了声气:“看来我真的挺失败的。”
“你挺好的。”陈临戈硬邦邦的安慰。
“我挺好的,但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是吗。”
陈临戈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声:“会有人喜欢你的,我们学校很多男生都喜欢你。”
庄微笑了:“不行,怎么表白失败了,还觉得你越来越好玩了。”
陈临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回避了她的视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庄微又叫住他。
“怎么?”
“周兮辞是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她啊?”庄微看着男生脸上的神情,试探道:“要不要我帮你追她?”
“不用了。”陈临戈想了想还是说:“也拜托你,不要跟她说。”
“为什么?”
陈临戈沉默了。
“你该不会是怕被她拒绝吧?”庄微像是发现新大陆:“没想到你面对感情也会变得这么胆小。”
陈临戈就是这样自信又胆小的人。
他有自信觉得周兮辞不会喜欢上别人,却也胆小到没勇气相信周兮辞会喜欢自己。
庄微看着沉默的男生,心里忽然也平衡了许多,她追而不得,他同样也有所求不得的人。
许是同病相怜,她鼓励道:“陈临戈,勇敢点吧,胆小鬼是没有好结果的,虽然我勇敢了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但我起码不遗憾了。”
暮色里,陈临戈难得对女生露了个笑:“谢谢,也祝你早日遇到更喜欢的人。”
“也祝你早日美梦成真。”庄微晃了晃手里的卡片:“真的不来吗?就算是朋友。”
“不了。”陈临戈说:“不合适,也没必要。”
“好吧。”
他点点头,转身往来处去。
周兮辞几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四周甚至还多了些人,连卫洋也来了,她一战成名,是许多人心里短暂而耀眼的一个存在。
她看见拿着一堆衣服的陈临戈,便顾不上听身边的人说话,站起来往他这边跑来。
几米远的距离。
陈临戈忽然想起意识到自己对周兮辞起了不一样心思的那一年。
那天几个男生约着到蒲靳家打游戏,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下了一部片,游戏打了一半,几个人挤在电脑前看了起来。
他没什么兴趣,起身出去抽烟。
陈临戈好像一直对这些都不太上心,学校有女生追他,也全都拒绝,蒲靳笑他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新唐僧,他也不置可否。
这会他从房间出来,走到阳台却想起来忘记拿打火机,又折回去。
没想到他们光看电脑不尽兴,翻了投影出来,陈临戈一推门,映入眼帘的画面香艳又色|情。
只几秒,他关上门退了出去。
那一晚,陈临戈破天荒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春|梦,傍晚匆匆一瞥的画面在梦里成为现实。
暮色中,墙边的窗帘飘动。
他搂着怀中的少女,馨香满溢,手下无所适从,只紧紧搂在她腰后,内心躁动不平。
“哥哥……”
她忽然开口,软绵绵的一声,击溃了陈临戈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不管不顾低下头。
眼前人却又拉着他的手哭了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丢下她,陈临戈想去擦她的眼泪,手又被她紧紧握住。
他想辩驳,她又亲过来,堵住他的唇,“哥哥……”
……
醒来后,陈临戈一度以为自己心理变态了,对自己的妹妹竟也起了这样肮脏的心思。
他消沉挣扎了好一阵,最后实在没辙,跑去看了心理医生。
诊所的医生听完他的描述,沉默片刻,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说妹妹,亲妹妹吗?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陈临戈愣住神,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才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干涩,“没有。”
心理医生推推眼镜:“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上对方了?”
陈临戈再次愣住,他和周兮辞已经多年未见,他也一直拿她当妹妹,可会有哥哥做春梦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妹吗?
他有些无措地捂着脑袋,是喜欢吗?
蒲靳之前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陈临戈不清楚那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听见问题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是周兮辞的身影。
他以为他喜欢的是她这种类型,却没想到,他喜欢的是她。
心理医生又说:“你这个年纪有这种冲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很多人也会把某位老师当做性|冲动的幻想对象,可这也不能说大家都对这位老师有了爱情的喜欢。”
“不是。”陈临戈在这一刻无比确认,“我喜欢她。”
也许是儿时相伴的情感在成长的路上逐渐发酵成别的情感,也许是他无论对人对物都很强烈但不明显的占有欲。
可无论是什么。
陈临戈喜欢周兮辞,这是既定的事实。
……
陈临戈被周兮辞朝自己跑来时带来的风和热度拉回现实,看着她翻出自己的外套穿上。
“橘子呢?”她仰头问,眼睛里很亮。
陈临戈侧了侧身:“在口袋。”
周兮辞刚伸手摸了一个,那边有人来喊她去领奖拍照,她破了学校三千米的记录,二十五班额外又加了五分。
她剥着橘子,拒绝了来人的请求:“算了算了,我不去了,晚点要照片我再给一张就行。”
简凡问:“干嘛不去,你今天多风光,多少人等着你拍照呢。”
周兮辞把橘子丢进嘴里,说:“人可以出风头,但不能尽出风头啊,容易招恨。”
简凡鼓掌:“好有道理哦。”
周兮辞一抬手,把橘子皮朝她丢了过去。
可即使周兮辞不去,也有人主动找上门,男男女女,有些是认识的朋友,周兮辞不太好拒绝,跟人打了声招呼。
有人拿手机偷拍她,她也大大方方对着镜头笑。
“周兮辞,你今天超酷的啊!”
“谢谢啊。”
陈临戈看着她被人拉过去拍照,有男生给她饮料,她笑着摆手拒绝了,回头招呼他们过去拍照:“快来。”
邵宇平从地上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走了过去。
他们这一圈十几个人,陈临戈被简凡推到了周兮辞身边,胳膊撞到了胳膊,周兮辞扭头看了过来。
两个人被身边的人挤到挨得很近。
周兮辞刚要说什么,旁边又有人喊她,“周小辞,听说你今天一战成名,够威风啊。”
她笑道:“你快少说两句吧。”
拍照的同学等着大家一齐看向镜头。
陈临戈紧挨着她的胳膊,垂在腿侧的手背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很轻的一下,谁都没有躲开。
有路过的男生在跑过去的瞬间喊了声:“周兮辞!我好喜欢你啊!”
二十五班的人护短:“滚一边去,我们不对外开放择偶权。”
众人哄笑。
周兮辞侧头问旁边的人刚刚跑过去的那是谁,拍照的同学已经准备要开始拍了。
“好了好了,大家快看我,我准备拍啦!”
一圈人又挤了挤,周兮辞都快被挤到陈临戈怀里,她脑袋撞到他下巴,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她看到陈临戈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漆黑的眼睫像海潮一样,寂静而温柔。
人群中,大家牵着手振臂高呼,耳边是齐声的“高三万岁”。
定格的画面里,所有人都笑着看向前方,唯有正中间的周兮辞和陈临戈侧着头看向彼此。
旁人看不见的角落。
陈临戈在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中,在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里,牵住了周兮辞的手。
既然别人都可以。
为什么他不可以勇敢点。
胆小鬼不配拥有周兮辞。
——《卷二·高三万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