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瓦迩

补刀完毕，威廉才有心思打量眼前这几人。

自由民使用的金属甲胄大都是从游骑兵尸体上搜刮来的零碎物件。大部分的自由民穿着熟皮革或羊皮缝制的甲胄，拿着柳条编成的圆盾，有些人还在盾上覆盖人皮，并涂上各种图案，如骷髅头和骨骼、毒蛇、熊爪、恶魔般的扭曲面孔，和切断的头颅。

从军备方面来看，瑟恩族的武器和装备比大部分的自由民要好，至少他们有青铜制的头盔，青铜或石器打制的斧头，尖部是树叶形状的短矛，缝着青铜薄片的皮革衫以及带有铜边的简陋的皮革盾牌。面前的五具尸体上的装备正向威廉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附近的瑟恩人似乎挺多啊！

这时候威廉才注意到旁边已经惊呆了的女人，长得蛮漂亮的，不过似乎脑袋不灵光，有点呆头呆脑的。这样英雄救美的桥段，威廉本以为小女子不以身相许也应该会感恩戴德，谁知道他一走近打量，女人就激动起来。

那女人有些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你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杀我。”威廉则是很奇怪，我看起来有这么吓人吗？

威廉：“没关系的，你已经安全了，我可不是坏人。”

瓦迩却并不相信，看刚才和敌人交战的凶狠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好人，哪怕最冷酷欧的人也不过如此了吧，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夺去了五人的性命。不过瓦迩却强自镇定，她并非是没有见识过杀人的场面，不过做到眼前这个少年这样程度的绝对算是少有。

瓦迩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面对眼前这个煞星，“好吧，总算是得救了。我叫瓦迩，谢谢你刚才的出手。”

威廉也是无语。自己的本意是想要出手吗？要不是你，自己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好吗？不过表面上威廉还是一副大度的样子。

“没关系，瓦迩，我叫威廉。不过这些瑟恩人是怎么回事？这边可不是他们大规模的范围啊，一般这帮家伙不是都待在霜雪之牙极北处的高山峡谷中，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瓦迩回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最近他们活动的很频繁，似乎有意派出了很多人在寻找些什么，具体的情况谁知道呢？我们之间也没机会交流，你应该知道那帮瑟恩人除了他们‘马格拿’的话，什么都听不进去。”

威廉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瑟恩的居民被称作为瑟恩人。瑟恩人认为他们拥有最后的先民血脉，他们主要的语言是古语，多数人只会说通用语的一两个词语。瑟恩人的领袖是马格拿，他们把马格拿当成神来看待，而不仅仅是首领。

瑟恩人具有较高的文明程度并且更加接近长城以南的人，因为他们拥有法律和领主。瑟恩人是狂暴的战士，但由于他们把马格拿当成神来看待，所以他们绝对服从命令并且比其他野人具有高得多的战斗纪律。

大概是因为异鬼吧，瑟恩可是很接近永冬之地那边，若是异鬼真得现世，最先遭殃的绝对是他们。

威廉：“那他们又怎么会盯上你呢？瓦迩。”

瓦迩有些犹豫道：“我只是外出，意外碰到了这帮瑟恩人。谁知道这帮家伙这么多人，若是只有一个两个我才不怕他们。”

也不管瓦迩是否是嘴硬，威廉接着道：“我们该把他们一把火烧掉，快来帮忙把他们堆在一起。”

瓦迩不禁奇道：“为什么？把他们留在这里，过几天就会被吃的干干净净了，

要是遇上了狼群保证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威廉解释道：“只怕是等到晚上他们就会自己站起来消失不见，现在的塞外正在经历一场巨变，异鬼就要醒来了。”

瓦迩听到先是觉得好笑，然后看到威廉严肃的表情不像是说笑，脸上也就没有了笑意，她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该不会是脑袋坏掉了吧，异鬼那种东西好像只存在于老奶妈的故事里吧，吓唬小孩子都唬不住他们。”

威廉并不激动，他从不指望这帮从小在塞外生活的人们立刻相信，毕竟这实在像是童话故事，指望这帮家伙总接受需要一个过程。威廉依旧保持平静，再次重复道：“这是真的，异鬼要来啦，他们会复活死者，让他们成为尸鬼，为他们征讨，每一个活人都是他们的猎物。”

瓦迩明显还是不相信，不过她并没有违背威廉的请求，一边费力的拖动这几个尸体依旧温热的瑟恩人，一边带着些许情绪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杀死他们？我们的先知，威廉大人。”

在塞外那里有大人，瓦迩明显是有些不满了，威廉只是笑笑，回道：“对付异鬼只有两样东西管用，那就是龙晶和瓦雷利亚钢铸造的武器。尸鬼应该也是这样，不过他们还怕火，火焰有净化的力量，尸体被烧过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被异鬼利用了。”

拔出染血的箭支，放回箭壶中。然后查看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其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些许食物和武器被威廉看上眼。一柄单刃手斧被威廉别在腰间，一面还不错的圆盾背在背上，还有一把长剑威廉非常喜欢，剩下的东西大都是粗制滥造的破烂货，不要也罢。

最后就是把这些尸体堆在一起，熟练地生火，点燃，直到熊熊烈焰升起，威廉这时候才有些伤感的叹气。这就是塞外的游戏规则，若是让他们近身之后威廉可不是他们的对手，毕竟他们是成年人，还人多势众，为求自保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威廉可做不到把生死存亡交付的别人手中。

看着威廉有些情绪低落，一旁伫立的瓦迩不禁有些奇怪，“你都打赢并且杀掉他们了，为什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威廉。”

威廉扭头看向瓦迩，“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可没想过杀人，还是五个。”

瓦迩到是无所谓道：“我不是想要提醒你身后有危险吗？再说了，以你的身手还怕他们几个？依我看，就算是再多上几个人你也能够应付得了。”

威廉继续道：“你可以离开了，我要回家了。对了，你最好动作快点儿，火光和烟雾会招来更多的人。”说罢，威廉就快步离开。

瓦迩先是一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偷偷跟了上去。

威廉也是走了一阵之后才发现瓦迩还在跟着自己，起初以为是顺路并没有在意，不过时间一长，威廉才确定，这娘们儿可不就是跟着自己了嘛。咋地，在这塞外救个人还能碰瓷儿呀！

威廉悄悄摸到她的身后，轻轻拍拍瓦迩的肩膀，顿时吓得瓦迩向一旁跳开，活脱脱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发现是威廉，瓦迩才带着些许羞恼道：“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被你吓到了，真是可恶，像你这样男人铁定不招人喜欢。”

威廉笑笑，“事实上恰恰相反，女孩们很喜欢我呢？”

“就凭你？”即便是瓦迩口头上不服气，她心里也得承认威廉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若是他头发再长些被错认成女孩都有可能。

“就凭我。”

“(ˉ▽￣～)切~~少臭美了。”

威廉：“话说你跟上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要跟我回家？我可还么有带姑娘回过家呢，若是你想……我不介意。”

瓦迩气鼓鼓的道：“我只是跟丢了人而已，这附近瑟恩人还在活动，跟着你至少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你虽然战斗的时候很凶残，却是现在我唯一能够指望的人了。”

威廉疑惑道：“我战斗的时候很凶吗？”

瓦迩点点头，“不光很凶，而且一看就是个老手，下手毫不留情。”

威廉有些无奈，只得任凭瓦迩跟着，“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杀人，若不是他们一幅‘我要砍死你’的架势，我也不会反应这么大，我当时可是吓坏了，毕竟有些瑟恩人怪癖可不少。”

瓦迩则是有些惊奇道：“你真是第一次杀人？不可能，哪有人第一次杀人就这么淡定，你肯定是在骗我。”

威廉也不解释，她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办法？威廉当时确实是有些害怕的，这没什么可耻的，想想瑟恩人食人的传闻，还有他们残忍的行事风格，自己先下手为强绝对是明智的。

走着走着，威廉猛然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接着便迎来了身边少女的一阵白眼攻击，瓦迩单纯的以为威廉是想要吓她。不过威廉的本意却并非如此，他只是感应到了阿尔法在这附近，于是召唤它而已，这是独属于异形者和动物伙伴之间的特殊联系。

不多时，林子里就窜出来一只体型硕大的影子山猫，现在的阿尔法已经成年，更具攻击力的同时也更加霸气了，黑色的条纹，流畅的曲线，强壮有力的肌肉，炯炯有神的双眸，都说明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威廉浑然不顾忌瓦迩有些害怕的样子，逗弄着刚刚觅食回来的阿尔法，眼角瞥见瓦迩小心翼翼向这边挪动的小动作。

瓦迩看着威廉和阿尔法亲热的互动，完全就是一幅老朋友的样子，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你还是个异形者？”瓦迩有些惊讶的问道。

威廉：“怎么了，这是我的动物伙伴，他叫做‘阿尔法’，他刚刚去觅食了，刚才要是它在我身边的话，面对那帮瑟恩人就更轻松了。”

瓦迩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出奇的箭术再加上异形者的身份，威廉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想到这里，瓦迩心中顿时有了更多的计较，看向威廉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