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约定

屋内酷热，充满烟雾，粗糙的餐桌附近有装着烧炭的篮子，闪烁着淡淡的红光，地面铺上了厚厚的毛皮做地毯。

温暖舒适的大厅中有酒有肉，还有着刚认识的朋友，托蒙德毫不顾忌瓦迩还在身边就讲起了荤段子，兴致来了，曼斯·雷德干脆开始演唱起来。

“多恩人的妻子像艳阳一样美丽，

她的亲吻比阳春还暖意；

多恩人的刀剑确是黑铁铸成，

它们的亲吻则恐怖无比……”

这首多恩人的妻子在长城之北听到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但就这这种异域风格的歌曲才更加让人喜欢，在这距离拥有赤红山峦和温暖煦风的多恩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他躺在地上黑暗在回荡，

鲜血的滋味舌头来品尝。

他的兄弟跪下为他而祈祷，

而他笑着笑着放声歌唱：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降临，

多恩人夺走了我的身子，

没有关系，凡人终有一死，

而我却曾将多恩人的妻子品尝！’”

空旷的大厅之中回荡着曼斯的歌声，这一首《多恩人的妻子》在他口中唱出来显得格外潇洒。男人嘛，除了酒与色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心向往之呢？在这寒冷的塞外什么事情最能吸引这帮塞北的男儿，无非就是男女之间那些事儿。

矮小但是粗胖的托蒙德听得兴起，大声吆喝道再来一首，不过曼斯却不想再继续唱歌了。

曼斯笑道：“没有竖琴在，总感觉少些什么，这可是我在南方学来的歌。”

托蒙德嚷嚷道：“没有竖琴也一样，我们可不是那些娘们唧唧的南方佬，我唱的没有他好，但是我的声音比他要响亮的多了。”

到是威廉感兴趣道：“你还会弹奏竖琴？”

曼斯得意洋洋道：“这算什么，我还会不少有意思的曲子呢，小时候我曾经跟着一个游吟歌手学过些东西，从此之后就喜欢上了歌唱和弹奏，跟着前任司令官科格尔的时候也曾在南边游逛过。”

威廉带着些憧憬道：“曼斯，如果我去帮你，教我弹琴吧。”

曼斯一怔，欣喜道：“好啊。”

威廉也微笑回应，“一言为定。”

“没问题。”

托蒙德笑道：“真是有意思的小子，你还想要学习南方人那一套？”

摩尔冈斯插嘴道：“南方人那一套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起来似乎挺有趣的样子，至少在弹奏这一点比我们要强。我和威廉还都想要学学南方的剑技呢，可惜现在还没有一个好老师。”

托蒙德不屑道：“向那帮自以为是的下跪之人？他们可不是什么强者，我几次翻越长城见到的可不是什么勇士，除了那些骑士还有些实力之外不过是一帮待宰的羔羊罢了，不过他们确实多产，总是有好东西，拥有更多钢铁，拥有藏起来的粮食和酒，还有妙龄的小女儿，哈哈哈！”

曼斯笑道：“摩尔冈斯，要是不嫌弃你们可以向我请教剑术，我在长城也是经受过剑术训练的，来自各个地方人使用着不同风格的剑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我很乐意教导你们这两个异形者小子。”

摩尔冈斯有些兴奋道：“那就说定了。”

对于托蒙德所说的劫掠行为，威廉则有些反感，“劫掠并不可取，真正的强者可不会去欺负一帮只会种地的农民，掠袭者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曼斯则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威廉，

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自由民对这项传统表示过反感，威廉还是第一个。

曼斯奇道：“威廉，你不喜欢掠袭者？”

威廉叹息一声道：“我只是看不惯欺凌弱小的行径，谈不上不喜欢，或许有机会我会去夺走史塔克家的女儿，就像塞外之王贝尔那样。”

曼斯和托蒙德都哈哈大笑，只是一旁的瓦迩酸酸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摩尔多瓦知道估计又会少不了你的麻烦。”

听着瓦迩带着些威胁的话，威廉只能讪讪作罢。

似乎是看出了瓦迩对于他们言论的不忿，摩尔冈斯适时宽慰道：“我们自由民的女儿可不会像南方的小姐一样羸弱，她们之中也有了不起的战士呢，至少我眼前就有一位独立且坚强的女孩。”

这话简直说到了瓦迩的心坎里，她带着笑意赞许的看了摩尔冈斯一眼。

曼斯和托蒙德在这里待了一天，第二天之后两人就启程离开了，临走之前威廉他们还是有些不舍的，因为瓦迩也要离开他们了。这段日子，几人还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对于瓦迩的离开摩尔冈斯尤其伤感。

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之后，曼斯他们就和威廉和摩尔冈斯告别。

曼斯：“再见了，我的朋友。”

威廉：“后会有期。”

托梦德并不废话，干脆上前来了个有力的拥抱。趁着这会儿功夫，曼斯也来到了摩尔冈斯身边，他拍拍摩尔冈斯的肩膀，在摩尔冈斯的耳畔轻声道：“这丫头不讨厌你，加油。”

说完之后，曼斯就微笑着离开，只留下摩尔冈斯有些局促，他怎么都想不到曼斯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喜欢瓦迩。

几人走到远处，瓦迩又远远的大声喊道：“我会记得你们的。”

听到少女贴心的话儿，威廉和摩尔冈斯也是会心一笑。

远远的望着几人离开，威廉才叫上神不守舍的摩尔冈斯回屋。直到在屋中坐定，威廉才开始玩味的打量着摩尔冈斯，眼神中满是调侃。

似乎是察觉到了威廉的眼神，被盯着满不自在的摩尔冈斯不由道：“你这是做什么？总感觉意有所指呢。”

威廉笑笑，“你喜欢瓦迩？”

摩尔冈斯满不自在道：“的确如此。”

“喜欢就去追啊，等你足够强了把她抢过来。”

摩尔冈斯有些好笑，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瓦迩是你偷来的，严格说起来她是你的姑娘才对。”

听到这里，正在打算喝两口麦酒的威廉猛地喷了出来，连忙咳嗽了几声之后，威廉瞪大眼睛看着摩尔冈斯，可是摩尔冈斯却一脸无辜。

“合着你纠结半天就是为了这儿？”

摩尔冈斯：“……”

威廉反倒是被气笑了，不过随后也有些理解了，毕竟自由民还是很在意这个的，若是关系差也到算了，但是威廉是自己的兄弟，摩尔冈斯在不了解威廉的想法之前实在是不好下手。

威廉叹息一声才道：“其实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追求瓦迩，我对她并没有感觉，或者说我和她不来电，虽然她很漂亮却不算是我喜欢的类型。”

摩尔冈斯笑道：“你就一点不在意？”

威廉满不在乎道：“我又不喜欢她，我在意什么？”

摩尔冈斯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

威廉：“？？？”

摩尔冈斯这才不好意思的道：“其实……其实我和瓦迩之间有个约定。”

威廉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这个家伙，你是在试探我？摩尔冈斯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你就不怕我真的喜欢瓦迩？”

摩尔冈斯也是尴尬笑笑：“还不是跟你学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在男女之情这一点上对她有些刻意的回避，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不妨碍我追求瓦迩不是吗？”

威廉这才恍然，定睛看着摩尔冈斯道：“你的洞察力很敏锐啊，我的兄弟……其实早先我就知道瓦迩的身份了，所以我才对她有些防备，诚然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有些防备。”

摩尔冈斯听到这些有些不爽，他带着些情绪愤愤道：“你难道信不过她？”

威廉否定道：“这倒不是，瓦迩对我们是善意的，但是她身边的人呢？我防备的是这点，谁也不知道这位想要成为塞外之王的前乌鸦是个什么样的人，乌鸦可是一种狡猾的鸟儿，和他们打交道可一定要放聪明些。”

听到威廉的理由之后，摩尔冈斯才点点头，思索一阵后他才道：“你早就想过通过瓦迩接触曼斯·雷德？”

威廉摇摇头，“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有一次我派出猫头鹰女士外出之后偶然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我也就观察了他们一段日子，那位曼斯·雷德闹的动静挺大的。你知道瑟恩人为什么会散布开三五结队外出吗？我原本还以为是因为异鬼的原因，直到现在才知道那是这位曼斯·雷德的手笔。”

摩尔冈斯有些吃惊，“怎么会？曼斯总不至于将瓦迩置于险地吧。”

威廉微笑解释道：“瓦迩遇险应该是个意外，他总不至于全知全能。-瑟恩人的山谷一向是易守难攻，并且还非常隐蔽，位居瑟恩领的他们最容易接触拿到关于异鬼的先手消息。我们喝酒的时候谈起过，曼斯和这一代的马格拿斯迪达成了协议，瑟恩人这是在打探异鬼的行踪。”

摩尔冈斯点点头，无奈道：“只怕是做无用功，我们都跟踪不到这些活死人，那帮野蛮的家伙……呵呵。”

威廉笑道：“是呀，天知道那帮鬼东西是怎么行动的。不过这帮瑟恩人可不简单啊，斯迪对部下实行铁腕统治，并要求他们对自己绝对的服从，能做到这一点，这位马格拿可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呢。”

摩尔冈斯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也知道让执着于自由的野人听从命令有多么困难，只有你值得让他们尊敬他们才会跟随你。

威廉这时候，反而一脸好奇的走到摩尔冈斯身边悄声道：“你和瓦迩到底做了什么约定？我可是好奇的紧呢，能不能说说。”

摩尔冈斯表情怪怪的，他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答应如果我能够成为最优秀的自由民战士就和我在一起。”

威廉撇撇嘴：“似乎挺敷衍的，最优秀，那该要优秀到什么程度呢？我看你还是应该琢磨着怎么偷她来的实际，找机会把她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干脆将生米煮成熟饭。”

摩尔冈斯对此到是不以为意，他带着七分回味三分微笑道：“对我来说……或许还不用这样，她…并不讨厌我。”

被喂了一波狗粮的威廉没好气的走到一边，不再理睬一脸傻笑的摩尔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