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绝境长城

绝境长城的防御绝对算是铜墙铁壁了，长城顶端镶嵌着弩炮和起重机，还时时刻刻都有乌鸦们在长城上守卫。

据说隶属于守夜人的东海望舰队常在海豹湾内巡逻，部分原因是为了抓捕从水路通过长城、贩卖武器给野人的走私贩。而西边的山脉和深河大峡谷使得除了小规模的侵袭者以外的大规模部队无法通过。

守夜人为保护长达一百里格的长城设立了十九个城堡。然而他们从来没有同时进驻超过十七个。最近的三百年，守夜人更是人数锐减，大部分的城堡被舍弃，一些人戏称它们为“鬼城”。而在当前塞外冲突形势下，仅有三座城堡仍被使用。

从曼斯的消息渠道，威廉得知，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曾建议，每两周或一个月，就派遣一支大部队进驻其中一个废弃的城堡，不过是否实行还未可知。

黑城堡，三座城堡中最大的一座，位于国王大道的最北端，有将近六百名守夜人的汉子驻扎。

影子塔，守夜人占据的最西侧的城堡，有两百名守夜人的汉子驻防于此。

东海望，属于守夜人的港口小镇，仅有小部分固定数量的守夜人在此。

绝境长城对于防守方来说提供了巨大的战术优势。它使得极少的守军也能阻挡一支庞大的军队。防守方基本上处在弓箭、弩炮射程范围之外，反过来，却可以依赖弓箭、弩炮甚至扔杂物来阻止一次进攻。尤其是盛满冰冻在冰雪中的砂石的木桶，对于大规模的冲击非常有效。

侵略者只有两种可能的战术：

其一，针对其中一个没有防备妥当的隧道大门进行冲击。

其二，组织一小股部队翻越过长城并从内侧打开隧道大门。

大门经过精心设计，包括杀人洞和限制通行的手段，使得大门很难被强行攻破。这些大门甚至能用冰雪与砂石填充，使得这段隧道像长城城墙的任何地方一样无法穿越。

就算是按照野人的方式翻越长城也有诸多困难，正如琼恩·雪诺在假装对野人效忠并加入渗透小队后所发现的那样。一队坚定的攀爬高手可以到达长城顶部，但当且仅当没有被防守方察觉。防守方可以轻易地投掷杂物或者发射弓箭击落他们。长城也可认为是“守护着自己”，曾有不少倒霉蛋就因为冰块从墙面裂开、掉落，在向上爬的时候被击落。

借助猫头鹰女士的视力观察着这座守夜人的大本营，威廉的本体则骑坐在棒棒冰的身躯上，深吸口气，手掌拍拍棒棒冰，冰蛛立刻会意摆出最有威势的姿态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绝境长城上的守卫吹响了低沉悠远的号角声，三声。按照守夜人的规矩，号角响一声是游骑兵归来，响二声是野人入侵，而三声则是异鬼来袭，这是守夜人口口相传了千年的约定。

借助猫头鹰女士的视角可以看到，不管是接受训练的预备守夜人还是训练新兵的教官都露出了一丝慌张，新兵蛋子是茫然的错愕，而懂得规矩的老兵们都被惊到了一瞬，不过没见识过异鬼能耐的他们也丝毫不怯。

原本安静的守夜人军团立刻开始动了起来，仿佛精密的机器一般各个零件开始运作，各司其职，也许听着有骂骂咧咧的嘈杂喧嚣，却并没有所谓的慌乱和无序，大概也只有那些新兵蛋子身上才有这些稚嫩的表现吧。

威廉独自一人，看着长城之上穿着黑衣的守望者们，这里是通往七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是长城也是守夜人。

凭借感知威廉敏锐的察觉到了来自长城大门另一面的窥视，威廉走到靠近大门五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深吸口气，大声喊道：“我是塞外的自由民，我的名字叫威廉，我带来‘塞外之王’的亲切问候，去告诉莫尔蒙，一个骑着冰蛛的野人小子要来长城做客了。”

而精钢大门后面的两个守夜人彼此叽叽喳喳一番交谈之后才确定这不是异鬼，即便是骑着一头怪物，却依旧是一个人。其中一个守夜人立刻折返去禀告总司令，牵扯的塞外之王的事情，不是他能够决断的。

而在另一边，莫尔蒙初始听到三声号角立刻就重视起来，不过当他听说来者是一个人之后才松一口气，不过在这之后又有些疑惑。

毕竟无论是异鬼还是冰蛛，哪一个出现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杰奥·莫尔蒙，第997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黑城堡要塞的总司令和最高指挥官。他曾是莫尔蒙家族的族长和熊岛的统治者，为了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儿子乔拉·莫尔蒙伯爵，他选择了加入守夜人。

如今年老的杰奥大人早已秃头了，他那毛茸茸的灰白胡子更是直垂到胸口，他的誓言兄弟们私下里将其称之为熊老。此刻他就带着众多的誓言兄弟准备迎战，在他身边左右的就是班扬·史塔克和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

此刻前去大门查看的守夜人也跌跌撞撞来到了莫尔蒙面前。

“总司令，来的不是异鬼，是一个自由民少年，想来长城上的守卫是因为看到了冰蛛才误以为来人是异鬼，他点名要见你，说是带来了塞外之王的问候，还要来黑城堡做客呢。”

莫尔蒙倒是有些惊奇，“你确定是一个少年？还骑着冰蛛？”

前来报信的守夜人大口喘息了几口说道：“是个少年，在他身下的怪物除了冰蛛我也想不到是什么了。七层地狱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蜘蛛呢。”

闻言，熊老才道：“一个人来，着实有些反常……我要去见一见他。”

一旁的班扬阻止道：“不可以啊，总司令，那是冰蛛，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陷阱阴谋，还是谨慎些。”

艾里沙爵士也赞同道：“是啊，谁知道那个冰蛛有多强的攻击力？还是小心些。他不是要来黑城堡做客吗？那就让他进来好了。”

这时候，长得又红又胖，活像颗石榴的首席事务官也姗姗来迟，他已经按照总司令的安排好了随时反击的打算。他也开口说道：“上面的兄弟已经观察过了，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野人。”

熊老沉吟片刻，也赞同道：“也好，去给他打开门让他进来。所有人，准备好随时反击的打算，一个敌人倒无所谓，小心那头冰蛛，那是魔法生物。”

守夜人拉开阵仗，嫣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开战的打算。为首的熊老等人也悄然把手搭在剑柄之上，自由民还从来人没有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绝境长城之前，威廉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齿轮转动的摩擦声，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随后才是威廉眼前木质的大门缓缓升起，晦暗的通道里燃烧着火把，两个黑衣汉子出现在了威廉面前。

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守夜人说道：“进去吧，总司令在等你，野人姑娘。”话里充满着讥讽和挑衅。

对此，威廉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投向了长城的另一头，棒棒冰也会意向前走去。隧道里面有三道铁门，最外面的门是九寸厚的橡木，这样的防御实在是易守难攻，传过隧道威廉入目是严阵以待的守夜人军团。

人类还是有一点很奇怪的，它们惧怕魔法生物，笃信它们的威能但又能够对它们的主人不敬。威廉坐在冰蛛上，尽力让自己显得更有威慑力，不过守夜人们的注意力反倒是更多的集中在野人小子身下的冰蛛上。

棒棒冰迈着随意的步子，八只蛛眼带着审视的打量着这些手持兵器的黑衣人，棒棒冰带着些许不屑看着一张张面色凝重的脸。

守夜人严阵以待，不过好在他们也读不懂冰蛛的情绪，或许它是自大了，守夜人精良的武器可不是野人们那些粗制滥造的军备所能比的，但是没有碰撞之前一切还未可知，当然威廉也不会傻到在这里守夜人翻脸。

熊老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无声昭示着主人的威势，作为守夜人的总司令他有这个本钱，身为掌权者总是比其他人要尊贵些。

毕竟总要有些不同来区分不是吗？

黑城堡的建筑也是在是够多，一百尺高的圆塔，高耸到有长城三分之一高的高塔，各种北境风格的建设让威廉都眼前一亮。

东边的马厩和长长的武器库，还有一座小小的圣堂，几个足够宽阔的大厅，可就是没有城墙。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守夜人宣誓不参与七国斗争这使得他们不用面对来自南方的敌人。

无视周围人多势众的守夜人，威廉将注意力放到了熊老身上，他翻身落地，面带微笑的走向熊老，本想要靠近这位总司令再说话但是立刻就被他身边的守卫拦住。

威廉笑道：“怎么？堂堂守夜人军团的总司令还害怕一个自由民的毛头小子吗？传出去可都要被我们笑话了。”

身穿黑衣的汉子们不禁激，一个个都将愤怒写在脸上。

其中一个大胆的守夜人更是叫嚣道：“说话最好小心点儿，野人男孩，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方儿。”

威廉撇撇嘴，“既然你们这么没诚意，我想我来错地方了。”

班扬也开口道：“野人小子，你说要来这儿做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一个野人敢跑到守夜人的大本营来，我看你的确算是来错了地方。”

威廉：“所以说呐，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野人小子来到这儿找守夜人谈谈，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这时候，一直在观察威廉的熊老也开口了，“让他过来。”

听到莫尔蒙的话，守夜人才缓缓让开，威廉却不理会那些吃人的目光，也缓缓向莫尔蒙走去，还未长成并不算高大的个子却显得格外有范儿。

走到熊老面前，威廉笑道：“你就是守夜人的总司令吧！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杰奥·莫尔蒙，我的总司令大人。”

熊老则依旧带着审视，“你说你带来了重要的消息给守夜人？”

威廉笑道：“对，对活人来说很重要的消息。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谈？我的总司令大人，即便我是个野人小子，也不该被这样对待。沿途劳顿，至少给些东西填肚子吧，难道……这就是守夜人的待客之道？”

人群里爆发了许多低声的碎语，这帮镇守边疆的不过威廉却只是看向莫尔蒙总司令，他知道这位老者的意见才算数。

终于，一番权衡的莫尔蒙司令还是松口了，“小子，你可以享受宾客权利的保护，守夜人不会伤害你，不过要是你的消息毫无意义那就不一定了。安顿好你的怪物，守夜人的马厩可放不下它……”说罢，熊老转身离去，身边的亲信也一一跟上。

威廉迎着一众恶意满满的目光安抚了冰蛛，将其安顿在马厩旁边，随即跟上被熊老派来带路的艾里沙爵士。此刻的新兵教头脸上写满了不爽，他不知道莫尔蒙为什么派他来，难道就因为这是个小子，而自己是新兵教头？思来想去，大概总司令是看中了他这毫无幽默感的臭脾气了吧。

艾里沙不耐烦道：“快些走吧，野人小子，你不是要吃东西吗？跟我去大厅里，那里有给你吃的，要是你不嫌弃留在牲口棚里，我也能向总司令大人复命了。”

威廉对此并不在意，“艾里沙爵士，对吧。”

这下轮到艾里沙意外了，“你认得我？”

威廉笑笑：“那倒不是，我只是对龙家的嫡系有些好奇罢了，想来以前你是效忠龙家的，据说你在篡夺者战争中为坦格利安家族而战。”

艾里沙一怔，语气放缓了些才道：“哪又怎样？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待上十几年，心里哪里还有什么龙家，更何况守夜人宣誓不参与七国事务，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守夜人罢了。”

威廉：“也许有一天龙家会复辟呢？”

艾里沙不屑道：“除非是有龙王现世，否则坦格利安家在七国只能是属于过去的传说了……话说，你个野人小子怎么会了解这些？”

威廉笑道：“我可不是一般的野人小子，普通的野人小子可配不上冰蛛坐骑，也接触不到曼斯·雷德。”

艾里沙冷硬道：“这倒是实话。”

跟着艾里沙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守夜人进餐的大厅，只有许多板凳和几张桌子，条件简陋甚至于比之许多塞外的野人居所都要差劲，不过威廉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守夜人的态度，不过现在看来到是和自己的预期不远。

厅堂里还有着三三两两的守夜人，艾里沙不管不顾的大声吆喝道：“按照总司令大人的命令，给这小子准备些食物，再来点儿热汤……”随后他又对威廉凶巴巴的说道，“安安静静的享用食物吧，这也许谁是你最后的大餐了。”说罢也不停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