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以力服人
由不得守夜人不怀疑，如果像是威廉这样稚嫩的小子都能够穿越永冬之地，那永冬之地也不能算是生命禁区了。守夜人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人们心中固有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肃静的大厅之中嫣然成了威廉自己一个人的主场，即便是众人面色各异心中各自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去打算威廉。
威廉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神色，他继续道：“你们可以不相信一个野人的话，但是一定要相信一个活人的话，否则当你们遇到了那些死人……一切就都晚了。死人大军可不会欺骗你，他们只会取走你的性命。”
话音落定，一个声音就响起来，“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那人眼神犀利，真是在野人之中有着赫赫凶名的断掌科林。
“断掌”身材高大，他有着灰色的眼睛和修得干干净净的脸庞，长发扎成了一个大辫子。传闻他被野人的斧头砍去了右手除拇指和食指外的所有手指，于是他被迫练习用左手作战，并最终变得像用右手舞剑一样熟练。
断掌之仇再加上一个个无拘无束的野人们都劣迹斑斑，因此他对野人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被认为是守夜人中最好的游骑兵之一，所以他一开口立刻就引起了一大批守夜人的响应。
威廉依旧淡定，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你若是不愿意相信，无论我如何证明都无济于事。即便是守夜人和自由民有着世代血仇，我还是愿意来到这儿告知守夜人军团关于异鬼的消息，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在生cun面前，仇恨是可以放下的。北方有自由民组成的十万大军，你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守驻扎全长三百多里的长城，纵使你们守住长城挡住了活着的十万自由民，也绝对挡不住十万的不死军团。不过是把自己推向了死亡，死人比活人更要危险。”
断掌面对威廉犀利的言辞也选择沉默。
班扬·史塔克见到众人沉默，于是开口道：“不可否认你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想这也是在座很多人的疑惑，若是你能证明，那我们也许可以相信你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的伸手示意班扬开口。
班扬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的疑惑就是……此时此刻，你能否证明魔法是真正存在的，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
威廉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他扫视周围，一个个的皆换上一幅戏谑的模样打量着自己，仿佛就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大厅里众人见到威廉的笑容消失也开始窃窃私语，甚至于有人小声笑了出来，嗤笑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捅向威廉。
“哈哈哈，这小子不行了。”
一个长相猥琐的家伙更是忍不住讽刺道：“怎么？你就只会说说吗？证明一下呀！我们的野人朋友。”
有人起哄，立刻就有更多人开始发笑，就连一些守夜人军官都以为这是一场闹剧，开始放松满不在意的摇头一笑。
众人笑了，威廉也笑了，“好啊！那我该怎么证明？不知道……到这个程度够不够……”说罢，威廉张开双臂，好像是在拥抱着整个世界。
刹那间，盾牌厅中的气温骤降，冰霜自威廉身边凝结，白色的霜顺着地板爬向四周，沿着桌椅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原本还在嗤笑的守夜人们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打脸来的猝不及防，让他们好一阵错愕。
就连高坐在高台上的莫尔蒙总司令杯子里面的酒都开始布上一层寒霜……
威廉并没有停手，只见他双手手心向下在胸前虚握，双手一捋一只由寒冰铸就的长矛就这样凭空诞生。冰矛继续凭空生长直到大概两米多才堪堪停了下来，肉眼可见的冷气在威廉周边散布匍匐于威廉脚下，一种超凡脱俗的神秘气息在威廉身上悄悄形成。
威廉右手持矛，冰矛触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声音不大却仿佛像是敲击在众人的心脏让人阵痛。
显然这一手是彻底镇住了那些腌臜嘴碎的守夜人，众人看向威廉的眼神已经是变了，不在轻蔑，反倒是带上了一种惊惧一种戒备。
威廉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证明魔法的存在，我的首席游骑兵大人。”
这个时候，克莱达斯开口说话了，他是伊蒙学士的另一位事务官，他和齐特一起负责照顾盲眼的伊蒙学士以及照看黑城堡的乌鸦，这些日子里威廉也和他有过短暂的接触，威廉知道这是一个颇为尽职尽责的人。
克莱达斯是个矮个子，秃头，几乎没下巴，长了双粉红色的小眼睛，而且视力很差，肩膀总是弓着，非常丑陋。起先齐特进到大厅里，最为震惊的就属他了，作为和齐特朝夕相处的他可实在是太清楚齐特之前是什么鬼模样了。
不过此刻，他却忍不住开口道：“可这是冰魔法，传说异鬼就会冰魔法。”
威廉到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克莱达斯一眼，他没有回避这个敏感问题，当即反驳道：“没错，这正是冰魔法。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凭什么能从异鬼镇守的永冬之地活着回来？这算是一份诅咒，但也带给了我生还的希望……”说到这里，威廉不再言语。
这时候，久久不语的莫尔蒙总司令终于开口了，“各位守夜人兄弟们，我们曾发过誓，一同守卫王国，我们就是守护王国的坚盾。我们曾有过荣耀，也有过耻辱，如今的我们更是守卫王国的第一道防线，我们的身后就是七大王国。
数千年来，守夜人都一直尽忠职守、兢兢业业，这次也不会例外。如今威廉小子带来了警兆，我们理应重视起来，因为把一切危险抵御在长城之外是我们的使命。如果威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守夜人最危难阶段就要来了。
作为守夜人的总司令，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准备好，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因为我们不知道危机将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就算是眼前这个野人是个满口胡话的骗子，那也要警惕，这意味着野人有着更大的图谋，因为无论是野人还是那些传说中的妖魔鬼怪都是我们的敌人。”
莫尔蒙的这番话丝毫没有顾忌威廉还在场，不过这样的针对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是做了几千年的仇敌，在威廉将关于异鬼的情报和盘托出之后莫尔蒙还能让威廉活着待在大厅中已经算的上是网开一面了。
对此威廉是感觉无所谓的，若是连几句侮辱的话都受不了，威廉也不会来这里了。
莫尔蒙总司令说的话并不过分，威廉甚至自觉莫尔蒙已经说的够客气了，这并非是威廉自轻，实在是守夜人和野人部落之间几千年来的恩怨已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更何况在威廉所说的真实性还未得到验证之前保持谨慎也是一个合格守夜人司令的基本操守，莫尔蒙可是一个有见地的老头子，行事自有章法。
莫尔蒙司令一锤定音发表意见之后，没有谁在开口质疑，老司令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威望依旧还在，作为曾经熊岛的当家人莫尔蒙在“驾驭属下”这一点上还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离开，断掌科林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此刻的他还是心存疑虑，于是在总司令退场之后他第一个张开了自己的行动。
在其他守夜人兄弟依旧惊疑不定的时候，这位影子塔的副指挥正用双眸炯炯盯着威廉，他的左手已然搭在了自己的剑柄上，他心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迈动坚定的步伐向威廉走去。
断掌想的很简单，眼前这个满嘴大话的小子究竟是个样子货还是真正的有点本事唯有真正在危机关头才能让其原形毕露，此刻经验老道的断掌就想要亲手掂量掂量眼前这个小子究竟几斤几两。
也不怪乎断掌能够有这样的决断，威廉确实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伤害一位有着话语权的守夜人指挥官，这是掣肘威廉的劣势也是断掌科林的优势。
然而此刻断掌却丝毫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威廉强大的精神力构筑的视角之中一览无余，威廉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侧身直面断掌，手中的寒冰之矛在耍了一个漂亮的花枪之后遥遥直指科林，脸上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威廉嘴角轻佻，微笑道：“你想动手？”
被轻易看穿自己的意图，断掌科林表情也愈加凝重，索性也不在掩饰，科林用左手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摆出战斗姿势。
“小子，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试试是你的‘魔法’更是一筹还是我手中的剑更加锋利。”
其他围观的守夜人不自觉的围成一个圆圈将断掌还有威廉围在其中，身为东海望指挥官的卡特·派克想要出言阻止，谁料到刚想出声就被班扬·史塔克抬手制止。面对卡特脸上的问询之色，班扬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卡特也不在多言。
面对如临大敌的断掌科林，威廉却笑了，“谁能想到在我们自由民中鼎鼎大名的断掌科林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要是让我的朋友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科林却丝毫不为所动，“小心了，小子。死了……可别怪我。”说罢，科林一个抢攻夺得先机，避虚就实一剑向着威廉身上刺去。
眼看威廉就要被刺中，关键时候却一个侧身将剑锋完美躲过。
断掌一击不中，再次发动攻击……
面对断掌施展的连续且凌厉的剑术，威廉却偏偏信步由缰的将一个个杀招躲过，就像是一段极其默契的打斗表演，画面极其滑稽。不过略显拥挤的大厅里却偏偏没有谁能够笑得出来，因为任谁都知道威廉在玩弄断掌，守夜人的骄傲在此刻就仿佛断掌挥出利剑一样，显得那样绵软无力。
大厅中不乏有之前和威廉比试过剑术的守夜人兄弟，他们此刻都对威廉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感到惊讶，因为他们之前的比试威廉可不是这样的水准。
断掌奋力发动攻击，可一次次的落空却让其对于手中的剑完全没有了信心，终于断掌有些气喘的停手，表情扭曲甚至于有些歇斯底里的断掌咆哮道：“混蛋小子，你就只会躲吗？”
威廉也停了下来，就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一样，威廉轻笑道：“当然不是。”说罢，手中的冰矛在威廉手中就如同探出水面的灵蛇一般向着断掌“咬”去，动若脱兔，矛尖堪堪在断掌身前一米处停下来。
快，太快了，断掌才刚刚有后退的动作，威廉却已经攻击完毕。
科林有些后怕，额头上也开始出现了汗水。
威廉很明显的作弊了，料想之前的战斗威廉是凭借战斗直觉，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才是威廉真正的实力，动用全力之后取得的战果出乎意料的不错。威廉对此非常满意，这是威廉将感知开到最大之后的首战，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完全是因为料敌于先，初时候还显得生涩，不过接下来却愈发熟练。
威廉的身体强壮且动作灵活，猛然爆发展现出的速度和力量也不容小觑，这一点在拥有魔法力量加持之后更加被放大了。更何况动用了冰魔法之后的威廉作为一个天然的冷源，身周温度更是低的吓人，哪怕是断掌也被削弱了战力，动作也僵硬了不少。
高下立判，没有任何悬念，断掌输了。
不过威廉并没有得势不饶人，反倒是收回了冰矛，又摆出了一个战斗姿势并且说道：“你心乱了，我的大人。”
断掌感觉自己收到了屈辱，他想要赢回来，因此也就没有轻易认输，这也到不让众人意外，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服输的男人，要不然当初的他也不会在断掌之后改练左手剑了。
冷静下来的断掌，更加小心谨慎，他一言不发，像一头蛰伏的猛兽一般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威廉见状只是轻笑，主动发动了攻击。
话说回来，运用长矛作战威廉也是接触过的，毕竟跟着老妈索菲亚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学聪明了的断掌科林不在先发动进攻，这个时候断掌才意识到威廉之前所有的动作都是在自己采取行动之后才进行的，此刻冷静下来，这位经验老道的游骑兵立刻就发现了关键所在。
科林生硬道：“原来如此，我不先发动攻击，你就无法预判我的动作。”
威廉尝试了几次主动发动攻击，但是都被科林挡下了，只留冰矛和利剑碰撞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
威廉听着这话有些无奈，这完全是一句废话。不过幡然醒悟的断掌仿佛得到了什么得救之道一般，并不着急开始自己的反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块顽石一般将威廉的出招防守的滴水不漏，他在等待，等待威廉露出破绽。
攻守易位，战斗经验丰富的断掌自然有着绝佳的优势，若说威廉的预判惊人的准确，但是其依旧稚嫩的战斗意识就是他的弱点。也许在同龄人之中威廉的战力算得上是杰出，但在断掌科林这种经常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优秀战士眼里依旧不够看，更别说对方还是熟悉野人攻击套路的断掌。
终于在威廉的一次试探之后，断掌等到了这个机会，眼光毒辣的科林选择了一个绝佳的时机，就在威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他当机快速近身……断掌的双眸都绽放出了精光，整个人的气力仿佛都随着手中挥出的剑抽离，这是必杀的一剑，这是断掌赌上一切的反击。
但是威廉此刻却没有惊慌，他依旧冷静。关键时刻，威廉的身体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一般开始进行小幅度的调整，借助着力点巧妙发力，手中的冰矛也从一个出乎意料的角度和断掌科林的一剑碰撞在一起。
“咔嚓~~”
断掌的长剑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