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恶狗堵门
回到家中，我手脚麻利地把监控装在了我房间一处隐秘的角落里。
房间里一个，客厅一个，还有出入我屋子的走廊，一共三个监控探头，整整忙活了一上午。
…
我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监控电线一并顺着墙沿捋直通电，直到看见监控探头上的红点缓缓亮起，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期间我顺带也再一次把家里的祀堂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却并未像我预料的那样，遗留在我家的某个角落里，而是真真正正地，凭空从爷爷的灵堂那里，消失了。
所以那天晚上，究竟是我在梦中，还是世人皆在梦中？
这个结果不得而知。
真晦气！！
我发泄似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咚』地一声翻倒在柔软的床铺之中。
清净，安逸，这下子谁也别想再来打扰自己！！
此时我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但是手机屏幕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弹窗，那是我之前下载的浏览器软件，时不时会给我弹些没用的广告出来，而就在我本能地想要划走的时候——
…
我却惊奇地发现，这并不是广告，而是一则紧急新闻。
『我市近几日夜间频繁出现女性连环杀手流窜作案，现在犯人仍旧在潜逃中，请广大市民务必注意安全』
…
咦…？？？
这算怎么回事？
心里好奇点进去看，结果画面是一张警方公布的罪犯作案路线图，并搭配了罪犯的照片…
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起初我也只是因为好奇才点进来看的，结果却并未有什么收获。
连环女性杀手…？这可真是太恶劣了，只挑女性下手不说，这行动轨迹……
好像是在县里吧？根据这幅图，他上一次作案就是在县里，这个位置距离南翠屏村也并不是很远的样子…
我眉头微皱，莫名一股担心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不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像是要安慰自己一般，我这样想到。
…
农村的地界上有很多狗，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到两只那样，如果半夜生人摸进谁家的门，负责看门护院的狗一定会是第一个发现的，而一家狗叫就会引起另一家的跟着一起叫，进而产生连锁反应的话，轻而易举换来的应该就是全村的狗一起狂吠不止，全村的男人都会起身查看，到时候对方即使是插翅，也难逃被逮住的命运。
想到这里，我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家的情况相比别家，倒是显得有些特殊。
因为在我的家里，其实并没有狗。
…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于我的爷爷，他老人家从来都不养狗，但是却非常喜欢狗，对于犬类几乎是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和力，但这事说起来也非常邪乎，村里的所有狗，哪怕是家里做水果生意的马有德家里的那只号称是最凶悍的藏獒见了爷爷，也会突然间变得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大气都不敢喘几下，爷爷挥挥手，它就很听话地原地打个滚，把肚皮露出来让爷爷抚摸，而等到爷爷一走，马上就又恢复成往日凶悍的样子，见到外人就咬，要不就是狂吠，简直就是人前人后，两个面孔。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愣，心想如果这个杀人犯真的摸进我家的话，我应该怎么应对。
…
我这个人往往就是喜欢这样胡乱琢磨。
而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太阳西沉，我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呆了一整个下午。
天边火红的晚霞覆盖天空，我则是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
厨房的话，还有杜康的母亲送来的熟食，配点米饭的话应该还能凑合一顿。
我去柴房随便劈了点柴火，将细条的柴火先塞进灶坑里，又把装着熟食的盘子放在盖帘上，等这一切都打点妥当，我取出打火机准备点火，却冷不丁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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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我家门口骂闲街，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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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自感到奇怪，我在放下打火机的同时侧耳仔细倾听，却冷不丁听到了一个令我感到非常非常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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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凌！！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敢打我弟弟！？抓紧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今天非得烧了你家的祀堂不可！！」
这声音，我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李安，李二狗的亲生大哥，人送外号李大彪，因为他长得又高又壮，目光凶悍，而且是属于那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同时也是我们南翠屏村的老混子，成天不是喝酒打牌就是帮人要账，手底下有一群臭味相投的弟兄，村里人见着都得绕道走。
…
「阎凌！你小子怕了是不是？没关系，出来给爷磕三个响头，再喝一盆你爷爷我的洗脚水，我保证只把你打个半死！！」
这贱到骨子里的声音，听也知道，是李安的弟弟李二狗。
…
他说的话可真是太不中听了，我头爆青筋，暗自捏紧手中的拳头，都说了别惹老实人，看来上一次，还是我下手打得太轻了——
…
…
算了算了，姑且还是忍一忍吧，任凭他门外怎么叫骂，我据守不出就是了，我家祀堂的大门是铁闸门，他们就算是拿锯子锯，也得锯上个一天一夜，况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委会的干事们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我关上门，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听李二狗说话那嚣张的语气，这次应该是带了不少人，手里说不定都还带着家伙，此时只要我前脚踏出门槛，后脚就一定会被他们逮住一顿胖揍。
不能出去，坚决不能出去。
我躲在门后稳住心态，任凭李二狗在大门外叫骂，而李二狗那家伙也真对得起他自己的名字，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在门外翻来覆去骂的也就是那几套，而且多半是问候我家祖宗三代顺便夹杂了一些国粹。原本我还以为他昨天被我用锤子狠狠砸了那么一下，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结果昨天的事，他今天就找他大哥来报仇，而且从他叫骂的嗓门大小来判断，真的是我昨天砸的太轻了。
…
…
骂声又持续了一会，李二狗一脚狠狠踹在我家门前的铁闸上，结果铁闸纹丝不动，反而是他那穿着人字拖的脚丫肿起了一个大包，疼的他嗷嗷直叫。
…
「哥，咋办啊？这小子太阴险了，关上大门据守不出，看来咱们今天是要扑空了啊！！」
贼眉鼠眼一脸猥琐样的李二狗单脚撑地，抱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脚丫子吹气，又看了一眼身旁那名手握钢管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胖子说道：
「大哥，要不然我再骂骂？骂骂兴许他就出来了…哎，哎哟！！！」
话还没说完，李二狗的脑瓜就挨了李安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你可真是个狗脑袋，就你刚才说的那点车轱辘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受你那点屁话的影响，看我的！！」
站在一旁的李安将身上穿着的白色跨栏背心撩上去一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又踹了栽倒在地上的李二狗一脚。
…
「阎凌！！！！」
李安气沉丹田，声音大得像是扩音器一般，抄起钢管猛砸楼下的铁闸发出闷响：
「小崽子缩在房子里不出来是吧？没关系，俗话说父债子偿，今天我就给你来个子债爷偿，你欺负我弟弟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带来的这十几个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爷爷的坟给挖了！？」
「你**的敢？？！！」
千不该万不该，这个狗李安一下子就触到了我的逆鳞上，都说掘人祖坟犹如杀人父母，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我阎凌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跟你们这帮狗养的死磕到底！！
此时的我已经是怒火上涌，这两兄弟先是出言侮辱夏颜汐，现在又敢打我爷爷棺材的主意，简直欺人太甚！我想也没想，直接从柜子里抄起那把陈年老旧的土枪，里面装着的则是打鸟用的铁砂。把土枪往身上一背，从里面一脚踹开了楼下的铁闸门！！
而等我出去的时候，我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有点后悔。
李安这丫的，怎么带了将近二十号人来？这也太多了！！先不说这陈年老土枪因为没有按时保养上油的关系时常卡壳，万一这帮人里真有几个胆子大的，冲上来把我的枪给下了，那这顿打估计直接就能让我一个月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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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紧牙关，此时的我眼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众人，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搏一搏了！！
…
「不怕死的就来啊！！」我声嘶力竭地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吼道，心想只要有人图谋不轨想靠近，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对准这倒霉鬼的脑门上轰一发！事已至此，我必须誓死捍卫我阎家最后的尊严，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结果令我意外的是，面对这黑洞洞的枪口，这二十号人似乎还真的有点被唬住的意思，看着枪口连连后退，就连那前几分钟还嚣张跋扈的李安，此时也皱紧了眉头，手持钢管后退两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而那一脸猥琐样的李二狗就更不用多说了，见到真家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就躲到他哥身后去了。
局面陷入了僵持的状态，而我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这把土枪我经常使用，因为以前的时候爷爷就总是带我去林子里打鸟玩，我的射击天赋也是在我十几岁出头的时候就被开发出来了，这玩意在村子里可不多见，据说还是以前战争时期，爷爷用粮食和方面的兵丁换来的。都说枪打出头鸟，我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安的头部，熟练地一拉枪栓，只要他现在敢动一下，我保证让他的脑袋直接开花！！
…
而这一招，还真的就管用了！！
只见李安脸上的肥肉冷不丁地颤抖了几下，他本来就是个大胖子，满脸横肉夏天爱出汗，而此时的我借助落日的光线，已经看到他脖子以下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此时恶狠狠地看着我，而我也不打算惯他毛病，同样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
…
远处传来了奔跑的声音，从这里远远地就能看到一群壮丁此刻正朝着这边急速跑来，看打扮，应该是村警卫队的人。
…
…
「大哥，大哥不好了，是警卫队的人！！」
李二狗惊慌失措地朝着他大哥喊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先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啊，李哥，大不了下次再找这小崽子算账！」
而周围李安的弟兄们见状也是纷纷点头，目光一致地看向李安。
…
我清楚地看见李安的眉毛冷不丁地皱了皱，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这次的战斗棋差一招，让他有些抹不开面子了。
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连那个李二狗都明白的道理。
…
…
「阎凌，你小子够狠！！今天就算我们认栽了，但是你记住，下次不要让我再逮到你！！」
只见此刻站在我对面的李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先是面目狰狞朝我放出狠话，随即大手一挥，带着二十多号人一阵风似的飞速撤离了我家的门前。
…
「***的，有本事你**的别跑！！」
而此时的我早就已经是杀红了眼，抬起猎枪的枪口就是一枪，打在跑得最慢的那群小混混的后脚跟处，只听得『嗷呜』一声惨叫，那群人就像是被惊扰的羊群一般，四散奔逃。
可真是应了杜康的那句老话，凡是遇见恶棍，就要把他们彻底打服打怕，他们才不会来欺负你！！
我放下猎枪，朝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目光凶狠地望向那群人逃跑的方向。
…
身后传来人们的叫声，这件事也就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是今天的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李二狗，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