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逃亡
周秉昆这边犹豫不决,骆士宾也不好强逼,只能侧面迂回,通过老赵弄了一些粤江的杂志、**什么的拿给他看。
小短裙、大长腿,白晃晃的膀子看得周秉昆口水与鼻血齐飞。
再加上骆士宾又趁热打铁,说什么当爹妈的最希望的事儿就是子女过的好云云,周秉昆很快就动心了。
骆士宾还体贴的让他给家人留下一封信,就说去追求美好生活了。
来来去去周旋了十多天之后,骆士宾、周秉昆、三子三人终于踏上了南下的征程。
水自流的反应也果然没出骆士宾所料,三个大活人消失这样的大事儿,也被他压得无声无息,好像本来就没这三个人存在一般。
开始的时候,三子对于带上周秉昆还是很不满的,毕竟没人嫌自己的钱多。
但钱,毕竟是骆士宾的,三子到了那边也得靠着骆士宾活着,所以也没法表达什么态度。
骆士宾呢?最开始的目的也就是扫清自己逃亡的痕迹,没指望周秉昆能帮上什么其他的忙。
可没过多久,不管三子还是骆士宾都对周秉昆大为改观,庆幸这次诱拐了他一起出来。
原因很简单。
这个年代虽然不是像后世那样满大街摄像头,但对于逃犯来说,生存更加不易。
各地基本没什么外来人口,群众的警惕性也高。
没有介绍信那真是寸步难行,上个厕所都得随时攥着裤带,生怕被举报。
骆士宾本来打算一路扒火车南下。
他兜里揣了不少现金和粮票,一是路上得吃喝拉撒。
一个多礼拜之后,三人辗转到达了烩饼省省会常山,轻车熟路的准备弄点吃的,然后找个背风的涵管忍一宿的时候。
一路基本没怎么说话的周秉昆终于开口了。
他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两套纠察服一套常服,示意骆士宾二人换上纠察服。
骆士宾目瞪口呆的接过衣服,和三子面面相觑。
「我头大,没有合适的帽子~」
周秉昆一边换衣服一边解释道。
「有纠察服不早拿出来~」三子小声嘟囔着,「之前睡涵管提心吊胆的,这要是早穿上纠察服……」
「还可以说在执行任务是吧~」骆士宾摇头笑着换衣服。
「喏,工作证~」周秉昆甩过两本儿工作证,又掏出一张纸晃了晃,「介绍信放我这。」
「不好吧?安全起见还是最好不要暴露咱们打东北来的……」骆士宾一边嘟囔一边翻开工作证,眼睛一瞪,「粤东的?!」
「对!」周秉昆抻抻衣服下摆,「只有纠察哪的人都有,要不咱们一副北方人长相冒充粤东人根本没人信~~」
「宾子,粤东话你没问题吧?」他抬起头,「我还能说几句。」
「我也差不多~」骆士宾瞪大眼珠子看着周秉昆,一时还接受不了傻狗的变化。
「差不多就行,咱们本身就不是粤东人,粤东话太地道反而有破绽~」周秉昆认真的看着骆士宾,「咱们都是转业之后,工作安排在了粤东。」
「我一句都不会~」三子弱弱的举起了手。
「那你就尽量少说话~」周秉昆呼噜呼噜头发,「我的意见是在常山多住几天,学学烩饼话~~」
「嗯?」骆士宾看看三子,后者也一脸懵逼。
「离粤东越近,就越容易露馅儿,毕竟咱们都没去过南方,所以呢,出了大煎饼省到了普鲁士之后,咱们就装烩饼纠察~」周秉昆拍了拍手里的人造革皮包,「工作证到时候再给你们。」
「你小子~~」骆士宾倒吸
一口凉气,「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那现在咱们去吃饭?」三支咽了口吐沫。
「先把一切有关东北的东西都烧了~」周秉昆扬扬下巴,「比如地方粮票什么的……」
骆士宾吧嗒着嘴。
你是真他娘的细呀!
「那为什么不装军官呢?」三子不明所以,「军官的话不是比纠察更合理?」
「因为我脑袋太大,没有合适的帽子~」周秉昆翻了个白眼,「军队出来办事儿,有带着地方的?」
三子心悦诚服,掏出钱粮票开始清理。
骆士宾也眉开眼笑,心里却犯了嘀咕。
这傻狗什么时候这么精细了?
这里面是不是有……
他不禁想起涂自强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宾子,还愣着干嘛~走啊,吃顿好的!」三子大喊。
「诶,好,来了~」骆士宾挠挠头,小跑着跟上。
酒酣耳热,三子呼呼大睡。
「这些东西打哪弄的?」骆士宾捏着根香烟若无其事的问道。
「强哥给的~」周秉昆毫不掩饰的回答,「路线也是他帮着设计的……」
「曹!」骆士宾嘟囔一声,扔掉了烟头,双脚呼噜呼噜,转身咕咚一声躺在床上,「睡觉!」
眼睛里莫名的有点湿润。
「上次他回吉春的时候放在我这的……」周秉昆自顾自的嘟囔着。
「就咱们仨的?」骆士宾心里一激灵,脸朝着墙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们仨的,没我的~」周秉昆顿了顿,「你,三子,还有二狗子的。」
「那你的……」骆士宾爬起身,看着周秉昆。
「我?我哪有?」周秉昆无辜的摊着手。
「那……」
「介绍信是仨人的就行呗,你俩都有工作证,谁还能挨个查?」周秉昆扬扬下巴,「实在不行我装犯人?那少的那个人谁来?」
「那这工作证……」骆士宾看了周秉昆半晌。
「假的,没这仨人~~」周秉昆摊摊手。
「曹,也对,要是都把咱扣下了,那就彻底崴泥了。真的也没用……」骆士宾失望的躺回了床上。
「上次强哥回来,我说漏嘴了~」周秉昆深吸一口气,很挫败的样子,「就你跟粤江商人倒动破烂儿那事儿……」
骆士宾静静的听着。
「强哥也没说啥,回头就把这些东西放我这了……」周秉昆长吁口气,躺了下来。
二人默默无语,房间里只有三子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