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左相遇害
湟里且说:“叔皮,本相不想伤你的心,可也只得告诉你,你弟弟叔筥可能凶多吉少。”
“唉!是啊,”叔皮哭啼啼地说:“其实小人也奇怪,当时那两个人叮嘱小人和村民,他们来买龟、找人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小人怀疑我弟弟叔筥是被坏人带走谋害了,求左相大人给小人做主。”
湟里且说:“叔皮,本相也愿意帮你。可就你一个人的说辞恐怕不足为凭,是不是还有他人可以作证?”
叔皮说:“回禀左相大人,当时村里很多人都看到那两个人了,因为他们找好多人去捉龟呢。他们带走我弟弟叔筥也好多人看到了啊,村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好,太好了!”湟里且说:“现在天色已晚,你就住在本相府中,到明天,你带人回村里去,把见过那两个人的人都带来,本相一定为你做主。”
“多谢左相大人,小人遵命。”叔皮说。
湟里且派人去通知大理咎显,准备人员,一起去乂蒲聚。
第二天,湟里且去调了三百族兵,让叔皮带路,去乂蒲聚带村民。
还没出门,咎显就火急地来了:“启禀左相大人,不好啦,昨天半夜一大群蒙脸的强盗袭击了乂蒲聚,三十多户村民都被杀光了,男女老幼,一个不剩,村子被放火烧成了一片白地!”
“啊!”湟里且几乎是惨叫了一声:“谁、谁干的?”
“司马检大人闻报,亲自去调了伊水水师的兵卒去剿匪,可他们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不知去向。”咎显说。
“是本相的失误,本相失误了!”湟里且顿足捶胸、懊恼万分:“本相的府邸被某些人盯上了,叔皮来我府中,一定被人看见了,一定是。”
“司马检大人带着兵丁刚回来,他们遇到一个夜间在伊水边上捕鱼的渔民,他看到那些人杀人,趴在水边的芦苇里躲着,那些人走的时候,那渔民看到那些人的样子,您猜怎么着?”
“怎么?”
“渔民说的那些人的装束,竟然和刺杀外丙君上的人一样!属下以为,他们也是葛氏的族兵。”
“得找到葛氏这帮人,他们肯定知道搞阴谋的人是谁!”湟里且说。
“是得找,可现在怎么办?”
“再过两天,是朔日大朝,也正好是十天之限的最后一天,本相准备带着叔皮直接上大室朝堂上,揭露那个所谓的‘灵龟天命’!”
“好吧,那属下先告退。”咎显说:“属下派人去查葛氏的行踪,一定要找到他们。”
过了两天,到了朔日大朝了,湟里且带着叔皮出府,要去上朝。他决定豁出去了,为了大商王室,一定要和伊尹死磕到底,至少先把那个意欲谋朝篡位的“灵龟天命”给揭露了,断了伊尹觊觎王位的根据。
为了保险起见,他派人给司马检送信,要他派军队来保护自己。
虎贲大夫义伯主动请命,带着两百士兵来护送湟里且和证人去莽宫。
湟里且带着叔皮出来,让叔皮和自己乘坐一辆车,前面是两辆战车和二百族兵开路,后面是义伯带着两辆战车和二百商兵护卫,因为湟里且的府邸在西城,到莽宫要沿着大街过三条南北街才到,得走很远。
不过湟里且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这是大商的国都亳邑,治安状况很好,而且有这么多士兵护送,会出什么事儿?
可他忘了商王胜被刺的情况了,刺客杀人和护卫的人多少没太大关系。
离开府邸没多久,离上朝还很早,街上的人已经不少,因为城里城外还驻扎着许多诸侯,他们被命令不许离开,而他们又不用上朝,可以到亳邑大街上闲逛。
湟里且的队伍刚走到第一条南北街口,却听到一阵乱,接着有人高喊:“不好啦,有人杀人啦!”
城里顿时乱了起来,街上到处人马乱蹿,没多久,只见亳邑城中四面都冒起了浓烟,滚滚直上半空,原来有人在城中放火!
湟里且在车中问:“怎么回事?”
义伯在战车上答道:“左相大人,好像有人在城中放火杀人!”
话音未落,就见从东面的大街上冲过来一队士兵,足有两三百人,一边往这里冲一边砍杀乱蹿的邑人,呐喊着:“杀呀,杀光商人,抢回九鼎!”
湟里且和义伯都大惊,因为冲过来的那些士兵,都穿着夏师的号服,准确点说,是西夏土方士兵的号服。
“见鬼了!”湟里且惊叫道:“是土方士兵,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义伯在战车上提起戈盾,大吼:“不许乱,列阵,保护好左相大人!”
呼啦啦,士兵推开乱蹿的邑人把湟里且的车围起来。
三百多土方士兵一边砍杀乱蹿的邑人一边冲过来,砰地和商兵、族兵的队列撞在一起,双方兵刃交加地厮杀起来。
土方兵领头的一个穿着轻甲,却戴着皮面具,只露出两只眼和鼻子,一手提盾,一手持剑,一连刺杀了六七名商兵和族兵,拼命地想冲开阵列冲进来。
义伯一看,急忙跳下战车,持戈提盾冲上去,截住那面具人恶斗。
本来义伯以为拿下这厮还容易,可没想到一动手就知道不好办,这家伙象受过高人的点传,身、剑、盾合一,又快又滑,力气也大,两个人推来撞去,砍来刺去,谁也搞不定谁。
可土方兵显然很凶悍,很快就把圆阵冲乱,双方混战在一起。
湟里且一看,对驭手命令道:“走,冲过去,去莽宫!”
驭手急忙一抖缰绳,嘴里高喊一声:“驾——!”
两匹马拉着车冲开混战的士兵,往东就跑。
义伯正和那面具人厮斗,高喊:“保护左相大人!”
十几名族兵急忙跟着马车就往东跑,马车很快跑过南北街。
这时,大道右边的屋顶上突然冒出两个人来,都穿着土方兵的号衣,带着皮面具。可从身材上看,一个粗壮,是男人;一个窈窕,明白的是女人,两个人手里都没兵器。
两个人在屋顶上看见湟里且的马车飞奔过来,互相点了一下头,右臂一甩,噌地手里多了把尺半长的短刀,一齐纵身一跃,飞向马车。
蒙面男准确地落到御座上,御手惊叫一声,蒙面男右手一挥,嚓地一下,御手的人头已经飞了,尸体撞下了飞奔的马车。
蒙面男身手不停,左手抓住车厢边上的车绥,身体凌空平着划了个大弧,砰地一声双脚踹开车门,身体冲进车厢。
那个蒙面女轻盈地落到车厢的顶盖上,一弯腰抓住顶盖的边缘,身子凌空一个空翻翻下来,身子一卷,双脚踹在车窗上,也撞进了车厢。
接着,蒙面男嗖地从女人进入的车窗里跃出来,落地一个滚翻,紧跑几步,身子一纵,上了大街左侧的房顶。
蒙面女从男人进入的车门里蹿出来,上了大街右侧的房顶,都悠然消失了。
一男一女从房上跳下来到消失,用现在的时间算前后不过十秒钟。
没了御手的马车沿着大街狂奔了一段,前面是一些因为混乱被丢弃的大车,挡住路了,两匹马嘶鸣着一抬前腿,刹住四蹄,马车停下来。
后面的族兵跑上来,大叫:“左相大人!左相大人!”
却见敞开的车门底下鲜血流淌,一个人从车厢里一歪滚出来倒在路上,人头滚在一边,是那个证人叔皮。
再一看,湟里且还端坐在座位上。
这时,义伯也带着士兵追过来了,大叫:“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怎么样?”
一个族兵指指车厢,义伯跳下战车冲到车厢里一看,惊得魂飞魄散:湟里且双目圆睁,大张着嘴巴,脖子上一道口子,胸口上一个伤口,都在汩汩地流血,他被刺客割断了脖子,又在胸口上刺了一刀,已经气绝身亡了。
“啊——!”义伯惨叫一声,张皇四顾:“谁?这是谁干的?”
“虎贲大人,是、是土方的两个刺客,”一个族兵的头目说:“好像是一男一女。”
“什么?土方刺客?一男一女?在哪里?”
“他们很快,从房上跳下来,杀了驭手,进了车厢又出来,又跳上房子不见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他们太快了……”另一个族兵的头目战战兢兢地说。
“你们怎么不围住他们?”义伯咆哮道。
“可我们还没赶上来他们就已经不见了啊!”族名头目说。
这时候,城里更乱了,进城的土方士兵好像不少,到处放火杀人,西亳城内许多地方燃起大火,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