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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较量一十六

车子驶入市区,我们始终悬着的心才算稍稍落了地,高蓉心有余悸得不时回头朝后方看看,确认没人跟上来,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瘫坐在座椅上,抖抖衣服,全是冷汗。

我赶忙拨通闫叔的电话,刚想开口,闫叔却淡定得告诉我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见到的那些人,除了林振山几个,几乎全是闫叔的人,对于我们最关心的,把交易地点放在郑教授小院是否妥当,闫叔显得很自信,一来不这样做,难以做到“请君入瓮”,二来在沈阳,林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动郑教授一分一毫,这老家伙,敢情一直在幕后操纵一切啊,亏得我们那么胆战心惊!最后,闫叔还特地嘱咐我们,明天会有一个大惊喜等着我们,暂时留点神秘感。

挂断电话,我无奈得摇摇头,“老小孩儿啊老小孩儿,怎么跟师傅一个脾气,不到最后一刻啥也不说。”

终于熬到天亮,我们吃罢早饭,早早赶到郑教授家。

还未驶近,远远望见院前空地上停了七八辆车,车前车后足有二三十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三五成群得议论着什么,见我们过来,纷纷扭头看向我们,眼里满是警惕。

“小文来啦,坐!”一进堂屋,郑教授端坐书桌后,一袭深灰色唐装格外肃穆、精神,左手边是林振山父子、伟伟和先前那个中年人,右手边闫叔悠闲得品着茶,不必说,空座自然是留给我们的。

“哎!”我答应一声,向郑教授鞠一躬,拉着老鹏、高蓉在闫叔下手入座。

“人都到齐了,我说两句!”郑教授站起身向四周拱拱手,说道,“首先我给各位道个歉,前段时间我通过老闫从世侄文宁处收到一幅春农先生《昭君出塞图》,甚是珍爱,把玩间发现几处破绽,觉得这画是假的!”

郑教授说到这里,向林家父子方向看看,林振山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郑教授点点头,接着说道,“因此向原主儿林先生发难,是我老头子冲动,在这儿,当着诸位的面,给林先生道歉了,对不住!原谅老头子这份爱画如痴,才做下过火之事!”说着向林振山深深鞠了一躬,躬身九十度,态度极为诚恳。

林振山赶忙起身,双手伸向身前,诚惶诚恐得说道,“郑先生言重了!恕我直言,这画的确是假的,不过不是出自我们林家,咱们之间是误会,全是这无耻小儿所为,今天到您这里,我林振山也要讨一个公道!”说完,怒目圆睁看向我,伟伟、林朝阳也是满脸杀气。

按之前与闫叔商量的,我对他们的态度并不理会,目向他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更激起了林家人的愤怒,隔着过道两米远,都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是我老头子不对,不关世侄的事,后来我又仔细琢磨,反复回想,这画,这画它是真的!”郑教授说完环视四周,一副羞赧而惭愧的模样,“因为我的疏忽,给你们两家造成误会,抱歉了!”又是一躬,我们赶紧起身,本想上前扶住郑教授,闫叔却拉了拉我的衣角,摇了摇头。

“什么!画是真的?不可能,绝不可能!”林振山如遭晴天霹雳般呆立原地,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盯着郑教授,很快又恢复平静,满脸自信直呼“不可能”。

同样震惊的还有我们,难道这就是闫叔说的惊喜吗?我强按内心的狂跳,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保持沉默就是对闫叔和郑教授最大的支持。

“是啊,的确是真作,是我老头子看花了眼!哎!”郑教授说着坐回座位,双目空洞,凝望天花板,叹一口气。

“不可能,绝不可能!郑老,您不必护着这几个下作之徒,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今天无论他们将经历什么,都是自找的,是自作孽!”林振山几乎咬着牙说完上面的话,轻蔑得看着我们,嘴角浮现一丝狞笑。

“这么说,林老板一定要撤销这笔交易了?”郑教授觑着眼看向林振山,面如静水,看不出半点波澜。

“一定!”林振山回答得干脆而利落,可能他早就巴不得看我们跪地求饶的样子。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那好吧!”郑教授十分为难得摇摇头,又转头看向我们说道,“文宁世侄,我老头子也是十分得意这幅画作的,你们跟林先生交好,看能否再说和说和,画我留下,这笔买卖,就别撤了?”

“郑教授”我装作十分无辜得抬起头,“我们也想做成这笔买卖,还有钱赚呢,可是。。可是林家他不肯啊,我也没法子!”说完看看林振山父子,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哎!既然这样,那你们两家可听好,画,小文卖给我,我也不是不给钱,现在因为你们的原因要撤销交易,我的违约金已事先说好,可一分不能少!”郑教授说完双目微闭倚向座椅靠背,手轻轻摩挲着红木把手,一副任凭我们决策的样子。

“林先生,你看呢?”我挑衅般看向林振山,“违约金要陪你赔,我可没钱!”

“哼”林振山不屑得冷哼一声,冷峻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四千万,一分不少,都在这!”说着从西服内兜掏出一张现金支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看来林先生宁肯多花两千万,也要驳我老头子面子,撤销这笔交易咯?”郑教授缓缓睁开眼,饶有兴致得盯着林振山,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郑老,先前咱们有误会,谁是谁非都是小事,过去了,不重要。我林振山今天来就是要讨一个真相,四千万虽多,可林家还出得起!不敢说驳您的佛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林振山平视郑教授,不卑不亢说着上面的话,说完拱手作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桂明,把画拿上来!”也不管郑教授和我们如何反应,紧接着向身后中年人招呼一声,中年人应声从背后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绸包裹,边踱步到屋子中间边解开缠绕的盘扣儿。

“慢着!”郑教授一声喝,中年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所有人瞬间屏气凝声,一齐看向郑教授。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中年人拿的还是昨晚那幅画吗?如果是,那么拙劣的笔法,往后的‘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郑教授环视四周,微微一笑,“林老板,不介意老夫先验一验支票真假吧?”

“当然”林振山礼貌得回应道,嘴角上扬,难掩那份盛气凌人的得意,“工行现金支票,任何一家支行都可随时支取,另外,是得慢着,丑话我说在头里,如果画是真,四千万收好,林家绝不反悔,若画是假的,而且没有我林家的印记,哼,你们,要赔出八千万!”说完“嚯”得站起身,食指指向我们。

“八千万,去你姥姥的,你他娘的疯了吗?”听到“八千万”这个数字,老鹏一下就急了,“噌”的一下蹿上前,指着林振山叫骂道,手指几乎与对方碰上。

见老鹏冲上前,伟伟与林朝阳也不示弱,立马蹿到林振山身边,护住左右,于此同时,门外两个等候吩咐的混混听到动静便向屋内闯,只是前脚刚踏进门槛,就瞥见闫叔正冷冷得盯着自己,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争吵声渐渐减弱,林振山冷笑着说道,“怎么?姓文的,怂了吗?先前叫板的勇气呢,不敢赌了吗?”

我刚要开口,闫叔拍拍我的膝盖,淡淡得吐出几个字,“一言为定!”

“好!既然双方都没意见,那个小子,你过来,去把支票验一下!”接着闫叔的话,郑教授伸手指向门外,一个西装革履、长相斯文的年轻人挤进屋,先向郑教授鞠躬问候,随即转向林振山,礼貌得摊开手。

林振山使个眼色,伟伟将现金支票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接过,如鉴定古董般小心翼翼翻看着,边看边汇报似的看向郑教授说道,“印章齐全,收款人账户信息符合,可转账,可现金,在有效期内。我再给沈阳工行挂个电话,查一下付款人给付能力。”说着停顿一下,看看郑教授,再看看林振山的脸色。

郑教授依旧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既不表现支持,也不拒绝,林振山则微微颔首,算是对此事认可,年轻人这才退到一旁,掏出电话打给工行的朋友。

“林老板,老夫从不打谎,这画的确是我看走眼了,真作无疑,若是现在后悔,咱们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支票请您收回,中午我老头子做东,给你们二位远道来的客人接风。”确认支票无误后,郑教授缓缓起身,双手捧着支票,两眼含笑看向林振山。

“郑老,我林振山也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支票给出去,若是真作,我不但不后悔,还当着各位的面儿把画吃咯,若是退回来,可不能是四千万,得是八千万啊,哈哈哈哈”见郑老态度如此恭敬谨慎,林振山赶忙站起身,只言片语间透出必胜的信心,看来今天是吃定我们了。

我突然发觉身旁的老鹏腿一直在抖,偷瞥下他和高蓉,都已是紧张得汗流浃背,想想也是,我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呢?明明昨天刚刚见过,这幅画就是假的,又怎么能是真的呢?八千万,哎,真不知闫叔说的神秘感在哪里,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思绪拉回现实,见林振山如此坚定,郑教授摇摇头重新坐下,将支票放于手边说道,“那老夫就笑纳了,让诸位见笑,看画吧!”

随着丝绸包裹抖落,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死死盯住中年人娴熟的手上动作,生怕错过一点儿,结果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画轴已露出一半的时候,林振山突然猛地站起身,近乎失声喊道,“不是这幅!不是这幅!你们!你!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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