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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托付

“什么!”一家人疯也似的冲向秋月房间,秋国第一个奔到姐姐身旁,只见她穿一身崭新的黄色连衣裙,那是去年秋月生日,秋国媳妇儿送姐姐的,也是秋月最喜欢的,平时都舍不得穿,恬静得如睡着般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身旁书桌上,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倒在水杯旁,书桌正中摆放着一封遗书,“爸爸妈妈,秋国,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不孝女,竟爱上自己亲哥哥。。”几行字赫然入目,人已没了呼吸。

“秋月啊,傻孩子,你有委屈你跟爸爸说啊,爸爸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傻孩子。。”

“秋月,你走了,让妈妈可怎么活啊,你睁开眼,看看妈妈,看看啊,妈妈求你了。。”

“林德修,林文海,我操你祖宗,不杀了你们,我齐秋国誓不为人!”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哭声、叫喊声响彻整个房间,一家人乱作一团。。

秋国不知道自己那几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家里再没有欢声笑语,再听不到姐姐逗弄儿子,儿子呀呀喊着“姑姑”,也听不到父母板起面孔,唠叨姐姐和自己,简直如死一般沉寂。

三个月后,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的齐父带着遗憾撒手人寰。

临终前,已被折磨得精神恍惚的齐父颤巍巍拉住秋国的手,嘴里如蚊蝇般喃喃念叨着,秋国把耳朵凑近父亲,只听气如游丝的父亲鼓足最后力气不停念叨着几个字,“杀德修!杀秋桐!”这是老人最后的心愿!

“二十多年了,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姐姐!”讲到这里,齐叔把双手深深埋进头发,狠狠拉扯着,脸憋得通红,身体因为抽泣而不停起伏着。

师傅挪到齐叔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边拍边劝慰,“老哥哥,都过去了,过去了。”

“齐叔,您就没再找过林德修和林文海?”我问道。

“找过!”齐叔抬眼看着我们,眼里布满了血丝。

“爸爸和姐姐过世后,我气不过,瞒着家人到天津瑞云轩找那两个王八蛋算账。他们都在,什么香港,什么海外关系,原来都是林文海这个王八蛋骗我姐的,从一开始就都是林德修算计好的!”

“欺侮秋月姨和夺邮票都是算计好的?”

“哎!”齐叔叹一口气,突然狠狠捶打自己的头,师傅赶忙抓住齐叔的手,“老哥,别这样,老哥!”

“啸坤,别拦着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齐叔拼命想挣脱师傅的手,只是师傅抓得太紧,他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只见他颓废得倚向沙发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下来,师傅慢慢松开齐叔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忍住没说出口,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都怪我,怪我!林德修自打离开我们家,就发誓要报那一刀之仇,要让我爸生不如死。他抚养秋桐长大,为他伪造收养身份,改年龄,送他去当兵,千方百计把他送回沧海,安插在我们身边。

本来林德修只打算让林文海接近秋月,伺机玷污她,以达到让我父亲生不如死的目的,为此他甚至想到了让林文海娶秋月。只是我无意中说漏了嘴,让林文海意外得知那本邮册还在,才又改变计划,夺了我们的邮票,赶紧逃之夭夭!”

“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了爸爸,害了姐姐!”

齐叔无力得将头倚在沙发上,微闭的双眼因为哭泣剧烈抖动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沙发靠背,久久不能平静。师傅轻轻拍拍齐叔肩膀,

满眼关怀看着他。

“这个畜生!”我心里骂一句,因为两位长辈在,没敢骂出口。

“小宁,小鹏!”齐叔转过头,双眼噙满泪水,看着我们说道,“如果你们俩愿意为我报此仇,夺回邮票,我愿以全部身家相赠!我的时日不多了,但愿我能看到这一天!”

“什么?”我和老鹏同时吃惊得看着齐叔,如此硬朗的齐叔怎么会时日不多了?

齐叔没有理会我们,他笑着环视屋内,像是对这一切告别,之后正视着我们,“这套别墅,所有藏品,几千万是有的,你们看行吗?”眼神里充满了殷切的期待。

“但那本邮册不能给你们,我要带进棺材,带给爸爸,告诉他,仇报了!”齐叔接着说道,说完紧闭一下双眼,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齐叔的话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急忙看向师傅,恰巧师傅也在注视着我们,从眼神里我读出,师傅是知道这一切的。

“小宁,小鹏,”师傅看一眼仍处在伤心中的齐叔,说道,“老齐年初查出肺癌,晚期,的确时日不多了。”

“哦!”我们应道。

“他家里的事自打我和老齐相熟我就知道,也一直在帮他物色合适的人选,从没遇到合适的,论胆识、论重义,你们俩算是最合适的,当然了,如果不是老齐查出癌症,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跟你们俩说,毕竟这件事是十分危险的。”

“嗯。”我和老鹏对视一眼,转头看着师傅说道,“师傅,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小宁,你说。”师傅说道,齐叔情绪稍稍平复些,也认真得看向我们。

“第一个,二十几年,齐叔没找过林德修和林文海吗,齐叔都没报得了仇,您怎么就确信我们一定能帮齐叔报仇?”

听完我的问题,老鹏赞同得点了点头,相信这也是他想问的。

“你齐叔何止找过一次!”师傅愤愤得锤一下茶几,“第一次,人家把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你齐叔,就是为了激怒他,你齐叔还真上套,可一个教书匠哪是一群流氓的对手,挨了打,还治了你齐叔一个寻衅滋事,还得给人家赔钱、道歉才算了事!”

“之后只要沧海齐家去人,人家连面都不见,伙计三两句话就给怼回来,拐弯抹角奔着邮票去,更是让人家骗吃、骗喝,还得想法告诉你齐叔,趁早死了这份心思,人家就是想拿这事让齐家难受一辈子。”

“哎,正大光明得要,不可能,闹,咱不占理,斗,又不是这俩老狐狸对手,就是买,都是自取其辱!”齐叔无奈得使劲摇着头,“我们是想。。”

师傅拉拉齐叔胳膊,打断齐叔的话,接着对我们说道,“小宁,还有什么问题?”

“嗯!”我思忖一下,“师傅,齐叔也有儿子,为什么不让他去,这也是他家族的仇恨啊?”

“问得好!”师傅一拍大腿,齐叔叹一口气,羞赧得别过头,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

“你们这个时代的孩子,看什么都没自己重要,什么家族的仇恨,什么忠、义,根本不当一回事!”师傅说着看看齐叔,叹一口气,停顿一下,接着说道,“齐叔的儿子,比你们小一岁,打他小就跟他说过家里这段往事,也带他去过天津,他也亲眼看见过爸爸被人羞辱,可让他去完成爸爸的心愿怎么样呢,人家反过头来却劝爸爸看开些,冤冤相报何时了!哼!活活气死!”说完师傅少有得喘着粗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能想到师傅说的话,现在的确很少有人会为了什么家族仇恨、恩恩怨怨冒险了,诗里不是写了吗,“生命诚可贵”,法治社会,一切用法律途径解决,可法律途径能让那两个畜生还回齐叔的邮票吗,能让齐叔的父亲和姐姐重新活过来吗,还秋月姨清白吗,真是可笑,怀着这种思想的人,相信是没有读过金庸先生、古龙先生笔下的“侠肝义胆”的,即使读过,也是枉读,我心里想着,也无奈得摇了摇头。

“小宁,小鹏,这件事是有危险的,而且危险性极大,你们可以选择不去,这是你们的权利!”师傅接着说道,语气与刚才不同,严肃得让人透不过气。

“师傅,我们去!”我看看老鹏,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紧握着他的手说道。

师傅和齐叔吃惊得看着我们,他们盼望我们去,却没想到我们能这么痛快得答应。

“小宁,我先把楼上邮票的目录拷给你们,你们对对。。”从吃惊中反应过来的齐叔下意识说道,眼里又渗出了泪水,我知道,那是激动和欣慰的泪水。

“不,老齐。。”师傅抬手打断齐叔。

我看看师傅,从容得挺挺胸脯,“齐叔,我们不要你的邮票,完成心愿,能活着回来,您看着给!”

“对,完不成心愿,您给我们俩收尸就成!”老鹏接过我的话,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钱,我们俩都喜欢,更何况几千万,我们这辈子都没想过,前几个月我们还为几十万的创业本钱发愁呢。可这些带给我们的快感,远不如收拾两个混蛋来得痛快,我相信老鹏和我是一样心思,打小我们俩就是一样的德行。

师傅赞许得冲我们点点头,说道,“小宁,小鹏,先不急,这事儿不能跟家里商量,你们俩,真的想好了?”说完平静得看着我们。

“师傅,您打收我做徒弟的那天,就想到今天了吧?”我调皮得冲师傅笑笑。

“臭小子!”师傅笑骂一句,“是的,这点我不瞒你们,接着你第一个问题,做这件事,一要有血性的人,敢做,够狠,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干不了,二要有脑子的人,江湖事,尔虞吾诈,人家靠计谋害齐家,咱们也得靠脑子赢回场子,三要有良知,得有股子侠气。”

“你们俩小子,从小在咱街筒子‘狼狈为奸’,打架斗狠的事没少干,可吃亏时候极少,所以说我看好你们俩不是打收徒那天,是打你们小就看好你们的血性和智慧,不过这份侠气,”师傅说到这儿,身子朝沙发倚了倚,又看看我和老鹏,接着说道,“这个时代有的不多了。”

听师傅的话,老鹏不服气得挑挑眉头,刚要反驳,被我紧紧抓一下手,拦了回去。“哼哼,老家伙,激将法!还是那么狡猾狡猾的!”我心里想着,自然不敢对师傅说出口。

我笑笑,“师傅,这回您还真看走眼了,我们俩脑子不灵光,血性也差点,唯独这份侠骨,打生下来就有,想去了还难。”

“哦?真的吗?”师傅眯起眼睛笑着看着我们。

我使劲儿拍拍脑后的脊梁骨,揉揉鼻头,“您瞧好吧!”

“好!”师傅直起身子,目光炯炯得盯着我们,“那我就替你们做主了!”

又转过头看着齐叔,“老齐,这么危险的事,俩孩子不能白干,这是咱们之前就说好的!”

“嗯,我愿以全部身家。。”齐叔激动得向师傅靠了靠,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师傅打断他,“要你全部身家,我不会答应,他们俩也不会,他们要真那样做,恐怕也少了那份侠气,-做不了这件事!”说完瞟一眼我和老鹏,我们赞同师傅的观点,自然也不会去反驳。

“啸坤!我。。”齐叔还想说什么。

“老齐!你听我的,这俩孩子,我了解!”师傅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听自己的。

“师傅,您替我们做主吧,只要收拾那俩王八蛋,其余不重要!”我上前一步,坚定得说道。

“嗯!”师傅看看齐叔,又看看我们,“三百万,今天我做一个中人,小宁、小鹏,你们帮你齐叔拿回邮票,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事成之后三百万酬劳!你们双方都接受吗?”

“事不成,也是三百万,俩孩子愿意去,就是帮了我老头子了!三百万我都觉得少,只要俩孩子不觉得委屈,就成!”齐叔点点头,激动得说道。

“事不成,您给两副棺材就成,要么成功,要么成仁,咱‘独立团’字典里,还没有‘败’这个字!”老鹏一拍胸脯说道,那几年《亮剑》正流行,我和老鹏都是那位让鬼子闻风丧胆的狼性团长的忠实粉丝。

“那就这么定下了!”见我们都没有异议,师傅掸了掸衣襟,点点头。

“师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下一步我们怎么做?”师傅总不能让我们拿着菜刀去杀人吧,真是那样,以师傅在古玩儿圈混迹多年的地位,恐怕也轮不到我们挣齐叔这份钱,我心里想着问道。

“抄经!”

“啥?抄经?”我和老鹏彼此掐掐对方胳膊,生怕自己听错了,之后一脸茫然得看看师傅。

“对,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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