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年级的第一次药剂课
午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远比正常午餐的时间要长，因此当装着菜肴的盘子终于要见底时，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
而格陵兰的夏季课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是一点三十。
“开学第一课就是校长先生的药剂课，这也太刺激了！”缀在塞西莉亚身后的艾伦和旁边一个有着卷曲短发的男孩说着话，那是他在午宴上认识的新朋友，“你觉得校长先生第一节课会讲些什么呢，韦德？”
三人一个提着挎包，一个背着书包，一个手里抱着一摞书，正脚步不停赶往药剂课教室。
“我觉得应该会是一些入门的药剂介绍吧，毕竟我们第一年才学了一点药剂学基础，不可能这么快让我们动手实践的。”韦德·莱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他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在二年级中也没有太多熟悉的朋友，倒是感觉艾伦和他很聊得来，两人一见如故。
“啊，这可真是扫兴。”艾伦表情夸张地感慨。
“得了吧你，”走在两人前面的塞西莉亚突然停住，转过身，“在你补完一年级的《药剂学入门》并通过考核之前，西奥多先生是不会让你进行实践的。”她对两人一路上的叽叽喳喳感到有些反感了。
艾伦感觉有些不服气。
“你不也是一样？”
“哦，”塞西莉亚撩拨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卷发，表情变得充满了自信，“艾伦先生，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一个暑假都用在了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事实上，我连二年级的《基础药剂理论与实践》都已经看了一半了。”
艾伦的表情如同吃了过期的臭酸菜——他知道韦德喜欢吃这玩意儿，但是艾伦表示自己不能接受。
......
“你确定你认识路吗，塞西莉亚，这都快上课了。”韦德有些着急地看了一眼手上戴着的小手表，一点二十五。
“别急，你要相信我比你认识的所有人都更加熟悉学校的教室——马上就到了。”塞西莉亚解释说，“药剂学的教室和实践实验室靠在一起，离礼堂可一点都不近，我早就提醒你们快一点吃了——”
“看，是那个恶心人的家伙！”艾伦看见查理·沃尔顿从他们前面的楼梯走上来，后者厌恶地瞥了一眼他，但是并没有停留，脚步急促地接着去了上一层。
“就在上面一层。”塞西莉亚抿了抿嘴。
......
菲尔德合上手中的教材，望向大教室的门口，查理、塞西莉亚、艾伦，还有一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小家伙几乎是前脚接后脚地进了门。
然后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塞西莉亚走到阶梯教室的前排，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只有零零散散坐着的几个学生，至于其他人——类似查理和艾伦他们，早就消失在了后方人头攒动的身影中。
三分钟后，上课铃打响。
菲尔德不大但是异常清晰的声音传入每一个坐着的学生耳中。
“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鉴于上学期你们的药剂课并不是我教的，所以现在我想提几个问题来了解一下你们的掌握情况。”
菲尔德的眼神开始扫视，一些学生本能地低下了头，还有的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第一个问题，有谁知道药剂的分类吗？”
“这个我知道。”艾伦有些兴奋地小声向旁边的韦德说道，他兴冲冲地举起手。
“哦，艾伦同学，那么请你说说你的看法。”菲尔德示意别的同学保持安静。
“天赋药剂和体质药剂！”
菲尔德看见近前的塞西莉亚不满地望着他，她刚才也举手了，但是菲尔德并没有叫她。
“感谢艾伦同学的回答，”菲尔德踱着步子，“答案是对的，但是并不完全对。”
看着大半的学生露出疑惑的表情，菲尔德接着解释。
“在你们常规的理解中，药剂确实只有天赋与体质之分，但是你们就没有考虑过除了这两种之外的别的药剂吗？比如我们接下来的课程中要学习的‘清醒’试剂，这种药剂既不是体质药剂也不是天赋药剂，如果按照你们的分类，那么它将没有分类。”
他顿了顿，给学生理解的时间。
“事实上，神秘事物研究所将所有药剂分为三个种类，魔法类药剂，比如天赋药剂，这一类药剂产生作用的条件是你的体内必须存在‘魔力’，不论多少，普通人即使服用再多的天赋药剂，也不会产生任何能力...”
座位上的查理似乎抓住点什么。
“...类魔法类药剂，这类药剂的制作过程或是原料或多或少需要魔法的参与，比如体质药剂。最后一类，非魔药剂，这是一种完完全全以原料本生产生作用的试剂，比如我刚刚提到的‘清醒’药剂，再提一句，我们今年的课程主要涉及到的都是第三类，非魔药剂。”
底下的学生都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以现在自己的能力，试图去制作前两种药剂，无异于痴人说梦。
“校长先生，可是去年的课本上确实写了药剂的分类只有两种。”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是前排的一个小姑娘。
“尤拉小姐，在课堂上你可以叫我教授。”菲尔德很满意有人提出疑问，“不难看出，你能提出这个疑问肯定是认真学了上一本书的内容的，上面确实有类似的话，不过原话是‘我们可以粗略地将药剂分为...’，你或许忽略了‘粗略’这个词，另外在那本教材的绪论里面，也明确有我刚刚所说的概念，你可以和回去再好好看看。”
“第二个问题...”
“答得很不错，奥布尔先生。”
“...这位同学，你上学期的药剂课成绩与你现在的知识水平差距有点大，下课之后写一份情况说明书给我，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考试成绩的真实性...”
这节课接近结尾。
“那么下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谁能说说哪些药剂需要口服，哪些需要注射吗？”
这个问题可着实难倒了一大批人，即使上课非常认真的那一批——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上一本书的内容，而是这一本书上面的。
只有一个人几乎是立刻举起了手。
菲尔德挑了挑眉，“塞西莉亚，”他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已经提前预习了今年的内容。”
“当然...呃，也不是，看了一点点吧。”塞西莉亚想了想，还是谦虚一点。
“那么请说出你的回答吧。”菲尔德露出了微笑，对塞西莉亚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深吸一口气，塞西莉亚平复了有些紧张的心情。
“注射与口服这两种方式，对于市面上大部分流通的、没有特别说明的药剂来说，都是可行的使用方法，当然，注射的效果要比口服好得多，这一点在魔法类和类魔法类药剂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因此，区别两者的最关键要素，是使用的环境——你在遇到危险时肯定不能还拿着注射器给自己来上一针，那真是太愚蠢了——不好意思...事实上大部分我们可能在意外情况中用到的药剂都是第三类非魔药剂，这类药剂注射与口服的效果差别不大，或许也是考虑到了使用环境的原因，这点是我猜的...相反，你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准备使用体质药剂，如果你还是倾向于像喝红茶一样一口喝下去——那么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随着下课铃的打响，教室里渐渐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他们不清楚为什么塞西莉亚要拿“喝红茶”作为类比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