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记忆纷至沓来。
记忆回笼后, 桥上愚之前在他面前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话, 哪句是假话, 已经无需他再去苦恼的再三思索了。
回忆着桥上愚嘴里的每一句谎言,每一句与事实天差地别的谎言,城决唇角轻扯。
桥上愚面不改色的在他面前屡次撒着谎, 表情坦然平静, 淡定的就好像是在阐述着事实。
也莫怪之前失去记忆,一概不知的他,会屡次被诓骗。
偌大的房间内,城决静静地坐在床边。
柔软的黑发散乱的散落在他的额前, 他双手交握,面色愈发冷峻。
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片,眼神凌厉尖锐的好像直接能将人刺穿。
恢复记忆之后,之前所有的困惑和迷茫,也便跟着尽数消失褪去。
失忆前,桥上愚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小心胆颤, 模样看着畏缩又可怜。
但在他失忆后, 却模样大变。
面不改色的撒谎、态度冷漠疏离……
城决抬手, 眼神沉郁的伸手撩起了额前的乱发。
或许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母亲病故的原因。
其中的一部分可以得到解释。
但,在他身为他秘书的这段期间, 这么久, 在他的面前,他就未曾见过桥上愚有任何一次, 想要挽回和他的关系过。
即便后来他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恳求过, 对方也没有丝毫心意回转的迹象。
他可真是心硬啊。
比石头还要坚硬。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 他就根本未曾真正的喜欢他过。
回忆着自己在失忆后,与桥上愚之间所发生的过往,最后,城决得出了这个无需质疑的答案。
倘若桥上愚真的喜欢他,为什么在母亲病倒躺在医院时,那种几乎穷途末路的境地之下,却从头到尾,没有生出一丝毫的想要找他这个前男友来要钱的念头?
找他来要钱,不比找只见过他两面的母亲更为的合适吗?
想到母亲,城决便立刻的回想起,在他失忆之后,母亲擅作主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
在他失忆前,母亲只见过桥上愚两面。
第一面是在学校,那个时候,是学校才刚开学,所以他和桥上愚还并不认识。
第二面是在他和桥上愚确定下关系后没多久。
那时,母亲并未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也未曾在桥上愚的面前,露出什么难看反感的脸色,表情一如往昔,没有变化。
事后,母亲也未曾在他的面前,提及到桥上愚半分。
他以为,母亲虽然对桥上愚称不上喜欢,但也未到厌恶的程度。
然而,在他失忆之后……
他才终于知道,母亲原来是这么看他的。
城决觉得荒唐。
他的恋爱、他的人生,他所做的决定……为什么要由旁人来替他做主,涉足插手?
不管他和谁恋爱,对方的身份如何,模样如何,那都是他的事情。
他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分辨力。
不需要任何人,用为他好的借口,来涉足插手,让他和桥上愚分手。
城决从来都不知道,他向来雍容华贵的母亲,竟是如此爱插手他的事,多管闲事的人。
是他的错。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事先告知所有人,他和桥上愚在一起,那是他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是他过于的骄傲自大。
不。
应当是他一开始就错了。
他的身上就不该出现那所谓的可笑的矜持,压抑自己的本性,给桥不归所谓的滑稽的尊重,如果他不愿意,不想要,那他就尊重他……
是他错了。
他错的厉害。
他根本就不该这么做。
在桥上愚的面前,他就不该压抑自己的内心和属于alha天然的占有和侵略的本性,他脑子里想着什么,他就该做些什么。
城决知错能改。
既然知道错了,那现在去改正还来得及。
和别人结了婚?
没关系,他不在意。
想到桥上愚现在已经和旁人结婚的这件事,城决低声轻笑,笑声只叫人背脊发凉。
结了婚那又如何?
就算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是他的,就总该是他的。
不择手段。
就算是抢,他也要攥到手中。
他就不该给桥上愚所谓的自由。
当初他以为桥上愚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整整五年,他压抑着属于alha的本性,五年里,从不去碰他。
五年里,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拥抱和亲吻。
一对恋人,就算是再克制,但也总有情难自制的时候。
但桥上愚没有。
从来都没有过情难自制的时候。
alha一直都是**最为旺盛,占有欲最强的性别。
顶级alha更甚。
这与所谓的易感期无关,这是alha从出生以来,就天然独有的丑恶本性。
即便城决看似冷淡、清心寡欲,在他的词典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二字,但究其根本,他和其他的alha也并没有多少差别。
只是在他眼中,桥上愚并不喜欢被触碰,所以他便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不去碰对方分毫。
这五年里,每次易感期,他都是用抑制剂来抑制度过。
在桥上愚的面前,他从未暴露出自己一丝毫的丑恶**。
从学校里毕业之后,他知道对方家境困难,所以一从学校毕业,他便就从主宅里搬了出来,特地单独的买了一套房子。
他本想着,让桥上愚到他的公司来任职,当他的秘书。
但未料到,对方在毕业后,自己在另一家公司里找到了工作。
虽然规模不及盛名,而且在他的眼中,也没有什么发展前景,但是他既然在那里工作的开心,那就由他去了。
而在知道了桥上愚的工作地点之后,他便干脆又在桥上愚公司附近的一处位置,买了一个公寓。
显然。
这是为了桥上愚搬进去,和他住在一块用的。
虽然那个地方离他的公司较远,但他有司机专车接送,所以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他未曾料到,明明租住的房子离就职的公司距离如此之远,又没有买车,又不要他送的车,出行如此不方便,而且家境如此困难,却仍是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和他住在一块。
这个念头,甚至更是从未在他的脑子里出现过。
而他所以为的,只要他答应了桥上愚的订婚,他就会和他住在一块,会主动的向他索吻,愿意和他进行肢体接触的事情……也压根不存在。
和所谓的观念保守无关。
桥上愚根本就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他所谓的追求和喜欢,只是他单方面的。
他只想到这个程度,并不想深入。
而他的追求,也完全只是单方面的,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或许对于桥上愚而言,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和求爱,就已经可以让他得到心理慰藉。
他不需要任何的回应。
如果城决有了回应,反而会叫他麻烦。
所以,他才会不要戒指。
才会不想和他住在一块。
才不想要他给的任何东西。
再联想到城决自以为的‘尊重’,只会看着愈发的可笑和愚不可及。
不过没关系。
他现在知道错了。
想到此处,城决眼眸幽深的垂眸看了面前的盒子一眼。
他小心的再次关上,然后重新上了锁。
他的确不喜欢再三纠缠。
再三纠缠只会让人憎恶。
但桥上愚不同。
他可以为桥上愚破例。
盒子重新上锁,城决托在手中,然后将其带回了家中。
带回到家中,城决放到书房内的保险箱内锁好,接着掏出手机,给秘书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城总有什么吩咐?”oa秘书恭敬的问。
“这几天的行程都推掉。”
“啊?”oa秘书愣了下,然后为难的说,“可是城总,后天有一个重要的活动……”
“推掉。”
oa秘书声音卡顿了下,然后立马乖巧恭敬的应了声是。
行程全部推掉后,城决接着继道,“安排专机,我下午去b市。”
“b市?”oa秘书愣了下。
b市城总似乎没有行程在啊……
但oa秘书没敢多问,他乖乖的应了声是。
“好的城总,我这就去安排。”
城决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城决眼帘半垂,眼神晦暗不明。
所有的情绪都被眼帘遮住,让人无法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