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缠心羽花
老头盯着百里修明一盏茶的时间,“把手伸出来。”
百里修明伸出手,看着老头枯瘦的手指搭在他脉搏上,眯着眼倾听片刻,又换了一只手,沉吟片刻,
“你尾椎处可有片羽毛状的胎记?”
此话一出,百里修明脸色一红,“有,嬷嬷小时候曾给我说过。”
还是淡蓝色,形状像羽毛,好看的很。
那个隐私部位除了贴身伺候的人 ,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就连他自己,刚开始也不知道,还是跟嬷嬷无意中聊天得知的,是个羽毛的形状。
看着少年点头,袁梦转头看向老头,
“怎么了,胎记长的位置不好?”
“咳~,嬷嬷说胎记从小就有。”
百里修明红着脸,看个病提胎记做什么?弄得人怪尴尬的。
看着姐姐脸不红气不喘的,百里修明轻咳一声,转向老者,眸中透着疑问。
“不是不好,是不应该长。”老头收回手,端起茶抿了一口。
“……这个胎记有什么问题?”
听着老头的笃定的语气,百里修明一愣,心里已经开始回想这些年的经历了。
“南疆有种花名为缠心羽,刚开的花是淡蓝色,之后会慢慢变成红色,属于双色花。这种花是药也是毒,淡蓝色时可以入药救命,红色可以致命,所以这种花虽然长得奇特又好看,却还有一个名字,叫魔鬼花。”
老头此话一出,院子的三人都愣住了,魔鬼花,还是第一次听说。
袁梦看着少年,看他一脸淡漠的神色,转头看向老头。
“你的意思是说少年不是弱证是中毒了?”
“……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是自母体带来的弱证。”百里修明呐呐的说了一句,其实他心里已经相信了老头的诊断。
“对啊,罗老哥,我也跟郎君诊断过,没有发现有中毒的迹象。”梁大夫歉意的看了眼百里修明,扭头跟罗大拓叙述了自己的切脉心得。
“中了缠心羽花的人,前期的症状确实跟弱证一样,一般的大夫也不清楚缠心羽花的存在,自然不知的毒性。根据他目前前的身体状况,身上的缠心羽花应该还是蓝色才是。”
老头说着,转头看向袁梦,“你去给他看看,花颜色是不是已经从浅蓝变成了蓝色。”
“我?”袁梦指着自己,又扭头看向少年。
“他是你女婿,又不是我女婿,当然是你去看了。”老头哼唧一声,理所当然的开口。
袁梦:“……”
这不是还没生米煮成熟饭的吗?
“咳~,姐姐要是不介意,我没关系的。”与其让这俩老头看,他宁愿选择袁梦。
看着少年通红的脸颊,袁梦挑眉,看他的尾巴根,好像有点奇怪。
“行吧,确实不应该讳疾忌医,过来,我帮你瞅瞅。”袁梦说着,拉着人去偏房,伸手扒拉少年的衣裳。
百里修明:“……”
为什么感觉这么怪异?
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脸色都不怎么自在。
“如何?”老头看着袁梦,一点不在意她们的脸色。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蓝色羽毛状,约莫有两寸大小。”
梁大夫一听,激动的直搓手,作为医者,各种疑难病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如果有所得,对自己的医术也是一种突破。
“罗老哥,这种毒为何如此神似孱弱之症?”
“母体难产对婴孩造成的孱弱,是长时间在母体内憋气造成,严重的话会使婴孩痴傻,弱智,肢体残缺。症状轻的大多都是年幼时体弱多病,不能过度劳累,但随着年纪见长,再加上精心养护,弱证是可以治愈的。”
罗老说着,转头看向百里修明,
“但是你马上就弱冠了,还如此孱弱,便不再是弱证的问题。而是中了缠心羽花毒。这种毒不会立即毙命,但身体会慢慢的衰弱,其实也就是花期生长转变的过程,从淡蓝色过渡到红色,一旦变成红色,就只有等死了。”
换句话说,这娃还有两年的小命。
百里修明:“……”
袁梦看着没啥表情的少年,眼里闪过冷色,“缠心羽花的花期多久?”
“这种花生长在南疆,因为气温湿热,花期很长,从蓝花过度到红花需要三年之久。”
老头看着百里修明,
“从你的脉象看,你这个毒应该出生不久便种下了,也不知给你种这种魔鬼花的人出于什么心理,一次次的延缓你的性命,再加上其他药材滋补,才拖到现在依旧是蓝色羽花。”
听着老头的叙述,袁梦一喜,“也就是说,这个缠心羽花有解药?”
“当然,世间万物相辅相克,都有其解决之法,但很多医者见识有限,并不是人人都有能耐解得开的。当然,给他续命的东西也不算正儿八经的解药,而是一个替代品,只能延缓,不能根治。”
“老头,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我们急着呢。”
讨人厌的老头,墨迹个什么劲儿?
作为病人和家属,哪一个不想第一时间知道病情?
被袁梦一吼,老头抖抖胡子,又把气压了下去,“续他命的东西是心头血 。”
袁梦:“……”
人血?这么恐怖吗?
这些年谁给他提供的血液?
“你喝过人血?”
听着袁梦的询问,百里修明下意识的摇摇头,之后又不确定的点点头。
看着几人看他眼神,百里修明皱着眉头,
“我没有喝过纯血,但我记得有几次的药汤里混着血腥味。当时我问嬷嬷,她说偶尔会调整药方,至于什么药她也搞不懂,反正都是吴叔送来的,药也是她亲手熬得,让我不用担心。”
林家虽然对外宣称为了他的病,不惜任何代价寻医问药,但他知道,自己服用的全部药品都是嬷嬷和吴叔负责的。
吴叔手中掌握着草药库,取用最是方便。
老头捋着胡须点点头,
“心头血混在汤药里,你能闻到已经不容易了。你可知道服用了几次有血腥味的药吗?”
“小时候不清楚,但最近一次是大半年前,我十八岁生辰之际。”
大喜有话说:文中所有出现的草药多来自杜撰,不用考究,不用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