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纸包不住火
袁梦看着他,让人说什么好,“你真有才。”
自己的院子破的跟个筛子似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没办法 ,我体弱,大家都关心我,都想派人来照顾我,一个两个三个……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百里修明看着袁梦,无辜的耸了下肩膀, “以后就拜托娘子庇佑了。”
袁梦静静的看他片刻,突然感觉,这人有点疯。
“就这么喜欢冒险?”明明自己跟弱鸡一样,还搞这么多心思叵测的人在身边,嫌死的慢?
“还好,就当打发时间了。”反正他们不敢弄死他。
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他自然知道,当然,以前他没觉得活着有多好,索性陪着大家一起玩,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他这破箩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天一睁眼,就能看戏,日子还不算无聊。
认真回想一圈,唯一一次的求生也是在初遇娘子时,从那之后,他突然发现,其实活着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看着小夫君一副活着我幸死了我命的模样,袁梦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抿着唇角静静的看着他。
要不是他身上的毒还没解,怎么着也得先揍一顿才行。
“以前没遇见娘子,不知人间美好,今后不会了,为了娘子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在袁梦发火之前,百里修明立马举起手,郑重的承诺,好像慢一步就会被家暴一样。
孟嬷嬷看着小主子卑微的态度,震惊的看着袁梦,下意识的拧起眉头,
“老奴恭祝娘子郎君新婚之喜,即是夫妻,作为妻子,郎君就是您的天,娘子如此强势,与夫妻不利。”
她是青竹园的管事嬷嬷,自然也包括规矩礼仪这一块,娘子礼仪缺失,她有规劝之责。
“呵~,我们夫妻如何相处,用的着你操心?听说孟嬷嬷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教育好自己儿女比什么都强。”
袁梦看着她,不客气的冷嗤一声。
“你是百里家族培养的奴仆,规矩礼仪是必修课,否则也轮不到你给我婆婆当奶妈子。主子之间如何相处,自然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还说是,你自以为资格老,又被主子优待过,便忘了尊卑?”
看着孟嬷嬷涨红的脸,袁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等她开口辩解,又戳了她的肺管子。
“哦,差点忘了,你已经是良民了,不再是百里家的奴婢了,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原来是把自己当长辈了……可惜抛去主仆这层关系,你便是路人,更没有资格对我们夫妻指手画脚。”
孟嬷嬷:“……”
果然是乡下野丫头,真是没有一点教养。
作为青竹园的管事嬷嬷,也是小主子最亲近的人,有些习惯早就养成了。
教训人的口气也是张嘴就来,猛地被袁梦教训,孟嬷嬷也就震惊了片刻,便回了神。
“自古女人以夫为天,贤良淑德才能家庭和睦,悍妇之名一旦背上,就是一辈子的洗刷不掉的耻辱。老奴也是为了娘子好,才会多嘴说一句,并没有恶意。”
“我偏认为你就是恶意为之,我跟你本就是第一次见,你上来就教训, 为我好?谁给你的脸?”
袁梦冷眼看着她,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婆子,做了背主的事儿,竟然还敢以忠奴自居,这心理素质,果然过硬。
搞论资排辈,也得有那份忠心才行。
还好提前调查了这叼奴,否则她这表象还真是不好看破。
“听说你是外祖母亲自挑选的奶妈子,为了让你忠心为主,还给你配了个管事夫婿,不知孟嬷嬷午夜梦回,有没有梦到你的主子?她可曾怨你啊?”
听着袁梦嘲讽的语气,孟嬷嬷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小主子,
“郎君,娘子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袁梦看她一眼,给自己续杯水,
“你就想知道,你怕不怕见到我那苦命的婆婆?”
闻言,孟嬷嬷大惊,猛地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起的猛了,身体晃了晃,好在被伸手的两个小丫鬟给扶住了。
袁梦看着她倚老卖老的样子,无语的扯了下嘴角,想碰她的瓷,还是做梦比较快一点。
“郎君,您对老奴是不是有什么不满?”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别人呛她这老婆子,都不开口帮一声。
“五指有长短,人心有远近,在嬷嬷心里,自己孙子跟我比,谁更亲一些?”
百里修明弯着嘴角,笑眯眯的看着她,轻声开口。
好在这会儿她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否则非瘫坐在上不可。
小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啊,那事儿都过去十几年了,早就过眼云烟了。
袁梦看着惊慌失措的孟嬷嬷,又转头看了眼小夫君,挑眉,这等叼奴,你还留着过年呢?
百里修明勾起唇角,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一手托着脑袋,幽幽的开口,
“孟嬷嬷,不管是我还是我母亲,对你如何?对你家人又如何?”
“自然都是极好的……老奴惶恐,不知郎君此话何意?”
孟嬷嬷松开小丫鬟的搀扶,直接跪在地上,匍匐着年迈的身体。
“嬷嬷是聪明人,何苦明知故问呢。”
百里修明抬起另一只手捏了下眉心,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乔康可戒赌了?”
听着小主子的询问,孟嬷嬷猛地抬起头,好一会儿才呐呐的开口,
“劳郎君挂心,那个逆子早就戒赌了。”
孟嬷嬷心里砰砰直跳,隐约间她已经猜到了原因,但心底仍旧存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想多了。
“戒了好,赌瘾害人,下一次没有筹码赎人,还得连累无辜。”
百里修明看着她,轻声开口,此话却如一声惊雷,彻底把孟嬷嬷镇住了。
她抖动着嘴角,颤抖了半天,也没有足够的勇气问出声。
“怎么?嬷嬷怕了?”
百里修明看着她,轻笑一声,
“我是嬷嬷看着出生的,从小经受了什么,嬷嬷最清楚,不是吗?”
孟嬷嬷:“……”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