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段府
街道上一派车水马龙之象,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声说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段飞向前走着,旁若无物。
他的脑海还浮现着老孙的话,下山以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得知了段府当年的真相。
虽说当年段府确实被袭,但是段府真的除了他之外无人生还吗?
想到此,段飞深深地觉得有必要再回去确认一番。
“咕……”肚子里的咕噜声忽然响起,“可恶,肚子好饿……”
段飞早已饥肠辘辘,之前的战斗和医馆里的真气运转修复都极大地消耗着体能,眼下得找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了。
少年向前走着,左顾右盼,隐约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茶楼,便快步走了过去。
“龙凤茶楼,就是这里了。”
段飞抬头看着茶楼牌匾,毫不犹豫往里面走去。
茶楼里,客人络绎不绝,茶楼的伙计们正忙着招呼客人。
见有客人进入,一位伙计迎了上来。
“客观楼上请!”
茶楼分上下两层,楼下早已人满为患,寻不见一个空座位,伙计便将段飞迎上茶楼二层。
段飞跟在伙计身后,从旁边扶手楼梯慢慢走上二楼,向下环顾,发现客人们形形色色,或刀客,或平民,男男女女……芸芸众生,这茶楼便是他们在这茫茫江湖中短暂歇脚的地方。
“客观来点什么?”寻得一处座位坐下,伙计问道。
“菜随便,饭管够就行。”
段飞回想起这些年来跟随师傅在山里苦修,这山里的粗茶淡饭早已磨去了昔日这位放荡不羁的富家公子的刁钻口味,往日的山珍海味忽然觉得跟这粗茶淡饭相比也没两样,不过都是填饱肚子罢了。
不一会,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段飞便大快朵颐起来。
“听说了吗?血月组织的比萨和西泽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给干掉了!”
“不会吧,谁这么厉害,要知道这方圆十里都是那位西泽大人的管辖范围啊!”
“可不是嘛!不过被干掉也好,这两位可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话虽如此,但是可不要随便议论,被组织盯上可就麻烦了……”
段飞正大快朵颐,忽然听到身后两位刀客模样的小哥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不由得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确实,被组织盯上便会引起杀身之祸。你还记得吗?三年前,那个名震一方的段府,可不就是因为惹上组织而被灭了门……”
“我看不见得,兴许就是因为树大招风。”
“可能吧,哎多好的一个段府啊!”
“可不是嘛,这方圆十里谁不知段府那位大善人,当年私底下可没少扶弱济贫。”
“是啊,段府在,十里安。可惜了……”
“可恶的血月组织……”
一旁的段飞听得入了神,听到组织二字,手中紧握的茶杯“啪”的一声猛然破裂,身后的两位刀客一脸惊诧,随即噤若寒蝉,不再作声。
段飞起身,走下楼去,听完刚才刀客的闲聊,他觉得不能再有片刻停留。
少年脚步变得比之前急促,不一会便将要出了龙须小镇。
两个小孩儿在路边玩耍,嘴里唱着的歌谣却耐人寻味。
“段府人,段府魂,段府中人不见人,谁人若是要问起,但行好事不留名……”
段飞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听得入了神,当年父亲私底下究竟做过多少善事不得而知,而想到那个不学无术的自己,顿时觉得羞愧万分。
出了龙须小镇,段飞脚步开始加快。
但是回想起老孙的话,段府距离这里将近十里,徒步过去自然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马啼。
“闪开闪开!”
段飞回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人骑着马呼啸而过,差点撞上了他。
“我……没长眼睛啊!”段飞破口大骂,望着前方掠过的马,忽然心里起了歹念,“正愁没有马匹赶路,就你了!”
段飞缓缓在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对准马匹前进方向,瞬间石子从指尖弹射而出。
石子划破空气,直指骑马之人后背。
只听得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骑马之人便从马背上跌落,摔在地上,连滚了几个跟头,随即晕厥过去。
“你小子,怎么不横了!”段飞走了过去,这些天下来,不名由来的愤怒堆积在他的胸口,正无处发泄,于是对着躺倒在地的人猛踹了几脚,“叫你不长眼,叫你不长眼,叫你……”。
段飞手握缰绳,脚踩马鞍,轻轻一跃,跳上马背,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口中念道:“痛快多了!”
话音落下,段飞驾着马匹扬长而去。
骏马在路上驰骋,少年长袍和秀发在风里飘逸。
段飞低头看了一眼,这匹枣红色的骏马品质不俗,拍了拍马颈,不禁赞叹:“好马!”
段飞这才发现马脖子右侧挂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插着一面小旗子,旗子上隐约画着什么图案。
拎起旗子定睛一看,一轮鲜红的月亮印在旗子上,月亮标识下面“血月”二字明晃晃映入眼帘。
“血月组织的人!”段飞回过头,望着刚才来时的方向,心里想着,“算他走运,要不是忙着赶路,定要了他的命!”
顺着袋子伸手往里探了探,段飞从里面掏出一张画像,仔细一看,只见得纸上画的分明就是自己。
“可恶啊!这血月组织的动作还挺快!”
少年警觉此处不宜久留,便扬起缰绳,骑着马,飞快地往前方赶去。
……
一刻钟过后,前方隐约出现一处府邸。
段飞望着前方府邸的方向,那里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段府了。
勒马停住,段飞缓缓下马,走上前去。
段府大门斑驳破旧,其上刀痕遍布,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大门之上,印着“段府”二字的一块牌匾其余三枚铆钉不见了踪影,牌匾勉强被最后一枚铆钉悬挂着,摇摇欲坠。“段府”二字失去了原本的鲜红,只留下岁月的灰黑色。
推开大门,段府里面是另外一番残垣断壁之象。
院内房屋被破坏殆尽,一排排的房屋被烧成了一片黑炭,荷塘干枯了,荷花不见了踪影,院里长满了野花野草……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这里成为了一片被人遗忘的废墟。
少年站在废墟之上,望着段府这破败之象,内心久久不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