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发配边疆(二十二)
见叶风澈转移了话题,风司羽马上对着二人使眼色,顺着他的问话回答。
屋内唯一知道花名字的莫成远开了口:“叶公子,这是魁蓟,是峡门关最常见的花。”
叶风澈听了,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取出两朵。
“叶公子,小心些,这花虽好看,花上却带刺。我们,很少摘它的…”莫成远说到这里,风司羽柳南河已经听出不对了。
柳南河只得再次将莫成远拦下,开口道:“那个,叶公子…”
“好了,没有你们的事了。回去吧!”
“多谢叶公子!”柳南河听了叶风澈放行的话,连忙拉着莫成远以最快的速度跑开。
“慢着!把那些花肥带走!”
忽然被叫住的二人浑身一震,接着又如临大赦般的逃离了。
看着匆忙逃走还不忘关门的柳南河二人,和依旧一脸和煦笑容,手中托着两朵魁蓟的叶风澈,风司羽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司羽啊,你可还记得前几日你对我的誓言吗?”
“二哥,这,这…这绝对不是…”
看着叶风澈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风司羽只得无奈叹气:“记得。”
叶风澈笑了:“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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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之后
“二哥,我现在可有伤在身…”
“跪好!”
“二哥,这上面都是刺,我怎么可能…”
“跪好!屏气,凝神!记得,这两朵花,少了一片花瓣或者一根刺,就加跪一柱香。”
风司羽来不及回答,二人便已经听到了轻微的,花刺断裂的声音。
“加跪一柱香!”
“二哥,这怎么可能做到!”
“花瓣压坏了两朵,再加两柱香!”
“你!”
“我劝你,还是专心运功。这可是你师父留下来墨芸山庄独有的运行真气的法门。你自己不认真运功疗伤,我只能好好的帮你一下了。”
没有回答,风司羽的全部精力,已经放在了运功上,为了不让他膝盖下面的两朵鲜艳的花被他压坏,他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了。
几息之后,风司羽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便如此,膝盖下的两朵鲜艳的花,已经被他压坏了大半。
勉强坚持了不到一柱香,风司羽本就有伤在身,如此运功,也已经忍耐不住,直接摔倒了。
叶风澈开口道:“可以了。”
风司羽如临大赦,倒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什么?”风司羽马上自地上坐起,睁圆了双眼质问道:“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
叶风澈俯下身,对他道:“不是早告诉过你,压坏了一根刺,一个花瓣,就加一柱香的时间吗?你自己看看。”
风司羽低头看着那两朵已经面目全非的魁蓟,一阵无言。
“这么多,我就不一一清算了,就按,一个时辰算吧!这可是你自己的誓言的啊!”叶风澈满脸笑意的看着风司羽。
风司羽这时,才发觉,原来早在他对叶风澈发誓之时,就已经中了他的圈套。
“叶风澈,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出言辱骂,再加一个时辰!”
叶风澈没有理会呆立当场的风司羽,起身准备出门了。
“二、二哥!刚刚都是误会,那一个时辰,就别加了嘛!”
“休想!”叶风澈人已经走出了门,只留下躺倒在地,生无可恋的风司羽和一句拒绝的话。
第二日一早,叶风澈便已经来到了风司羽的房间,监督他履行诺言了。
这等奇耻大辱,风司羽又怎会安然接受呢?
“叶风澈,你不要太过分啊!”
“风司羽,你现在重伤未愈,又能奈我何?”
风司羽气急,二人便动起了手来。无奈,风司羽内伤颇重,几日之前又添新伤。不出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叶风澈双手制住风司羽,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认命吧!”
被叶风澈押着带到昨日的位置,面前两朵刚刚摘好鲜艳魁蓟,风司羽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个时辰,现在开始计算。记得,压坏了一根刺或者一个花瓣,加跪两柱香的时间。”
风司羽愤然反抗道:“怎么比昨天多了?这不公平!”
叶风澈看着他,依旧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昨日某人出言不逊,惩罚加倍!”
“叶风澈,你!”
“风司羽,你可不要忘记,这可是你自己亲口发下的誓言。若你再饮酒,便任由我处置。”
“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饮酒了?我,我只是藏了,并没有喝!”风司羽还想再做最后一次挣扎。
叶风澈靠近风司羽的面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若当真让我拿出证据,惩罚加倍!如何?”
风司羽看着叶风澈这个表情,知道每次只要这样对着自己笑,必然是胸有成竹的了。
二人对视了片刻,风司羽的脸颊上,已经有汗水流出。之后,风司羽忽然开口笑着说道:“二哥,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不需要改了!”
“还没开始跪,你就已经热了?要不把窗子都打开给你透透气?”
“哎,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热。”风司羽一把擦拭下脸上的冷汗,连忙阻止道。若是他被叶风澈罚跪的样子被来往的兵士看到,那这个人可丢大了!
一柱香之后,风司羽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叶风澈也没有再勉强他,只是自顾自的计算了起来:“还有半个多时辰,算你半个时辰好了。加上被你跪坏的,嗯,一共算你一个半时辰好了!”
风司羽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只能假装听不到来无声的抗议。
自此以后,峡门关,便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因为,某个整日无所事事,只想着偷偷饮酒的人,再没有时间和力气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每日一早,叶风澈雷打不动的跑到风司羽的房间,哪怕他一早就躲起来,哪怕他藏得再隐蔽,都会被叶风澈揪出来。
之后,便是二人交手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几下,到后来的几个时辰。风司羽房中的装饰等物品,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再之后,便是风司羽落败,被叶风澈强行压制,惩罚的时间。没有知道二人在屋里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这段时间二人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而这之后的时间,风司羽便彻底安静了下来。直至第二日,重复着前一日的事情。
而风司羽,在被叶风司惩罚的前几日还是怨天载道,之后便发现了好处。每次强行运转过真气之后,马上尽力调息,都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以至于后来,即便叶风澈将惩罚的价码加倍,风司羽也已经能够做到不给他任何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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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月(五个月后)
边境的年关,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新奇。唯一能够使得风司羽开心的,是他终于,还清了之前欠下的所有,惩罚。
一个时辰之后,当他起身之时,双膝之下的两朵花,依旧娇艳欲滴,没有丝毫的损伤。
而这时,风司羽的内伤,在叶风澈的努力之下,已经基本痊愈了。
看着终于解脱出来的风司羽,叶风澈也自修炼当中退了出来,开口问道:“如何?”
“好,好得很。我已经痊愈了。”接着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叶风澈。
叶风澈看着这个馋酒已经快要疯了的家伙,无奈的道:“去吧!”
“得令!”风司羽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屋内,叶风澈哑然失笑。
五日后,风司羽带了两壶酒前来寻叶风澈。
“你这终于可以饮酒了,也不至于要挨个跟每个人都喝一顿吧!”
“他们是他们,你不同!”风司羽说着,为叶风澈倒了一杯,送到了他的面前。
“有何不同?”
“自然不同,二哥可还记得,往年的今日。”
叶风澈顿了一下,想起了那时,也是月夕节,二人意见不合,大吵一架之后,风司羽黯然退走。
风司羽所想,却似乎与他不同:“我下山之时,应当也是刚刚过了月夕节吧?!转眼两年已过。”
叶风澈听他提起,也说道:“是啊,那时,父亲还在…如今,他已经离开我们两年了。”
“无论过去多久,仇,一定要报,该死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叶风澈点头,忽然又发现了什么,叫道:“你为何又为我倒了这么多酒?”
“今日,是壮行酒,二哥一定要喝。”
叶风澈见他说到了正题,又是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奇怪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同之前一般不辞而别,独自一人偷偷潜入夜郎国呢?今日怎么转性了?”
风司羽被他一语道破,也没有恼,只是笑嘻嘻的回道:“这怎么敢啊!再把二哥丢下,你不得扒了我皮啊!”
这些日子以来,风司羽早已看透,叶风澈日日看着他,监督他加紧恢复武功,都是一心为了他。
风司羽更加清楚,之前他一意孤行,没有将事情原委告知叶风澈,他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也是因为担心他。
于是,他这次不打算再隐瞒,将他准备前去夜郎国的事情,直接告知了叶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