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门主大婚(九)
“嘿嘿,二哥!即便是真心喜欢的人,也未必能有好结果。关于这一点,你的父母,我的父母,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不是真心喜欢的人,就不该勉强为之!”叶风澈再次强调了一遍,只是脸色已经严肃了许多。
风司羽眼见如此下去,二人势必会大吵起来,于是只得顺着他道:“好!既然你说我并非真心喜欢她,那你有何依据?如若没有,我娶她又何妨?”
脚步声,风司羽脸上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转瞬即逝。接下来,便看叶风澈如何应对了。
果然,叶风澈十分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郑重的回答道:“我记得,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喜欢一个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念那个人,又想见到那个人。”
“喜欢一个人,总想为那个人做点什么。”
“喜欢一个人,眼睛离不开那个人,看到他就想笑。”
“喜欢一个人,心里无时无刻的不想着他。”
“喜欢一个人,不能允许别人说他的坏话。”
“喜欢一个人,看到他过的好,自己比他还高兴。”
“在你心中,可否有这样的一个人?”
风司羽沉默半晌,他没有想到今日,叶风澈会如此直接出言教训他,也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一番话。
叶风澈见他不语,问道:“你心中所想所念的人,并非阮姑娘,试问,你如何给她幸福,让她平安喜乐?”
随后,风司羽笑了,笑容之中,有不屑也有嘲讽,之后便是冷笑。
叶风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风司羽接下来的话,惊得叶风澈差点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这些年,我日夜想念的,又想见到的那个人,是你。”
“这些年,想要为了再见到他而刻苦修习武艺的那个人,是你。”
“这些年,日日期盼能够再见到的,再见他之后便开心不已的那个人,是你。”
“他在身边,想好好的保护着,他不在身边,又能时常想念的,是你。”
“看到他过的好,自己比他还高兴的那个人,还是你!”
“我心中所想所念,每一个都是你!是你叶风澈!”
“难道,要我娶你不成??”
风司羽说完,停顿片刻,见叶风澈依旧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今日,到此为止吧!”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而他的每一句话,如道道天雷击在叶风澈的头顶,一时间,他竟觉得眼前一片星光,险些摔倒在地。
半晌,叶风澈回过神来时,气急败坏的吼道:“风司羽!我说的不是这个!你…”
抬头再看时,哪里还有风司羽的影子。
叶风澈十分气恼的原地转了两圈,想着若是风司羽又跑去前院喝酒,而他的职责,又是守在后院。更何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即便见到他又不好发作,只得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随后,越想越窝火,一抬手,将身边的酒杯放倒,直接在这亭中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长椅,倒了下去。
倒下之后,他本想先醒了酒,随后再出去与贺步瑜会合,谁知,之前酒气上涌,这时又是十分的窝火,倒在长椅上不久之后,便睡着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摇晃他,将他自睡梦中惊醒。
叶风澈一惊,睁眼一看,竟是浅月。之后连忙起身。
“叶公子,你有看到我家公子吗?”
叶风澈奇道:“他没有去前院与众人饮酒吗?”
浅月摇头:“没有啊,刚刚问了贺公子,也没有见到他。”
叶风澈忽然想到:自己与风司羽大吵了一架,说不定,是他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些想不开,便自己出去了。
随即他又想到,以风司羽的耳力,必然是知道附近没有敌人才会出去的,不然,即便他再如何,也不会将自己和阮星若等人留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叶风澈多少放下心来,安慰浅月道:“或许他是自己出去走走,放心吧,他有这个分寸,不会误事的。”
“那就好,刚刚阮姑娘问我,我才出来寻他的,既然如此,我便去回了姑娘。”
浅月离去之后,叶风澈暗道:风司羽,你还是快些回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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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庭院之内,外部的摆设平凡无奇,但房间之内,却奢华非常。
而这房中,却聚集了三十几个人,这些人个个身着夜行衣,不露头脸,只有一双眼睛盯着面前一人的一举一动。
为首这人,虽也着黑衣,但没有蒙面。身形微有些胖,看起来年纪不小,一顶高冠紧紧系在头上。
只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那顶掩人耳目的高冠之下,并没有头发。
一双横眉,给人凶戾之感。唯一让风司羽一见到就想杀他的理由,是他那一张大方脸,与久瓦相同的方脸。
这人便是‘新月’的首领范臣!而他,本是朝中官员,任都户指挥吏一职。这职位虽不高,却因他是‘新月’的首领,备受宫中那位器重。
而这些日子,范臣因为自己儿子失踪一事,不得以,派人寻了风司羽的麻烦。毕竟,容爵这样的魔教,不是一般的人能惹得起的。
风司羽的大婚之日,本是最佳的刺杀时机,只是这计划,因为南宫耀一行人的出现,只能延后了。
毕竟,宫中那人再如何倚仗自己,也不可能会允许自己一日之间杀害如此之多的朝廷大臣。或许说,将他这样的一个组织,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若真是如此,只怕自己不只官位不保,性命也将堪忧。
如此,便只能等到子夜之后,待那些朝中大臣走后才能行动了。
正当范臣集结好了人马,三十几名杀手,早已穿戴整齐。在他们准备出门之时,忽然之间脸色突变。
只因为,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笛音虽然动听,但却处处透着落寞之感,正是‘栖迟’。
范臣这次招集之人,个个都是高手,一听这笛音,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跃出了房门。
范臣的武功自是不低,待得他与众人一同出了房间,向外看时,目光已是一寒。
对面,一人半卧半坐的依靠在身后的房檐上,右脚踩着房檐,左脚轻轻垂下。手中,一支白玉笛随着手指的节奏微微摆动。
这人最为显眼之处,不是他在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时淡然的表情,而是,那一身在这黑暗之中十分鲜艳、又十分惹眼的红衣:大红的喜服!
一见这身装扮,范臣便已经明白,这人便是风司羽!被世人称之为‘瘟神’的赤溟门门主,亦是魔教的教主。
范臣仰头看向他,目光渐渐阴冷。对于风司羽的到来,虽然意外,却并不惊慌:“风岛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对于他的开口,风司羽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吹着笛子,仿佛,面前的这些人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范臣见他这副模样,眼光一转,给了手下的人一个眼色,四周的黑衣人便转瞬间没入了四周的黑暗中。
“风岛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范臣再次开口。
这时,身边一人小声的在范臣耳边说道:“大人,小心这笛声。”
范臣心下一惊,连忙运功抵挡,当他发现真气运行有些凝滞时,脸色再次一沉,准备直接出手打断。
谁知,风司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玉笛,斜眼看向下方的人群,嘴角牵起:“范大人,久仰大名。”
“指教不敢,倒是有样东西,要送给大人!”风司羽没有理会下方渐渐向他围拢过来的人群,十分悠闲的回道。
微微坐起,他自怀中取出了一块腰牌,一抬手,便径直送到了范臣的手中。
范臣伸手将那腰牌接下,一直盯着风司羽的目光终于落了下来,一看之下,面色大变。
这块腰牌,并不是阮星若或者那些前来刺杀他的人的,而是另外一块腰牌,与他们完全不同的。
在‘新月’,像阮星若这样普通的人物,手中所持的腰牌,自然是最为普通的,半月形的腰牌。
而范臣手中,则是满月的腰牌,代表着他首领的身份。
在这满月腰牌和半月腰牌中间,还有三块腰牌:盈月形的腰牌。
而有资格拥有这盈月形腰牌的人,自然是新月的核心人物,原本,盈月形腰牌只有两块,直至,久瓦的出现。
而另外两个拥有盈月形腰牌的人,此时正站在范臣的身后。不必想,这一块,必然是失踪已久的久瓦身上的那一块了。
“你把吾儿怎么样了?”范臣阴沉着脸色说道。
“哼!”风司羽冷笑了一声,自屋檐之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不过是,替大人您,好好教训了一番而已。”
范臣再次对着下方一众人等使了个眼色,之后又看向了风司羽:“老夫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呦!大人您自己不好好管教,那在下,只好替你管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