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与金钥匙
“父亲……”两行清泪自春晓娇嫩的脸颊滑落。
“父亲?你喊谁父……”沈羲和话还没说完,春晓的身形姿态忽然开始变化。她原本的稚嫩之气逐渐消失,天真无邪的脸庞凭空添了几分成熟与坚韧。片刻后,沈羲和发现,站在眼前的少女赫然便是与他一同并肩作战的少女!
“苏烟柳?!你怎会在此……刚才有两只来历不明的金乌,不知为何忽然冲了过来……”这时,沈羲和猛地感到头痛欲裂,正如当日唤醒轮回记忆时一般。他捂住头慢慢蹲了下来,同时也看清了湖中的倒影。
半晌,云星雨问道:“想起来了吗?”
沈羲和双膝跪地趴在湖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水中自己的脸,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片刻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与雪,没有说话,平日里那份嬉笑顽皮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起头,只见少女注视自己的眼神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缓步上前,一把将其搂在怀中。
“我给你的那枚口哨,你吹过,对吗?”沈羲和问道。
少女噙着泪点了点头。
“多亏了你,否则我还不知要在混沌中迷失到何时。”
云星雨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二人。
“七年前,你忽然身患重病,这时来了一个神秘的老婆婆,她告诉我在遥远的一座山洞中藏有能够救你性命的解药,只是旅途实在凶险,”沈羲和笑了一声:“凶险又怎样?这世上哪里有不敢为儿女舍命的父母?我让你把风筝的线放断,是因为我不知归期;给你留了一枚口哨,是希望若无归期,你能有个念想。”
“当我历经无数艰苦终于抵达那座山时,已是身受重伤。那时在山洞里有一个人,自称是老婆婆的朋友。他递给我一瓶颜色古怪的药水,说是疗伤的药水,”沈羲和叹了口气:“因为伤势太重,我没有想太多。谁知一喝下,我就失去了意识……”
“没错……喝下那瓶药后,我变成了烛龙。”
“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在黑暗中徘徊,直到一年前的那一天,我朦胧中听见了一声口哨。仿若一场大梦猛然清醒,在那个短暂的瞬间,我的意识回归了清明。我用尽全力分裂出了一缕神格。那神格不断游荡,最后终于回到了这里,陵湖。”
“那缕神格在历经七七四十九次轮回之后,终于在今天,战胜了我。”
沈羲和回过头来,温柔地看向少女,问道:“春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身体一向很好,为何会忽然大病一场?难道也是那婆婆害的你?”
少女看向远方,回忆了起来:“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和周围的小伙伴们在湖边玩耍,这时走过来了一个婆婆,面色十分亲切善良,但她随即拿出来的东西可不太对劲。她将一瓶药水放在了我们面前,说是很好喝的甜水。小伙伴们都纷纷凑上前来,可我却看出那药水有问题。虽然闻起来果香四溢,但瓶底却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气泡。”
“我将药水一把夺来,想要丢掉。这时那位老婆婆对我说:‘小姑娘,你很聪明。但你若敢将这瓶药丢掉,我会一个一个找到你的小伙伴,骗他们全部喝下去,我还有很多哦。’”
“老婆婆一边笑着,一边又对我说:‘不过呢,如果你愿意把这瓶药水喝下肚子,我就放过你的朋友们,怎么样?’”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我紧紧攥住药水,盯着这位老婆婆几秒钟,随即便将药水一饮而尽……朋友们见状却都生气地对我说:‘你太自私了!’后来,我就病了。当我出门时,那些孩子看见我脸色不好,又都害怕地跑开了。”
“妈的!”沈羲和痛骂了一声。
“父亲你留下了一枚口哨,告诉我若是实在想念你,就吹这枚口哨,你会在梦中与我相见。两年前的一日,我终是忍不住,吹响了口哨……但也只吹过那一次。也正是那一天,我因思念分裂出了一部分神格。那神格一路追寻你的踪迹,来到了洛安城。”
“难道那就是,苏烟柳……”沈羲和惊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在洛安城时,只识得我的名字,不识得我的相貌。我用钥匙来到梦界,是以现实的外貌见到了你。而那‘魔头’的模样,其实才是我苏东君。”
“苏烟柳……真是好名字,”沈羲和若有所思:“此地名为陵湖。钱塘名妓苏小小有诗云:‘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其实这里,就是杭州西湖吧。这条长堤想来便是那连通西湖两岸的苏堤。每当寒冬结束,这条长堤上便春意盎然,燕语莺啼,世人便知春已到,此景即为‘苏堤春晓’;堤上建有六座拱桥: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雨季来临时,绵绵细雨与杨柳缠绵湖边,在微风吹拂下如一缕缕轻烟,仿若仙境,故苏堤春晓又被称为‘六桥烟柳’。”
沈羲和叹道:“原来春晓与烟柳,本就是同一人……”
“难怪洛安的人们说圣女与源一经的‘坚韧’一页共鸣强烈。这些年来你每天都在此放风筝,风雨无阻,又怎会没有一颗坚韧之心?”
“父亲……”少女的眼眶湿润了。
沈羲和轻轻拍了拍春晓,又道:“没想到两年前你的那声口哨,竟两次穿越时空,先在一年后让身为烛龙的我听见,又在两年后传入身为沈羲和的我耳中。接着就像我临走前对你说的那样,吹响口哨,我会在梦中与你相见……”沈羲和感慨万千,那天在梦中自己看这位女孩孤苦伶仃,出于善意坐在边上陪了她许久。没想到竟歪打正着,真的是父亲回梦中与女儿相见。
“那天梦中在湖边,我还骂春晓爸爸不是个东西,没想到竟是我骂我自己……”
云星雨笑了一声:“不仅如此,你在洛安还表演了一出‘我打我自己’。”
沈羲和笑了笑,随即皱眉说道:“可我究竟为何会变成那头怪物?那是什么药水?那老婆婆究竟是谁?”
云星雨顿了顿,说道:“事实上,那个老婆婆是你的母亲易容而成。”
沈羲和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我的母亲?他们这么多年来不见踪影,怎么当初还要害我?
云星雨说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父母其实是我的师父,你母亲让春晓喝下的药水,其实是解放她领域之力的药水。她产生的种种不适,也只是领域觉醒的表现。这是对你们的试炼,一是检验春晓是否愿意为了朋友自我牺牲,二是检验你的实力,是否有能力应对这趟凶险的旅程,平安抵达那个山洞。”
“你的父母也曾经历过类似的试炼。但当时,意外发生了。在山洞里接应你的人本应是我的师弟,可当我们赶到时,只在山洞深处发现了师弟的尸体,而你,已经成了烛龙。”
“我的师弟不知被何人杀害,那凶手冒充我的师弟接应你,并让你饮下变成烛龙的药水……”
“在这个梦界里,太阳之神三足金乌与钟山山神烛龙的后人世代为敌。你们是金乌的后人,体内蕴含强大的力量。可若引导不当,烛龙也有可能利用你们的力量苏醒。”
沈羲和呆呆地坐在了地上,不敢相信这听见的事实。
“那我的父母呢?他们为何要离我而去?!”沈羲和这时才想起:父母正是七年前离开了自己,刚好是自己变成烛龙的时间!
“我们赶到时,你已经身化烛龙,全无意识。师父与师母说,绝不能让这头怪物入世作乱。而我实力不足,只会碍手碍脚……他们用法阵强行将我传送到陵湖,自己则留在此处与之作战。”
“我怎能留师父二人与那种怪物交战!?我拼命赶路,想要回来帮他们。可当我再次来到此地时,他们已身负重伤,烛龙也不知去向……”
“我为他们作了应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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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可这还远远不够。于是现实世界的他们,便动身前往了一处隐秘之地,安心养伤。”
“我向他们承诺,会一边照顾春晓,一边寻找击败烛龙的办法,接着便告别了他们。七年了……不知他们的伤有没有痊愈?烛龙实在是太强大了……”
云星雨叹了口气,又道:“这么多年来,即便我一直苦思冥想,但却始终没什么头绪。直到一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如往常一般平静,春晓在屋外放着风筝,而我坐在边上思考着对策,我已经快要放弃希望了……就在这时,一缕神格游荡到了我们身边。”
“当我认出他的身份时,我几乎要流下泪来。那正是你,苏东君!这时我意识到,这缕神格就是唯一的希望!我用了半月时间终于使这缕神格唤醒了意识,随后便带他去了洛安。可没想到在第一日就碰上了烛龙……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刚才那两只金乌,便是身为烛龙的你、与苏烟柳的神格吧。”
此时沈羲和整个人都处在知道真相后的震惊中。良久,他问道:“这一切,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你若知道那是你自己,心慈手软怎么办?你是击败烛龙的唯一希望,我不能让你有半分动摇。”
“那苏烟柳的身份呢?你应该知道苏烟柳就是春晓吧?”沈羲和这才想起苏烟柳在洛安遇到云星雨时的怪异表情,好像认识他似的。一定是了,后者毕竟在陵湖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想一想你上次为了救女儿都变成什么样了吧……虽说是有贼人作乱,但我无法保证你知道真相后还能否保持冷静。况且你又没有记忆,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只要让你知道你与她关系匪浅,激发出你的斗志即可。”
“据师父说,变成烛龙后,能够回归本体的期限是七年,”云星雨又道:“两年前,当春晓因思念分裂出一缕神格后,她就患上了相思病,身体每况愈下,不容乐观。按照一周一次来计算,从我在酒馆门口撞见你那一天起,我们就只剩三次机会。若七年期限到了,我们仍没能击败烛龙,也许你的意识就将永远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唤不回你,春晓大概也……”
“这就是我当时说的‘三次’。至于‘秩序者’的身份,其实也是真的,只不过之前我把真相稍加修改了一番,”云星雨舒了口气:“总之,你做的非常好。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羲和理了理心乱如麻的思绪。半晌,他说道:“我们回洛安看看吧,毕竟以后我应该不会再用钥匙来到这边了,也就不会记得了吧。我还想去走一走。”
春晓也应道:“好呀,我也想回去看看艾温姐姐。”
“对了!在洛安城给我解释八字诀的那位老婆婆呢!?她又是谁?”沈羲和猛地想起那位神秘的婆婆。
“那个人……”云星雨皱起了眉:“我还真不知……说起来你能够成功变成金乌,那位婆婆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功劳?她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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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洛安,居民们前呼后拥地为三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今晚的洛安也如往常一样下起了雪,只是这一次雪花终于没有落在燃烧着的紫藤中,而是落在众人发自内心的笑脸上。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在屋顶上坐着,哼着小曲聊着天。
沈羲和看着苏春晓眺望星空的侧脸,心中满是感慨。今天无数回忆涌进脑海,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缓过来。记得那一年春晓刚刚出生,他只觉得怀中的娃娃就是这世界上最奇妙最宝贵的东西。待她长大几岁,总喜欢坐上自己的肩膀在陵湖边一齐赏月,一直用稚嫩的声音问着“爸爸这颗星星叫什么?”,“那颗星星叫什么?”,一转眼她已出落为一位水灵灵的姑娘。在这个世界,纯真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而现世里又何尝不是?那天真无邪的声音跨越万千夜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实为自己在梦界得到的最为珍贵之物。
这时,维英与艾温也飞了上来,在一旁坐下。
沈羲和往边上挪了挪,给精灵们腾出位置,说道:“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向往你们这般至死不渝的感情。”
“你这人好奇怪,明明和我们第一天认识,就知道我们二人对彼此至死不渝了?”维英笑着说道。
沈羲和的嘴角扬起了微笑:“我当然知道了。”
“知道吗,我们去看1500光年之遥的猎户星云,看到的是它在罗马帝国灭亡之际的模样。”沈羲和轻声说道。接着他回头看着苏春晓精致的侧脸,在漫天星辰的闪烁间,她雪白的脸庞也映着柔和的光芒。
“据说梦界的每个人,都是来自于天上的一颗星星。”云星雨忽然说道。
“星星?”艾温好奇了起来。
“那父亲一定是那温暖的太阳了。”苏春晓说道。
“说起来,东君好像就是太阳神的名字?”维英说道。
“这么说的话,羲和似乎也是。”云星雨接道。
“羲和?那是谁?”艾温问道。
“啊,没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是星星,又会是哪颗星星呢?”艾温想了想,说道:“我不想当闪闪发光的大星星,我只想做一颗安安静静的小星星。”
维英笑了笑,说道:“那么,不论你是多么渺小的星星,我都会注意到你的存在。即使穿越整个银河,也会找到你。”
艾温的脸上浮起了红云:“谢谢你:)”
云星雨转过头来,对沈羲和说道:“世间人心险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当年到底是谁害了我师弟。在梦界你领悟到了勇气、坚韧、纯真等许多美好的品质,不知你回到现实后,还能够守住几个呢?”
“愿你始终怀抱无限大的梦想,穿越这冷酷无情的世界。”
梦中你随风万里,归来仍是少年。
众人相互而依,只见这片天地间的雪花与夜空一起,将这个世界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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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后,已过去了一天一夜。沈羲和打开房门,看见妹妹此时不知为何心情十分愉悦。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我跟你说哦,今年不知为何,我常常觉得很难过很沮丧,说不出原因。仿佛梦中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一点也不记得。”
沈羲和大吃一惊,妹妹竟也是梦魇者!?一年来自己忙于学业、工作,竟忽视了妹妹的状况。随即心中又满是心疼:一方面自己没有注意到,另一方面她也一定又在苦苦支撑,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或许不想给我添麻烦,一个人默默忍受……
沈蓓蕾又道:“可是今天一觉起来,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小星星,安静地待在宇宙的角落。正当我哼着歌时,有一颗很温暖的发着光的星星找到了我。”
她笑着问道:“那是你吗,哥哥?”
沈羲和瞪大了双眼。接着他紧紧抱住了妹妹,口中喃喃道“原来如此,还好、还好……”
“哥哥,你怎么啦?”
沈羲和理了理思绪,说道:“那个人,并不是哥哥哦。希望你早点找到他,他也一定正在等你。”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二人的注意力忽然被电视吸引过去。
“据最新消息,几乎所有梦魇者都在今晨康复。他们声称……”
在繁星中与你相遇
希望相见的时候还是曾经的心情
回不去的过往
那些流泪的时光
也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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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让明天沐浴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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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周末,沈羲和回到了母校。那日穿越回自己的母校后,他便决定要回去看看。说起来自己那天是用钥匙抵达那个梦界。自己所处的梦界是洛安和陵湖,那么那个梦界到底属于谁呢……
只见图书馆门口坐着两个正在下象棋的老头,沈羲和在校时他俩就整日对弈。他们是一对兄弟,而性子却大有不同。一个待人热情如火,另一个则性格冷淡。
图书馆二楼,一个扎着辫子的男生正坐在窗边画画,阳光洒在了他清秀的脸庞上。这时一个同学凑了过来,说道:“兄弟,咋这么薄情啊,又拒绝了一个女生?我看那姑娘不是挺漂亮的?”
男生腼腆地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她们都很好,但我总觉得有个人在等我,我必须找到她。”
“真给你服了,你做白日梦呢,还有人等你?嗯?这画的是啥?”
“这是紫藤花,”男生展示了手中的画,是一棵紫藤树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紫藤花的花语,是至死不渝的爱。”
探望了曾对自己百般照顾的恩师后,沈羲和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他思考起易守心的事情。明天就是周一,自己能找到什么易守心勾结他人的证据吗?
第二天来到公司门口,沈羲和却见到一群人围在门口。他挤进去一看,易守心竟跪在一个老婆婆面前!
“怎么回事?”他大吃一惊。
旁边的人说道:“那家伙勾结其他人陷害章不器,证据已经被章不器发现了!他奶奶听说后,直接来到公司把他痛骂了一顿。”
“什么?!”
“据说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可懂事了,也不知为什么长大后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此时易守心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跪在奶奶面前。众人皆议论纷纷,从没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这时,沈羲和看见章不器正站在一旁,嘴角露出笑容。
“老大!”他急忙跑了过去。
“羲和?你来了。”章不器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
“易守心这蠢货,真以为暗算的了我吗?他若知道那位客户、他的‘好队友’,是我派去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沈羲和大惊:“老大!那居然是你派去的?”
章不器哈哈大笑,眼神里满是得意:“他的好队友每次和他密议,可都带着录音笔呢。那客户故意告诉他‘数据泄漏’可以扳倒我,他还真的信了。实际上哪有什么数据泄漏?都是骗他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沈羲和问道:“老大,为何要这样做?”
章不器说道:“羲和,你刚来,他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儿你还不知道呢,大家都盼着他能早点滚蛋。”
“对了,”章不器又说道:“晚上下班先别走,我有事和你说。”
时间一转眼过去,看着同事们一个个离开后,沈羲和来到章不器面前,问道:“老大,找我啥事?”
“羲和,金乌之力已经觉醒了吗?”
沈羲和的脑袋“嗡”的一声,他惊道:“老大你……怎会知道?”
“呵呵……事实上,我来自和你同一个梦界,”章不器说道:“你真以为我的酒量很差吗?那天在酒馆里我感应到外面有几个很强的人在交手,才假装喝醉想要到外面看个清楚。”
章不器笑道:“上了出租车,开了几十米我就下车了。我迅速回到酒馆附近。这一看不要紧,我居然发现你能够启动那把‘钥匙’!”
章不器把手放在沈羲和肩上,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探知什么。
片刻后,他丢下了“果然”二字就离开了,只留下原地发愣的沈羲和。
回到家中,沈羲和只觉脑袋一团雾水。章老大也知道梦界的事情?他到底是谁?他还知道金乌?
一连串的疑问让沈羲和头痛欲裂,他想拿起手机打给父母问个明白,也不知父母现在是否痊愈了?这些年来父母从没有回过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原来都是因为自己变成了烛龙,让他们身负重伤……
他打开手机,望着满屏的新消息,感慨万千。在以前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一个手机只能保存几十条短信。某个人对你说的话你读了一遍又一遍,挑出一条舍得删掉的真的很难很难。那时没有这许多微信表情,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表情包,几行枯燥的文字却满含情谊。如今微信里各类信息嘈杂不休,整日几十上百条新信息,却也懒得去看。从前的一切都很慢,一生仿佛也只够爱一个人。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沈羲和怔怔地望着短信发件人后面的两个字“老爹”,心中满是震惊与欢喜。
他打开短信,内容却只有短短七个字:“不要接近章不器!”
“章老大?为何?他与我父母有什么关系?”心怀诸多问题,沈羲和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每一声“嘟”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已经七年没有听过父母的声音了。
电话接通了,对面是一阵沉默。
“爸……”
“羲和,你辛苦了。”
沈羲和鼻子一酸,就要哭出声来。
“这些年来,你和蓓蕾还好吗?”
“我们都还好,蓓蕾她一直很懂事。”
这些年来的经历,父子二人足足说了半小时。兄妹点点滴滴的小事,此时都聊得津津有味。
“然后,就到了今年……”沈羲和说道。
“嗯,大致的事情我都听云星雨说了,你真的很棒,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电话那头骄傲的说。
“我今天联系你也是要告诉你,其实我们已经调查到,当年就是章不器杀了本该在山洞里接应你的人。我不知道那家伙接近你是什么目的,但你一定要小心!”
“什么!”沈羲和大吃一惊。竟是章老大害我变成烛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云星雨说到洛安有个奇怪的老婆婆,向你解释了‘八字诀’,而你们在‘清水湾学会’认识的那位罗先生,也说他在七年前莫名得知了那句口诀,就像一位神明告诉了他一般。我认为这婆婆与那位神明很可能是同一人,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传说在一片遥远的沙漠里,住着一位青衣女子,名为女魃,乃黄帝之女。当年蚩尤攻打黄帝,黄帝令应龙进攻冀州。蚩尤请来了能够呼风唤雨的风伯雨师迎战。接着黄帝便令女魃阻止了狂风骤雨,最终助黄帝赢得战争。”
“女魃与风伯,正如金乌与烛龙,彼此世代为敌。而章不器便是烛龙后人,我们找到了证据表明,当年章不器在寻找复苏烛龙的方法时,风伯为寻击败女魃的助力,主动找到了他,提供了那瓶让你变成烛龙的药水。若待七年时间一到,你再也无法变回人类,风伯定会操控你去协助他攻打女魃。”
“所以帮助你的那位老婆婆,应当就是那位女魃易容而成。”
“女魃与风伯吗……”沈羲和的眼神渐渐凌厉了起来:“原来是这‘风伯’害的我们一家人分离这么久。”
“羲和,你想不想去寻找女魃大人?”
“寻找!?我该如何寻找她?”
“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你总是问我,收在柜子里的那把钥匙是用来开什么锁的,我却一直不告诉你?”
沈羲和大惊:“难道?!”
电话那头笑了笑,说道:“我和你老妈的伤势已无大碍,不日便能回来与你兄妹二人团聚。现在,那把钥匙是你的了,不要畏惧、不要害怕,尽情地去冒险吧!”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