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33节
谢云辞一愣怔,而后轻笑出声,越笑越止不住,声声清越,差点儿让赵琼华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片刻之后,她才听到谢云辞的回答,声音中仍旧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让人一听就感觉这人心情不错。
他说:“聘礼?这点儿哪里够啊?”
第34章 谜语
谢云辞慢慢止住笑, 缓步走到赵琼华身侧,和她一同往前走着。即便身边所有人的方向都与他们南辕北辙,却依旧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方才那些话都是骗崔珩的, 我也不缺这些钱。”
四月十六的夜晚,皎皎月色, 铺洒着满人间的清辉,烟火寂静之后, 便衬得这玉盘更为清冷,也更像是触手不可及的美好事物。
目光穿过榴花间隙,望向遥遥月色,谢云辞指尖微动, 往前试探了一下, 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却又很快收回手。
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后, 他低低笑着, 较之方才少了欢欣。
“方才崔珩同我说的话,想必郡主也听到了吧。”
赵琼华还在斟酌措辞, 想拒绝谢云辞那两千金的馈赠。她在侯府, 尽管公中仍旧在许周氏手中,但至少表面上, 许周氏不敢亏待于她。
而谢云辞, 诚如他自己所言, 既无军功也无官位在身, 平日里又喜欢去长安楼或者是戏楼, 久而久之, 他也迟早要坐吃山空。
相比之下, 还是他更需要一些。
可她没想到, 谢云辞会突然问道方才的事。这一问来得突然,赵琼华没有任何防备,下意识“啊”了一声。
仅凭方才崔珩和谢云辞的几句话,她大概是能推测出这中间怕是有什么龃龉,但毕竟是秘而不宣的事,她听到了还不如从不知晓。
除却崔谢两家之外,京中再无人知晓的事,她知道了说不定还会遭遇什么杀身之祸,属实不太妙。
在茶楼时,赵琼华隐约能察觉到谢云辞往她这边看了几眼,但又不确定。
此时他主动提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秋后算账。
轻咳几下保持镇定,她歉意一笑,左手起誓作着保证:“二公子放心,琼华只作不知,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茶楼一事,公子救命之恩,琼华无以为报。万不能……”再受公子如此重礼。
最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赵琼华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她双目圆瞪,眸光深处是不言而喻的震惊。
而后落在谢云辞握着她的手上。
她启唇,一时失去了言语。
不同于上次在长安楼的意外,此刻那种温热的感觉更为明显,顺着手心脉络,似是想往更深处蔓延。
方想挣脱时,谢云辞已经松开了她。
“我不喜欢见人起誓,小事而已,郡主不必上心。”
不想听她说那些无关的誓言,谢云辞就兀自抬手,握住赵琼华起誓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又顺势放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是在印证自己的说辞一般,他也很快松开手,“这些事,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早知道也好有个准备。”
什么她迟早要知道,又要做什么准备?
甚至还没来得及细想方才谢云辞的举动有什么含义,赵琼华就又被他这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
她自觉从重生回来之后,已经比上一世通透了许多,也能应付来许多事,可谢云辞的话,每次听她都觉得他是在打谜语。
像是会提前预知什么事一般。
打住这个些许荒唐的想法,赵琼华双手背在身后,“人不该有过重的好奇心,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
“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和谢云辞不过是几面之缘,即便是有了意料之外的交集,日后如何,尚且还是因缘际会下的顺其自然。
远还没到敞开心扉去聊家中秘事的地步。
只是提起救命之恩,赵琼华忽的想起方才闲聊时,那个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荷包。
街巷上,经过他们的行人逐渐减少,两侧的摊贩倒还在,只不过有的已经在开始收摊,准备回家亦或者是去更热闹的主街。
赵琼华解下荷包,环视着周围,前后榴花树作遮掩,不远处的摊贩也还在,不仔细看的话,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揉揉嗓子,开口唤了正在折花的谢云辞一声,“二公子,这是方才的荷包,只当答谢了。”
谢云辞一手摩挲着枝头半开的榴花,闻言他眼眸中染上几分笑意,却又在眨眼间深藏于心,折下枝头的几朵花后,他转身,半是戏谑地开口,“云辞还以为郡主忘了这件事。”
不过这荷包是他用长安楼一顿佳肴换来的,如今却成了救命之恩的答谢。
有些亏啊。
像是怕赵琼华再次遗忘一般,谢云辞调侃一句后便接了过来,顺势系在腰间,换下他之前那个用旧的荷包。
是个鱼戏莲叶的绣纹,如今很少有人会再用了。
大致扫了一眼,赵琼华收起所有情绪,应着谢云辞的话,“云辞公子于琼华而言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一份礼琼华怎么会忘记?”
两个人说话仿佛都带着几分刺一般,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这两个人是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冤家。
谢云辞好笑地摇摇头,一边上前走了两步,放低身子,“郡主都说是救命之恩了,那不如,再送我一个扇袋如何?”
不用说,他想要的扇袋,是要她亲手绣的那种。
得寸进尺。
赵琼华心底一阵无语,正想要浑水摸鱼拒绝的时候,她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唤她,“琼华,过来。”
下意识循声望去,她就看见分散人群中,七皇子负手而立,脸色微沉地看向她和谢云辞;而褚今燕站在他身边,苦哈哈地看了她一眼后,继而低头盯着街面。
作者有话说:
晚安呀!
第35章 意思
“你们方才去哪里了?”一见到两人, 赵琼华也没管谢云辞是什么反应,径自迎上前,走到他们面前, “没出什么事吧。”
她的后半句话里难得带上了几分焦急。
原本有江齐彦在,她知道褚今燕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的, 也就没怎么担心过他们。可现在方一重逢,她表哥面无表情也就罢了, 就连褚今燕都和平常不大一样。
该不会是一路上有什么纷争吧?
江齐彦的神色缓和些许,“褚姑娘不小心崴了脚,我们刚从医馆回来。”
只是在看到谢云辞也跟着走过来时,他目光沉沉, 生出几分防备疏离。
谢云辞只当做没看到, 自顾自上前到七皇子身边, 又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话着闲聊。漫不经心的姿态, 让江齐彦一时更加不满, 更遑论他还偶尔看向其他地方。
似有若无的态度,再加上方才褚今燕被迫交待的话, 他心中的疑虑便更为滋长。
赵琼华完全没精力去注意这两个人, 听到褚今燕崴脚之后,她上前挽着褚今燕, 也好让她省些力气, “大夫看了之后怎么说, 伤的严重吗?”
轻花节临近尾声, 即便京中从来没有宵禁这一说, 但这热闹也逐渐褪色, 唯一还能留得住人的便是长安楼那边了。
街巷里倒也还有行人, 担心会有人不小心撞到褚今燕, 牵动伤势,一边说着,赵琼华一边扶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摊的茶桌上坐着。
顺便要了几碗糖粥。
“小伤而已,我都习惯了。”褚今燕兴致缺缺地舀着糖粥,低声回道。
摔的那一下,本来就是她故意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她没控制好力道,真的把自己摔伤了。
而且……她还被七皇子套走了那么多话。
这才是奇耻大辱。
赵琼华目光在七皇子和褚今燕之间游移着,感觉到几分蹊跷苗头,但褚今燕不想说她也就不会去问,“那等我们回府后,我找嬷嬷替你揉捏几天,这几天你就在府中好好休养着。”
崴脚的滋味她尝过,方重生回来的那近十天,她为了治好脚伤都没怎么离开过琼华苑。即便褚今燕的伤势不及她严重,但也得仔细着。
“好。”
褚今燕盯着面前香甜的糖粥,满怀惆怅地说道,思绪早就飘到不知哪处了。
后来赵琼华又陆续问了她几个问题,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一个“好”字。
叹口气,用完糖粥后又结过账,她轻轻推了推褚今燕唤她回神,而后才和对面两个慢慢品粥的人说道:“表哥、二公子,今日我也有些困倦了,就和今燕先行回府。”
“我们日后再聚。”
谢云辞刚好放下汤匙,闻言他抬头看向赵琼华,淡淡一笑,“郡主慢走,莫要忘记后日的事。”
后日,四月十八。
是她该去马场上课的日子了。
出来放松的时候还要提这个,谢云辞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赵琼华莞尔,“二公子放心,琼华不会忘记的。后日见。”
说罢,她就半扶着褚今燕准备去锦罗坊。
两人下午坐着马车出府入城西时,为了回府时方便特意差人将马车停在了锦罗坊,离这街巷也不远,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能走到。
在路过江齐彦身边时,赵琼华微微俯低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提醒道:“表哥别忘记之前答应我的事情,那个铺子。”
“有消息了我再派人告知你。”
“好,辛苦表哥。改日我在长安楼请你。”赵琼华俏皮说着,没停留太久便和褚今燕一同朝着街巷中的小路走去。
一段路后,两个人渐行渐远,便连月光刻意挽留的身影也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谢云辞从远处收回目光,一转头便对上七皇子几分不善的眼神,他满不在乎地笑笑,又在茶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这才开口:“天字一号阁,我等你。”
马车四平八稳地走在长街上,耳边偶会传来风铃的泠泠声响,远离了城西漫天流离烟火、人声鼎沸后,从四周蔓延出来的寂静让人忽的有些不适应。
赵琼华侧倚在软枕上,一手扶额,阖眼静思,想事情想得出神。
今日轻花节,她虽也玩闹得尽兴,可沉下心思之后,她却忍不住会去想今日的种种,太过巧合,便显得尤为蹊跷。
和七皇子、谢云辞相遇本就是巧合,无可避讳怀疑。可她和谢云辞同行,在茶楼外闲聊时,忽然从天而降的那块断裂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