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所谓忍者
听到这话，花蕙彻底怔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佐藤北斗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呐呐地问道：“为什么？”
北斗摇了摇头，然后神色无比复杂地看着微微皱起眉头的隼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隼人，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优秀。”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自我们班成立以来，我们执行过的所有任务，无论是求生演习那次，还是在连云山脉被敌人追击的时候，你的表现都远超我们这些同期的下忍，不仅带着我和花蕙轻松通过了彩羽老师严格的考核，还能在那么多敌人的包围中帮助彩羽老师脱身，说实话，我甚至感觉你比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幸更优秀。”
之所以提到宇智波幸，是因为幸现在已经是能跟卡卡西比肩的顶尖天才。
如今已是精英中忍的她无论是实力还是在执行任务时的表现以及任务达成率，都极其优秀，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无可争议的榜样和仰慕的对象。
能跟他们两个相提并论的，自然也是异常优秀的存在。
“每次看到你的表现，我都会不自觉地感觉到自己跟你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到这话，隼人不禁在内心点了点头：确实。
不只是北斗，他跟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然，这种事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就是了。
北斗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他被打击到了，就像刚才的花蕙一样，意识到了自己跟隼人那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
不过花蕙在意的是自己在隼人心里是不是就只是个累赘，除了拖后腿添乱以外什么都不会，所以隼人随便几句就把她给稳住了。
而北斗，却是被完全打击到了。
只见他停顿了片刻，眼中悄然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但说话的语调却没有丝毫动摇。
“虽然彩羽老师一直没有因为你的优秀表现而忽略我的存在，一直在尽心尽力地指导我和花蕙，但是......每次看着你站在我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我真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充斥着某种难言的无力与失落。
“在忍者这条路上，实在找不到任何努力的意义......”
说完，他没等隼人开口，便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花蕙扬声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她追上去，也没有任何作用，北斗显然是已经铁了心放弃了忍者之路，最后花蕙只好停下脚步，微蹙着眉注视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隼人和花蕙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隼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花蕙则是低着头，一脸沉思的模样。
在快要到分别的分叉路口的时候，花蕙突然停下脚步。
“我不会放弃的。”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注意到她的动作后同样驻足的隼人，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决。
“我会一直作为你的同伴不断努力，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名能够真正帮到你的优秀忍者。”
闻言，隼人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干嘛突然说这个。”
四目相对，花蕙脖子微微一缩，然后撇开目光。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而已，既然是同伴，加深彼此的了解也是应该的吧？”
“这样啊。”
隼人淡然道：“不过，有目标是好事，但最好不要随便说出来，这玩意就像是愿望一样，记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实现了，但是说出来，可就不怎么灵了哦~”
听到这个回答，即便是向来文静的花蕙也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隼人君，我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你明明这么优秀，却不怎么受班上的女生欢迎了。”
隼人耸了下肩膀，对此不置可否。
花蕙见他连问都懒得问一句，不由得又翻了下白眼，然后噘着嘴说道：“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嗯，回见。”
隼人淡然回应。
花蕙突然紧盯着他的脸，片刻后，才收回目光，而后皱着眉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便直接转过身，迈起脚步缓步离开。
不过隼人却没有动身，而是留在原地，目送花蕙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才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墙角方向。
片刻后，街角处缓缓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
第九班的指导上忍，白云彩羽。
事实上，刚才花蕙还没开口的时候，白云彩羽就通过秘术暗自交待隼人留在原地等她一下。
现在花蕙走了，隼人看着彩羽，直接问道：
“有什么事么？彩羽老师。”
彩羽缓步走到隼人跟前，看了一眼花蕙离开的方向，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惆怅。
对于隼人的开门见山，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莫名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道：
“隼人君，老师我总感觉你以后会变成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呢...”
隼人面无表情地道：“彩羽老师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说这种我听不懂的怪话的么？”
“当然不是。”
彩羽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起粉嫩的小手揉了揉眼角。
“我是过来告诉你一声，高层看上你了。”
她的说话方式依旧简单明了，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而听到这话，隼人不由得心中一动。
“怎么说？”
彩羽放下小手，轻轻搭在剑柄上，然后随口说道：“团藏大人非常欣赏你，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天才不应该在我手中埋没，而应该放到他的暗部之下重点培养，三代目火影大人没有同意。”
顿了顿，她又道：“老师我呢，觉得还是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比较好，你是希望继续跟着老师我，还是去追随团藏大人？”
“我还是跟着彩羽老师吧。”
没有丝毫迟疑，隼人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开玩笑，根部是什么鬼地方他又不是不知道，木叶之暗真当是说着玩的么？而且前身的父母和幸的父母的死因，那家伙有很大嫌疑。
为他效力？脑子抽了吗？
而且他现在虽然实力不差，但是想跟一个影级别的高手和一大帮精英忍者直接对抗还是有点虚的，所以潜入根部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没那必要。
先稳一手，安稳地在即将到来的第三次忍界大战狠狠地发育一波再行动比较稳妥。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跟在一个养眼的萝莉剑士屁股后面也比整天戴着个面具跟着个lyb好无数倍啊。
对于隼人的回答，萝莉老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行吧，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彩羽突然伸出手，用力伸了个懒腰。
“话说回来，隼人君，接下来一段时间，各忍者小队的编制可能要进行调整了呢。”
“为什么？”
彩羽的声音终于变得有些沉重，显然，即便是对于她来说，战争都不是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的言语。
“因为战争。”
听到这话，隼人的内心逐渐躁动了起来。
果然要来了么......
“北斗这时候放弃忍者，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思索间，彩羽眼中突然透着一丝怅然。
“至少不用再面对残酷的战争。”
隼人轻轻仰起头，脸上逐渐流露出认真之色。
“彩羽老师不在意么？明明辛辛苦苦地教导了这么久，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没什么好在意的。”
彩羽神色平静无比。
“教导他只是我身为指导上忍的责任罢了，并不意味着老师我就希望他坚持忍者之路，这是两码事。”
闻言，隼人眼中悄然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精芒。
他想了想，似是在组织语言，过了片刻才说道：“这么说，老师你其实不希望北斗当忍者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
彩羽摇了摇头，接着道：“老师我呢，虽然会指导你们修炼，带你们执行任务，保护你们成长，但那只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你们的人生，老师是不会干涉的哦，想怎么做，该怎么做，是你们自己要思考的事，想当火影也好，想回家种田也好，老师我都会尊重你们的决定，顶多只会在你们迷茫的时候分享一下我所知道的经验罢了。”
“这样么...”
总感觉这货的火之意志，有点问题啊......
“是这样的哦~”
彩羽理所当然地说着。
“所以你也不要指望老师会去劝小北斗，毕竟我并不觉得他的这个决定有什么问题，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漫长，又不是只有忍者这一个选择，没必要勉强自己在不擅长的方向死磕，不是么？”
闻言，隼人眼皮不由得微微下压。
“彩羽老师，忍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话音落下的刹那，隼人突然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查克拉波动的气息。
紧接着，耳边传来彩羽沉吟的声音。
“唔.....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呢。”
隼人没有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彩羽晃了晃脑袋。
“边走边说吧。”
“嗯。”
两人同时抬起脚步。
约莫走了六七分钟，即将穿过一个僻静的小巷道的时候，彩羽终于缓缓开口。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忍者，就是牺牲自我，在暗处默默守护和平的无名之人。”
听到这话，隼人不由得眼皮跳了一下。
这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彩羽老师是这么认为的么？”
彩羽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嗯，万金油回答.....
接下来，应该就是说自己正在寻找答案之类的屁话吧？
隼人暗自吐槽了一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彩羽并没有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敷衍，而是缓缓说出一句让隼人略感惊讶的话语——
“但是，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忍者所守护的和平，到底是什么样的和平，或者说，忍者是否真的会追求和平。”
意料之外的话差点没让隼人闪了老腰。
他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躁动，脸色颇为疑惑地问道：“怎么说？”
彩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停顿了片刻，小手再次搭在剑柄上，眼眸微微晃动了几下，隐藏在剑鞘中的特殊长剑微不可查地晃动了起来。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但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隼人君，我问你，如果这个世界彻底和平，人们全都和平共处，再无纷争，那么，到那时候，我们忍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这话，隼人的眼皮又下压了一下。
这货tmd果然是火之意志的漏网之鱼啊！
思索间，彩羽又直接说道：“哪怕不是彻底和平，只是相对安定，那种光明的世界，精通各种暗杀、掠夺和战斗，能够在各种纷争中谋取巨大利益的忍者的容身之处，又会在哪里呢？”
隼人沉默了。
他皱着眉，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
“不用想了，现在的你琢磨不明白的。”
彩羽轻轻摇头，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纷乱的时代才会有忍者生存的土壤，任务就是忍者的立身之本，所以，追求和平什么的，不觉得很可笑么......”
嘴角嗫嚅的同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莫名闪过一丝悲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