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爷爷退休前是做教师的，人既慈祥又博学，在这里威望很高。

程若凝自小没体会过来自奶奶的爱，看到李德兴倍感亲切。

“李爷爷，我不吃了，刚刚琴姨才给我拿了好多包子呢！”她举起手里的包子，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傻笑道。

“好、好，没饿肚子就好。”说完，他又转身往屋里走。

李爷爷的儿子儿媳都在外打拼，平时家里就他和李奶奶独自照顾着不到两岁的孙子，老夫妻俩是出了名的老实脾气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老话总是有它的道理的。

眼瞧又过去了三年，在外打工的程焕昱通过姐姐程美栾，清楚得知了这些年家里的情况。

前两年好歹一年到尾还会回次家，后面三年他居然杳无音信，除了寄生活费，没有和宋蓁过多的联系。

而寄回家的钱大多都被宋蓁拿去赌博了，终于他还是决定辞工回老家。

原想着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也许一家人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回了老家的他，一进门看到的却是正在吃着方便面的程若凝。

看到程昱的那刻，显然她的表情有些生疏了，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爸，你回来啦！”

程若凝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喜悦，放下手中的泡面站了起来。

??看着消瘦的女儿，他不禁心疼起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每天就只吃这些吗？你妈呢？”程焕昱压抑着怒火道。

“妈妈还没回来，我是饿了才想先泡个面吃的…”程若凝支支吾吾的，一看就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

程焕昱听完这番话，就要拿起家里座机拨电话，就在这时，宋蓁回来了。

他使了使眼色示意程若凝上楼去，没等她走到楼上，程焕昱就开始发飙了。

“这些年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不管你想怎么发泄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对着宋蓁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你自己跑外头逍遥，烂摊子全丢给我收拾，我在这天天夜不能寐，还要整日对着这个害死我儿子的杀人凶手，这就是你说的宽松？”

程焕昱不在家，宋蓁更多的是把对自己丈夫的怨气都转移到程若凝的身上。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开口闭口杀人凶手，孩子才几岁啊你忍心一直这样对她吗？”

“你有心，你怎么不待在家里照顾她，你敢说你就没有半点逃避的念头吗？”她呵呵冷笑道，步步逼近嘲讽着。

他一时哑口无言，是啊，的确是因为不想面对这一切选择了逃离，的确没有资格在这里理直气壮地同她辩驳。

“就算在这件事上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对我的家人态度那么恶劣，我妈都那么老了，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程焕昱不在的这些年，程美栾最终还是被丈夫一脚踢开了，分了点财产带着儿子就回娘家生活。

她隔三差五地打电话给在外打工的弟弟告状，说宋蓁是如何大逆不道顶撞彭淑华的，事实的确都是事实，只不过添了些调味料罢了。

“我嫁到你们程家这么多年，身体熬坏了人也老了，到头来我只得到无穷无尽的嘲讽和白眼，现在好啦，我不想再伺候她们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没完，一字不落地落在程若凝的耳朵里。

她蹲在楼梯处听着，直到听乏了才起身往房间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