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回到乔家，吃了些安眠药的程若凝总算睡着了，乔方睿一刻不离地守在床边，习惯性拿起手机想联系童珉，才想起自己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这段时间他果真没有再来打扰。

如果不是她自认为有瑕疵，恐怕早就离开他身边了吧。

他温柔地伸手触摸她的秀发，喃喃道：“你还是忘不掉吗......”

进入梦乡的她显然不是踏实，嘴巴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乔方睿擦着她额头的细汗，紧紧握着她的手。

梦里，程若凝看到自己将肚子剖开，从里头捧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婴儿长相怪异根本不是寻常新生儿该有的样子，仔细看脸上布满细纹，脸皮皱皱的分别是个小老头的模样。

“啊！！”她尖叫一声终于醒来，大口喘着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

惊惧的她转过头，身旁只有满脸担忧的乔方睿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别过头捂脸啜泣着，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乔方睿红了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痛苦的她，鼻尖酸酸的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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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陆翊宸在窗台坐到天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门铃响了，他脑里一片混沌，鼓足勇气打开门却是江漾北。

“哥！出事了！”他气喘吁吁，一只手搭在陆翊宸胳膊上。

陆翊宸不安地问：“怎么了？”

“警察联系我说，我舅凌晨突然去世了。”

“不是只伤了手吗，就算关押他们也会照看好才对。”

“说是心肌梗塞，我都没来得及看就被火化了，我妈和外婆来了只怕又要大闹一场了，我姐等等也会到殡仪馆去。”

陆翊宸定了定思绪，说道：“走，找宇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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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到的时候，程美栾和彭淑华正抱头痛哭，哭着哭着随手抄起身旁的物品砸向工作人员，嘴里骂着：“你们这些无良的人，还我儿子的命来！！”

“老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本来就是死了才送来殡仪馆，怎么成了是我们害他，你说话可得负责！！”工作人员激动地吐着泡沫星子。

“我呸！我们家属都没到场，你们凭什么就给火化了，不是心虚是什么！！”程美栾恨得牙痒痒，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

“程女士，这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骨灰在这里，你们带走吧！”馆长走出来，递过一个长方形盒子。

一见到骨灰盒，彭淑华更是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捶着胸口。

“给我吧。”身后响起了程若凝平静的声音。

程美栾凶神恶煞地夺过骨灰盒，感觉五脏六腑翻滚沸腾着直逼近程若凝：“你这个不孝女，还有脸到这里来？”

“我不孝，是因为你们不仁在先，今天我来送他一程，也是尽了儿女本分了。”

“孽障！”彭淑华见到她就像找到了精神支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指着程若凝：“老程家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你这样的子孙！！”

“外婆！”江漾北紧紧搂住彭淑华的肩膀，实则是拦着不让她靠近程若凝。

“都散了别围在这里！”馆长似乎明白了什么，挥手遣散围观的人员。

“小凝，我们还是走吧！”秦瑗见状也上前挽着程若凝想将她带离这里。

程若凝低头望着，轻轻抽出手笑道：“没事。”

随后又换了一副面孔走到彭淑华面前，程美栾生怕她伤害自己的母亲连忙拉住她，程若凝嫌恶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松手。

“你们老程家造的孽的确不少，现在你儿子死了也就偿还了，但活着的人又要怎么来还呢？”

当年她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宋蓁火化，她都来不及看妈妈最后一眼人就化成灰烬了，如今也该让她们尝尝这个滋味。

“你...你......”彭淑华愤怒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随时就会被气死。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来人啊，打人啦！！”程美栾扯开嗓子就大喊，旁人拦也拦不住。

彭淑华配合着倒地痛哭，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程若凝冷眼看着，抓起墙边上的一根棍子就朝程美栾的头挥去。

“姐！”江漾北惊呼一声。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真的打我？”程美栾气得哆嗦起来，捂着头就要和程若凝拼命。

“你不是说我打人吗？我不得落实好！”程若凝丢开棍子拍了拍手，又对彭淑华说：“您老人家福气好，往后好好过日子，活得越老越好！”

再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来得痛苦了，就各自慢慢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