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发酵
姜茗预想中的那杯酒却没泼到顾瑛身上，顾瑛轻巧地绕开，同时指尖挑着酒杯转了个方向，让那被滑腻的酒尽数泼在了姜茗自己身上。
姜茗当下就尖叫起来：“啊！”
想躲开已经晚了，香槟尽数泼洒在了洁白的长裙上，浸出深色的污渍。
她身边的女人扯住她的裙子，愤怒地指着顾瑛：“顾小姐，你怎么能把酒泼在姜茗身上！”
她的声音大了点，引得旁的人都走了过来。
“怎么了？”
“嗯？那不是姜茗和顾家那位吗？”
邱商摇晃着酒杯凑热闹一样看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沈元：“怎么沈元也在这里？”
姜茗攥紧了裙摆，这条高定她也是排队等了很久才有的一个机会，这酒泼上去整条裙子就算是废了！
怎么会这样！
姜茗努力将自己的失态压下，她极其勉强笑了笑，对着旁边围过来的人说：“顾小姐大概是不小心的。”
她抿了抿唇，好像有几分犹豫：“可能，是我邀请顾小姐，邀请得太突兀，才让顾小姐生气了。”
看上去是为顾瑛说话，字字句句却都把她往无理取闹乱发脾气的方向推。
姜茗身边的女人想也没想就说：“这有什么好生气，顾小姐，你不会是对沈元和姜茗的订婚有意见吧？”
这句话一出，整个气氛都开始微妙起来。
有人压低声音说着：“沈元以前，确实和顾家来往挺多的。”
“但顾小姐是沈总的未婚妻，这，这不太好吧？”
严格来说，顾瑛该是沈元的叔母，这两个扯上关系已经够耐人寻味了，更别提沈元暗地里和沈瀚的争斗。
八卦向来是流通最快的消息，不一会儿众人看向顾瑛的目光就都变了。
从来没想过顾小姐是这样的人，背地里就算了，怎么还欺负到人家姜小姐头上去了，今天还是姜小姐的生日宴呢。
郑媛在旁边看着，她从前给顾家发邀请时总是得不到回复，现在可等她找到机会踩上一脚了：“顾小姐，既然做错了，那总得道个歉吧？”
“只是拒
。绝邀请，也没必要往人家裙子上泼酒吧？”
姜茗在旁边低着头一副善良委屈的样子，活像是被顾瑛压得不敢说话：“别这样说顾小姐，顾小姐可能，只是控制不了她的行动。”
“我们别吓着顾小姐，她说话不方便的。”
一句话又让所有人想起顾瑛的身份，实验者的后代总是容易被人厌弃鄙夷的，一个连行动都控制不了的人，谁敢靠近呢。
郑媛愤懑不平：“不能就这样仗着不方便就欺负人吧，有问题干脆别出门啊！”
“顾小姐确实是过分了......”
“今天泼人裙子，谁知道明天会做些什么，这种人谁敢靠近。”
锋利的言语如刀，不由分说就向独自站在人群中的顾瑛身上扎。
姜茗装模作样的示弱：“大家别这样说，别吓到沈小姐的，我没事的。”
几句话之间，就把顾瑛推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她仰起头，势在必得看着顾瑛。
顾瑛叹了口气，就算是之前在她旁边搭窝的八哥，都没这两个女人吵嚷。
“我想你是误会了，”她轻轻开口，像个孩子一样咬字清晰认真，清亮的尾音微微向上勾着，让人不自觉就安静下来想继续听她讲下去。
在场的很多人对顾瑛的影响还停留在她奇怪的病上，从来没有听过她说话。
这下骤然听见她声音，惊讶间那点蔑视不自觉消散了些。
顾小姐似乎并没有传言中的古怪异变，说起话来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她说话的语调缓且轻，好似带着独特的韵律，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仔细听她的话。
顾瑛侧了侧头看向姜茗，乌黑的发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最后落在瓷白修长的颈旁，美的人移不开眼。
“那杯酒是姜小姐的酒，自然是姜小姐拿着，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泼在她裙子上了？”
姜茗身边的女人一愣：“你刚才从这里走过去，就把酒杯撞泼了啊。”
顾瑛摇摇头，好似为难般张开指头比划了一下：“我，可能撞不动姜小姐的。”
姜
。茗的脸瞬间就红了，旁边人的目光在她和顾瑛之间来回徘徊，她不由得连连后退。
顾瑛娇小纤细，一身薄而白的皮肉尤其娇嫩，光是这么看着，姜茗都没有和她比的余地。
郑媛咬牙道：“用手推一下不久泼了吗？”
姜茗身边的女人马上接上了：“对啊，一杯酒想撞泼很容易吧。”
顾瑛抬眸，平静地望着她们：“你们都没有看见我泼她酒，就着急拿我的身份来攻击我，倒不如说你们比我更吓人。”ωωw.cascoo.net
郑媛一滞，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顾瑛冷冷注视着她们：“从前你们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没见我做过什么，送往顾家的帖子也没少过。现在反应这么大，有些滑稽可笑了。”
郑媛身影一僵，有种隐秘自卑被戳破的痛感，她移开视线，不再和顾瑛对视。
顾瑛身后有个女孩心直口快：“是呀，这不就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吗，还有你姜茗自己拿的酒，怎么好意思说是顾小姐撞的？”
邱商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啊，人家顾小姐腿才好，怎么会想不开去撞人，你说是吧，沈元？”
沈元猝然被点，他对上姜茗期盼的目光，下意识就去看顾瑛。
他现在需要姜家的支持，他得站在姜茗这一边。但是顾瑛.....
沈元捏紧拳头，没有关系，顾瑛全心全意喜欢着他，只要事后哄一哄，她就还会义无反顾跑向他。
她是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从来都是这样的。
沈元在姜茗的注视下微笑：“顾小姐也是无心之举，是误会吧。”
他为了避免再夹在两人中间，失去顾瑛这个助力，率先转身道：“我去联系店家把新礼服送过来。”
“什么误会，”姜茗身边的女人嚷嚷起来，“就是顾小姐嫉妒了我们小姜了！看她好欺负就出手，顾小姐，你别忘了今天谁才是主角。”
顾瑛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裙边如波浪一般漾开，步伐优雅，那双眼清凌，只是这么沉静的望着人，就让她心生畏惧，剩下的话堵在嘴边说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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