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病态注视
是什么意思?
顾瑛反问回去,他也不说。
只是从这个夜晚之后,顾瑛就算是跟在了江峻身边。
“跟”这个字太暧昧了,好像是情人之间才会用这样缠绵的字眼,顾瑛分不清楚她现在和江峻是什么关系,江峻也绝口不提。
她好像只是和江峻住在了一个屋檐下,还是分房住。
夜晚,顾瑛半靠在软乎乎的被子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
西山别墅是燕京这数一数二的富宅区,四周富丽堂皇的精致别墅都暗沉沉,像是蒙了层灰,无人光顾,只有江峻这的灯长亮着,像一轮不会熄灭的落日。
旁边水流声慢慢停了下来,顾瑛莫名有点紧张,她小步跳下床去去看外面分散注意力,脸几乎要贴在落地窗上。
这里实在是和她在手机里住过的样子太像了。
她待在江峻手机里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个带小花园的复式别墅。
现在屋外的景色同她喜欢的样子别无二致,绿植和花草被修剪地整齐抖擞,门口石雕喷泉光泽莹润,徐徐涌动着清水,一路流泻至旁边的小池子,里面几片睡莲,几尾鱼。
别墅正门四五米高,全都用玻璃处理成了金壁流光的效果,她这样望过去,将低处的风景一览无余。
江峻是什么意思呢。
“哗啦”一声浴室门打开,江峻披着件浴袍,瞥了眼床边上柔软的兔子拖鞋,径直走到窗边把人捞起,往床上一丢。
顾瑛小小叫了一声,无比蓬松柔软的被子接住了她的身体,真丝睡裙连同黑发柔顺散开。
她忙不迭坐起来,看见床头的江峻慢慢蹲下,敛眸捏着她的脚踝,细细检查着她的伤口。
桌上的药膏还有她身上的睡裙都是程泽送来的,是和江峻身上一样的高奢牌子。
高奢全线的商品都有定期给江峻送来,但只有这一次是被告知需要送女装,他们从来没听过江峻身边留了女人,消息也打听不到,只把各路码数都送了过来,款式也各不一样。
江峻没收了那些看起来很火辣的样式,只留给了顾瑛最简约的款式。
他刚洗完澡,身上沉淀的那种悠长厚
。重的木质香越发清晰,久久萦绕在鼻尖,无比贴近。
江峻淡淡扫过顾瑛发呆的样子,拧开药膏,指腹挑起抹冰冷抹在顾瑛的小腿上,这样简单的动作他也做得矜贵,精致俊美的眉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瑛坐在床上看他,有很多话想问又找不到一个出口,只试探性碰碰江峻的脑袋:“江峻,我以后都睡在这里吗?”
江峻垂下眼帘,挺括的侧脸清隽而冷淡,他淡漠开口,声线低得好似大提琴的鸣声:“不然呢?”
他掀了掀眼,深沉的眼戏谑般弯了弯:“不然你想和我睡在一起?”
顾瑛眸光微闪,手指慢慢在丝绒被单上画着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昨天晚上,我不是睡的隔壁客房吗?”
“昨天是因为这个房间还没有准备好,”江峻专心凝视着她的小腿,“现在它是你的了。”
可是,顾瑛再次扫视了一圈房间,这个房间除了铺上了毛毯,好像和昨天晚上见到的样子没有区别啊。
“这两天不要到处跑。”江峻指尖在顾瑛腿骨处不轻不重敲了敲,缓缓起身。
“你要回去休息了吗?”顾瑛收回腿,跪坐在床上看他。
江峻忽的支起身子,将顾瑛困在身侧,低下头颅看她,声音轻得快要在风中化开了:“你想我留下来吗,顾瑛。”
他靠得太近,说话时薄唇似有若无蹭过顾瑛鼻尖,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去看他的眼,视线慌乱下移--
江峻只随意披着浴袍,v型领口随着俯下的身上散开,清晰露出里面的冷白线条,鼻尖浓郁的木香缠绵而过,顾瑛身子往后倒了一些,落进了他刻意为之的手掌里。
那点细腰一个手掌就能握住,江峻忍住翻滚的欲望,只垂眸深沉看着她:“你要不要我留下?”
江峻的脊背微微绷着,那是进攻的信号,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深深地吻下来了。他的浴袍,线条上滑动的水滴,还有洗澡后留下的味道,都似乎暗示着这个夜晚该发生点什么。
顾瑛被险意搅得紧张,像床头随风颤抖的奶白色玫瑰一样晃了晃头。
江峻脸上明晃晃闪过失落的
。表情:“你以前…”
顾瑛想起来她以前在手机里是怎么缠着江峻一起休息的,但那层身份和同学顾瑛是不兼容的,江峻是什么意思…
顾瑛下意识想抓住江峻袖子,江峻却无意般后退一步,错开了她难得的主动。
她目光有些惊慌,而江峻只是缱绻望着她,半垂着的睫羽敛去几分笑意,几分剖心的算计。
推拉来回,顾瑛还不知道她在这成年人的战场上被江峻一步一步勾着往前走。
他单手握着门把,菩提珠挂在突出分明的腕骨上,那双眼似沉在雾霭里,令人看不真切:“晚安,顾瑛。”
“晚安。”顾瑛看着门缝慢慢合上,将江峻静谧而透彻的目光隔绝在外面。
浴室里的灯还亮着,里面淡淡沉香缭绕,是江峻留下来的味道。
顾瑛下床关灯,浴室里残留的点点热气迷蒙住了人的眼,让顾瑛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信号。
她想不明白,只觉得江峻留下的气息好像关不住,借着夜色四处蔓延流淌。
夜深,躺在床上的江峻呼吸绵长。
他连睡姿都是板正的,手机却亮着屏放在枕侧,窗外的露一点一点凝结,他慢慢皱起眉头,睡得越发不安稳。
冰冷的电子音在他耳边重复响着,响彻了十年,在午夜时分准确唤醒他的一切焦虑恐惧。
江峻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胸前的浴袍完全大开,紧实的肌肉覆着层薄汗,江峻撩起头发,鼻息沉重了几分。
江峻按开手边的遥控,暗色墙面瞬间被投影的光线覆盖,忠诚地记录投射着隔壁房间的光景。
她侧着睡得正熟,黛蓝色的真丝睡裙妥帖抚在曲线上,点点黑发垂在锁骨间,半遮住起伏的胸脯,只隐约露出点点线条。
那张银白大床上只有她是鲜活的,江峻凝视着她恬静的睡姿,缓缓吐出一口郁气,胸中积压的燥郁都随之而去。
不同的机位严苛守在自己的角落,照出她悄悄伸出鸭绒被的小脚,照出起伏缝隙里面隐隐绰绰的肌肤,江峻都纳入眼底,看得认真,看得贪婪。
她好乖的这样睡着,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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