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面木偶

顾津文领着所有子女和两位夫人上台致辞，这样一个庞大的豪门家族，是资本世界里耀眼的存在，他们就像万人敬仰的法则。顾津文讲述着集团的发家史，舒琦看着台上的人，眼神停留在顾渊身上。他的肤色和头顶倾泻下来的强光融为一体，高大的身材微混血感的五官让他在人群中特别突出。

他就像天生的贵族，浑身散发着不敢靠近的凌厉气质，他每每挪动肩膀时带动敞开的衬衫领都会让人陷入无限的遐想。要不是知道他私下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光看外表就是舒琦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看上去和她一样难接近的刺猬。顾津文发言结束后，举杯敬酒。顾渊眼神搜寻到台下的舒琦，他对着舒琦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舒琦也抬起酒杯回敬他，他们同时喝下酒，合作愉快。

舒琦放下酒杯看到卓楚宜挽着彭秉文笑靥生花，她卖力讨好男人的样子真的让人看了忍不住要嘲讽她low。宋希希胳膊肘推了推舒琦，超卓楚宜挑了挑眉说道：“哟～卓小姐今天的项链真美啊。”卓楚宜洋洋得意地摸了摸胸前的宝格丽蛇头满钻项链：“还是秉文有眼光，帮我挑的。”舒琦忍着笑说道：“这位先生看上去有点眼熟啊，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呢。”卓楚宜以为舒琦想搭讪彭秉文，白了她一眼紧紧挽住彭秉文说道：“怎么可能？秉文从来都不抛头露脸的。”

舒琦看卓楚宜的智商就跟白痴一样笑道：“是吗？怎么感觉和彭辉长得有点相似呢？”卓楚宜一下火烧眉心，她噎着嗓子抽搐着嘴角对彭秉文说道：“帮我去拿杯酒好吗？”彭秉文走后，卓楚宜警告道：“舒琦，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给我瞎说八道。”舒琦悠悠地晃着酒杯里的酒笑道：“玩完舅舅玩侄子，你真是好本事。”

宋希希听到舒琦阴阳怪气的语气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卓楚宜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嘲讽道：“你们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姐姐玩完妹妹玩，人家都在外面夸你们俩呢。”宋希希丝毫不生气，反而有些惊喜地转着眼珠子问道：“是吗？夸我们什么呀？”卓楚宜被她淡定的样子气到语塞，舒琦轻蔑着卓楚宜说道：“夸我们貌美腿好吧？”说完拉着宋希希转身走了，卓楚宜看着她们两人捂着嘴狂笑的样子狠狠拽近了拳头。

灯光眩影、珠光宝气的气氛，让人不自觉陷入暧昧模糊的状态中。顾潇上前搂住舒琦的后背，舒琦和宋希希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她转身看着顾潇的淡青琥珀瞳仁，感觉自己掉进了温柔的泥潭里浑身发软。顾渊在不远处盯着顾潇怀抱里的舒琦，他眯着眼睛喝了口酒。顾潇凑到她耳边说道：“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舒琦还是那副职业笑容反问道：“还想着和我谈恋爱？是昨晚的美女不够卖力吗？”

说完后轻轻推开顾潇的肩膀转身离去，顾潇追着她解释道：“我当时不知情你是因为合约才那样对我，所以我才出去喝酒的！”顾渊看着他们俩发生了争执大步追着他们的身影走到大厅，他看到顾潇捏住舒琦的肩膀吼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我吗？”舒琦推搡着他：“你放开行吗？疼死了！”顾渊上前拍住顾潇的肩膀，顾潇回头一看是他说道：“哥，你别管，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顾渊站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低沉地说道：“她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得问我。”舒琦和顾潇都一惊停止了肢体纠缠看向他，顾渊盯着顾潇说道：“我是她老板，她的自由权在我这。”舒琦心都在发抖，顾渊这一语双关用的真溜。顾潇心急地问道：“为什么星泰不允许她谈恋爱？工作和恋爱明明是两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顾渊揣起手瞥了一眼舒琦说道：“如果没有这个规定，她会和你在一起吗？”

顾潇一脸期待地看向舒琦，舒琦面对这样的窘境简直一秒都呆不下去，她能回答什么？她选择逃避转身就离开了大厅。顾潇还想追，顾渊喊住他：“老七，我觉得她的态度很明确了。”顾潇还是不死心：“她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顾渊不语，顾潇撸着头发狠狠踹了大门一脚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舒琦刚走到喷泉旁就被赵熠一把拉住，他满嘴的愤怒撒在舒琦身上：“要不是你我能输吗？你知道我输了一间商铺我爸会怎么惩罚我吗？他可能会把我关禁闭！你是不是故意的？利用我讨好顾氏兄弟？”舒琦被他逼迫地紧紧靠在喷泉水池旁的石阶上，她不耐烦地回答：“牌桌就是风云难测，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能让你百战百胜？”赵熠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吼道：“我真没发现原来你是那么贱的low货！上赶着讨好顾潇呢？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姿色就了不起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他一把把舒琦推到喷泉水池里，舒琦因为惊慌死死拉住他衣领，两人一起掉进了水池。赵熠站起身来把舒琦拽进来，舒琦呛着水骂道：“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玩不起还要来死撑面子！恶不恶心人？”顾渊此时走出会场看到赵熠和舒琦在水池里拉扯着，立马示意andy把赵熠轰出去，赵熠被三四个保镖生拉硬拽走。

舒琦踉跄地扶着石阶走出了水池，andy伸手想扶她，舒琦就像没想到他这个人一样略过他滴着满身的水往停车场走去。舒琦上车后莎莎看到她浑身都湿透了，脸色惨白阴沉。赶紧把后备箱里的毯子拿出来给她披上，舒琦回家路上沉默不语，根本不想提为什么会变成落汤鸡。她伸手把手腕上的手链和戒指暴躁地脱下来扔给莎莎，莎莎知道她生气不好受，在用这个方式发泄心里的情绪，但也没法先开口安抚她。

回到家后，舒琦和顾渊在门口撞了个正着，他看着她裹着毯子低着头的样子正准备开口，舒琦直接对他熟视无睹撇过身子进了家门。莎莎跟着舒琦进了卧室后帮她把湿漉漉的礼服脱下，舒琦一贯的沉默冷淡。她自顾自进了浴室洗澡，热水洒在她冰凉的肌肤上，她手撑在墙壁上低头淋着水，她感觉到自己体温在慢慢恢复原状。

顾渊想到舒琦在水池的那一刻，就像是从天上被击落的鸟儿一样无助。他很不喜欢看到她那样的可怜样，那不是她。他要她一直保持着精致孤傲，他思索了许久让菲菲去把舒琦喊来自己房间。片刻过后，舒琦敲开了他的门。顾渊抬眼看到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摸着自己的胳膊站在门口，她又低着头不看自己不说话。顾渊点了点身旁的床说道：“过来。”

舒琦拖着身子走到床边，侧对着他坐下，她又耸着肩膀作戒备状。顾渊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游到她胳膊上的手指印，他伸手拉开她的手腕，舒琦下意识往回缩。顾渊一用力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他看到她手腕上一圈红红的印记，可能是赵熠留下的，也可能是顾潇。他松开她的手腕，舒琦赶紧把手抽回，身子往外挪了挪。顾渊看她抿着嘴，眼神里满满的倔强问道：“很委屈？”

舒琦冷笑了一声，连带着肩膀一颤：“不敢。”顾渊听到她故意憋着气说反话，他继续问道：“很疼？”舒琦觉得他这两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她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回答：“不疼。”顾源看到她冷漠麻木的样子就突然来火，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眼前，他的鼻息压迫着舒琦不要再忽视他。

他垂着睫毛盯着她，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要把舒琦吸进漩涡深渊，他握住舒琦的后颈把她往自己唇上推。舒琦揪着他衣领的手指一紧，顾渊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用力吻着她，他就想侵略到她彻底投降，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投降屈服。别人的夜晚是交织传情，他们俩的夜晚永远都是自尊的博弈和较量。

顾渊特别喜欢凌驾于一切的感觉，尤其是束缚舒琦这样骄傲的金丝雀时，那一刻的特殊成就感只能在她身上找寻到。舒琦被他按住肩膀的力道扯痛了，她破天荒皱着眉嘶了一声。顾渊第一次看她有反应，他压到她耳边问道：“疼吗？”舒琦对着天花板狠狠翻了个白眼不说话，顾渊见她这么能忍痛下狠劲问道：“疼吗？”

舒琦忍不住咬着嘴唇尖叫：“槽！”她立马后悔了，她不该给任何反应的，她赶紧咬住自己的食指逼自己忍住。顾渊直起身子轻轻摸着她的脸莫名其妙微笑着看着她，舒琦撇过脸不让他看自己。顾渊轻柔地握住她的下巴，就像是握着一团羽毛一样怕她被吹散，他俯身吻着她的侧脸。

这是舒琦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会温柔对待她？他为什么要这样性情突变？他不会是心疼她了吧？正当她陷入混乱的思绪的时候，顾渊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痛的话，你可以发出声音的。”舒琦所有的思绪就像泡沫被针戳到一样破灭了，她又回到厌恶他的状态。

顾渊松开她起身去浴室，舒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顾渊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舒琦居然没像之前那样直接走，她躺在床上像片薄薄的蝉翼纱。舒琦听到动静后猛地起身穿上拖鞋逃离了他的房间，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她低头看到手上的红印就烦躁恶心，她真的好讨厌这些公子哥的臭脾气，什么都必须得到，谁都必须顺着他们才行。在她眼里，都是他们都是人面木偶，他们拥有同样的人格，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