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软饭硬吃
云散宗，凌云顶。
姜言看着面前的俊朗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在下云散宗第四十三代弟子首徒，均漱。”
“在下云舒宗第三代弟子，姜言。”
本来姜言人设是首徒唯一传人的，这下子茗儿掺和进来，他反而成小徒弟了……不过按照实力排的话，这也无可厚非。
“阁下刚才说的那番话，实在是有理，我虽年纪上亲，对剑道的感悟也算通透，可如同你这般高深的见解的年轻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均漱作辑，对姜言十分礼让。
“哪里哪里，都是些浅言……见不得世面！”
姜言直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下他学乖了，学会谦虚才是苟命最重要的一点。
均漱拔出身后的长剑，向姜言行了一礼。
“我自诩同辈剑术无敌，今日却碰见了你这等少年英杰！”均漱看着姜言的眼神不禁热切起来，“我知道，宗主让我出手，其实是有点拨之意……”
“在他看来，我与你这一战必败无疑。他是想借此点拨我，更是想让我在和你的战斗中学到更多东西。”
圆台之上，胤鼎真人平静地扶须，面色终于轻松了几分。
看来这小家伙悟性不错，知道自己打算提点他的意思。在胤鼎真人看来，这个云舒宗叫姜言的小子，绝对是深不可测……
他小小年纪能说出那番话，实属不易。让胤鼎真人更为震惊的是，他与牧允绾的关系竟然如此如此要好，好像完全超越了师傅与徒弟，更像是友人。
能被牧允绾这等人物当成友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均漱冷静地看着面前依旧毫无动作的姜言，只觉得压力倍增。
姜言不知所措的样子，在他眼里，反而成了一种轻松。这样的对手，未免太过恐怖了。
“请阁下赐教。”均漱执剑直指姜言。
凌云顶上，无数双眼睛盯着场中的二人。
“咳，咳，咳！”姜言单手负于身后，“那就请赐教了！”
云散宗门人看姜言无比傲慢的模样，自然有些不悦，即是实力悬殊，他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才是！
均漱面露冷色，姜言的行为让他感觉到了侮辱，不由得在心中暗下决心，这一战即使败，他也要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来！
姜言自然不是想挑衅，正相反，现在的姜言只想苟命脱身。他负手而立的行为，实则是……求救。
其他云散宗门人的目光在场上，专心看着二人较量自然是看不到，但是姜言身后的牧允绾和茗儿两人，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
姜言哪里是负手而立，分明是一只手在背后朝他们勾手指。
此时的姜言看着周围的气氛，自然是异常紧张，他知道，马上就要开打了不由得加快了勾手指的频率。
“buff呢？你给我的buff呢？快点啊！”姜言在心里疯狂的呐喊，可是他身上，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莫不是这坏女人忘记了？
姜言回头，看着茗儿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茗儿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依然在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姜兄弟，我这般礼让对你，称你一句姜兄弟，但你却百般羞辱于我，是否未免太过轻浮？”
姜言听着冷冽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他回头的动作也成了均漱眼里的不尊敬。
“是啊，那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
“就是，要不是掌门拦着我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加油均漱，等会好好的揍他！”
“……”
姜言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云散宗弟子，有些头皮发麻。
“兄弟，我……”
“闲话少说，我已无意和你说甚废话，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剑术，既然如此，那就战吧！”均漱执剑上前，摆好动手姿势。
啊？我哪有瞧不上你的剑术？我才是那个菜鸟好吧！姜言不由得叫苦连连，没有茗儿用她界录人的能力给自己护体，那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啊！
但是大敌当前，也不能只靠那坏女人了！
姜言只好硬着头皮，一步跨出。
姜言这一动，凌云顶上众人，自然是是将所有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本想与均漱兄弟坐而论道，互通有无，既然均漱兄弟这么急着切磋，那我也就奉陪了！”
“剑来！”姜言一声大吼，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随即云散宗一众老老小小，皆是死死地盯住姜言的右手。
这，这是什么？难道，难道……
什么都没有……
姜言的右手，空无一物，甚至连丝毫真气都未曾出现。
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修炼大半辈子，姜言的此番行为他们却是完全看不懂。
“紧张了，哈哈！”姜言尴尬挠头。
茗儿啊茗儿，你是真的不当人，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玩是吧！
最后一次了，麻烦你当个人。
姜言再次虚空一握，“剑来！”
众人再次看向姜言手掌，更有甚者直接用真气去感知，结果却连一根毛都未能察觉。
剑呢？剑呢？剑你tnnd倒是来啊！
“既然阁下执意羞辱于我，那我均漱就再次领教了！”均漱一声轻喝，催动长剑直刺而来。
在姜言眼中，均漱快的如同一道残影，完全看不清身形。
这怎么躲？
好了，万界楼可以吃席了，楼长我啊，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他不躲吗？他完全不躲吗？众人看着离姜言不足几寸的距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姜言在考虑，要不要用楼长能力直接传送回万界楼，如果那样的话，先前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姜言看着直逼面门的剑光，依然没有传送。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相信茗儿。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凭空响起，再次波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快看，他的手，剑！”
不知是谁大叫出声，众人才向姜言的手中看去。
一道银色的流光，正握在姜言手中，架住了袭来的攻击。
姜言看着手中的银色流光，默默咽了下唾沫。
真会玩啊你，再晚来一丢丢，我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银色的流光如剑般长短，但却并无剑的任何特征，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姜言手中，颇为奇特。
但明眼人自然看得出，这柄“剑”，并非实体。
难道，这就是这小子所说的，无剑胜有剑之境？这柄剑，是他用真气凝结出来的，那为什么在这柄银色长剑是，却没有丝毫真气的感觉？
众人看着场上神态自若的姜言，只能把这一场景归咎为云舒宗的奇特功法。
牧允绾看着身边差点笑出声的茗儿，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前姜言没有任何护体手段，绕是她都十分担心，马上都快被刺中时，她都是差点没忍住出手。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有些怀疑，这个叫茗儿的未知少女，是不是想害姜言。
不过索性，这个女孩，还算靠得住。
让牧允绾欣慰的是，姜言，这个和自己认识不到三天的楼长，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都没有选择传送回万界楼。虽然其中不乏有始终相信他小女朋友的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托付吧。
“这，这是……”均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面前的银色流光，他离的最近，自然看的最为清楚，刚才这柄剑，完全是凭空出现在姜言手中的，就连他都没有任何察觉。
“云舒宗剑术！请指教。”
银色长剑轻轻一弹，直接将均漱整个人击退了出去。
姜言只感觉自己的右臂不听使唤，完全被这柄银色长剑拽着走。
“居然有这种事……”均漱一声怒吼，催动真气，一剑斩落。
一道碧绿色的剑气光影从均漱的剑招中略出，直击姜言而来。
“我靠！”姜言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锐利剑光直接将自己的刘海削去了几根，“这能接住吗？”
这是姜言决定不了的，银色长剑拽着姜言，一个上挑迎了上去。
姜言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绿色的剑气匹练就在众人面前直接被银色长剑瞬间切断了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均漱看着自己苦练十年的一招就这么被姜言挡去，自然是无法接受。
均漱青筋暴涨，拎起长剑再次施展自己的云散宗绝学，不过无独有偶，无论是什么剑招，无论是催动多少真气，通通被姜言手中的银色长剑化解了去。
姜言看着已经有些疯魔的均漱，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别人靠着多年苦修的剑术，被自己这么轻易就化解了，换做谁都必定无法接受。
结果他化解别人剑术的能力，居然是靠茗儿的界录人能力。
这何尝不是一种吃软饭……
而且姜言有一种预感，这种软饭，他以后可能会经常吃。
只能说，真香。
姜言手中的银色长剑缓缓消失，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均漱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第一次有一种无比挫败的感觉……难道，自己的苦修，天赋，在这种妖孽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吗？
长剑脱手，均漱颓唐的半跪在地上，头发散乱。
一众云散宗弟子在眼里自然是心疼不已，不过宗主长老都未发话，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人能让你输，除非你不想赢……”姜言看着双眼混浊的均漱，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这就垂头丧气了？”
均漱抬起头看着姜言，只觉得他这一刻，光芒万丈。
“今日我虽破你剑招，但也未能伤你分毫……就当是平局吧。”
姜言拉起了一脸疑惑的均漱，他只觉得，自己靠这种能力来击垮别人的信心，未免太过无耻了些许。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场面也撑住了，姜言也相信，后面那两位，一定能赢回来。
“今日一战，我们不分胜负，三年之后，我们于此再分高下，如何？”
一众云舒宗弟子看着场上带着和煦笑容的少年，忽然觉得，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