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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全场mvp江米糕

京城这地方说大也不大,有点儿什么动静历来都是长了腿一样走得飞快。才不到半天的工夫,镇北将军府上大公子洛无印离家出走的消息就传遍了,问巷子旮旯里的蟑螂都知道。

天下人苦洛二久矣,巴不得一道天闪落雷把镇北将军府夷为平地,做梦都盼着看洛家大祸临头,盼来盼去盼到洛无印离家出走,倒也算遂了他们的意。一时间京城百姓见人三分笑,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气,外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开恩,挨家挨户赏黄金呢。

镇北将军府和洛无印沦为京城笑柄,被逮着可劲儿编排。有的说洛大公子瞧上了外边的野丫头,家里死活不让,于是跟着姑娘跑了;有的说洛大公子又因为被说像姑娘给气哭了,于是一怒之下准备剃度出家去当秃驴,再也不让人错认他是女的……反正版本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跟真的似的。

沧云书坊一楼,两个书生低声谈论着到底哪种版本更可信些,间或说几句关于洛无印的传闻,嘲笑他像个黄花闺女养在深闺娘里娘气。

两人自顾自嘲得起劲儿,声音肆无忌惮地越放越大。

忽然一阵森寒凉意笼罩下来,两个书生浑身一激灵,下意识转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白衣男子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白衣男子长相矜贵俊逸不可多得,绝不能说是凶神恶煞,深邃眼窝中两道冰刃似的目光却有如实质,几乎要把被他盯上的人捅个对穿。

两个书生脖子凉飕飕的,但看那人衣着华贵,必定非富即贵,只好压下心中火气,慌忙闭了嘴。

书坊二楼扑棱棱飞下来一道迅捷黑影,叫声听着竟是苍鹰,“苍鹰”爪子掠过两个唯唯诺诺的怂包头顶,差点抓开他们发髻,吓得两人低头抱住脑袋。

黑影准确停在白衣男子手上,才叫人瞧清楚“苍鹰”原来是一只乌黑小鸟,身上唯有眼圈和嘴巴是豆黄色的,张嘴鸣叫时将鹰唳模仿得惟妙惟肖。

京城里日常带着爱鸟出来遛弯的老太爷不少,年轻的却只有一个齐王府二公子江衫,便是没见过他本人,也听过他平日随行必备的那只标志性的乌鸫。两名书生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惹了谁,齐刷刷白了脸。

好在贵人事忙,小王爷抬头望见二楼闪过的一角靛蓝衣摆,仿佛是有什么事要急着去办,警告意味地瞪了俩背后嚼舌根的长舌汉一眼,撇下他们上楼去了。

二人如蒙大赦,举手擦了擦头上涔涔冷汗,忽然觉得袖子有些古怪的黏腻,拿下来一看,黄白相间的一摊稀糊,隐约夹杂着一些看不出什么东西的碎渣——是鸟屎。

书坊周遭一阵闷闷的哄笑,两名书生颜面扫地,羞得脸红脖子粗,匆忙结账溜了。

江衫胸口正犯堵,本来有心跟那两人计较,好叫他们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看见等在二楼的陆禁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小题大做,几个深呼吸强自压下焦躁的火气。他拾级而上,发现陆禁已经先离开了。

江衫心事重重地快步走进密阁,身上早晨刚换的一身簇新暗花锦露白袍灰扑扑蒙了一层尘土,鞋面密密麻麻溅了大堆泥点子,就连头发也有些乱了。

他一向喜好整洁,此时却半点顾不上,抓住陆禁就问:“怎样,有消息了吗?”

陆禁把他摁坐下,自己看熊猫似的围着他转了一圈,习惯性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啧啧称奇:“衣锦兄,小弟结识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你衣冠不整成这样。”

江衫:“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带在江米糕腿上的字条你看见了吧?有没有留鸿的消息?我找遍了京郊附近几个县,都无人见过他往何处去,只怕是走的小路,已经……”

陆禁给他倒了杯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菊花茶,下火的,你先喝几口再说。”

被陆禁一说,江衫才意识到一上午没喝口水,嘴皮确实有些干。

他端起茶抿了两口,想起洛无印离开得突然,也是什么都没带,还不知道渴了有没有钱买碗茶喝。

……他做什么要说那句话?

茶水到了嘴里没滋没味像白水,江衫捏着杯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任谁来都看得出他心神不宁,食不知味。

陆禁身为八卦里的行家,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一流,此刻瞧着江衫那副魂不守舍仿佛丢了老婆的模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和洛无印之间不一般,顿时精神一振。

陆禁瓜子都顾不上了,一双眼睛灼灼放光地盯着江衫:“你怎么这么着急,该不会是你对洛大公子做了什么,把他给气跑了?”

江衫眉眼垂下来:“是我说错了话,惹他生气。”

陆禁饱含一腔求知欲,热切道:“哦?”

“我……”

江衫险些顺着陆禁的话头说下去,好在他及时回过神,看清了陆禁这个狗东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儿,差点被他气死,胸中一团怒火嘭地窜上天,青筋暴跳道:“陆明止!”

“我他大爷的在跟你说正事!”

江衫这纯种的正人君子一般不会口吐芬芳,除非忍不住。陆禁眼看把人惹急了,忙暂时收敛本性,赔笑道:“正事正事,了解个中缘由不也是正事么?我发誓绝对没有拿你的急事当八卦听的意思。”

江衫:……我信你个鬼。

陆禁殷勤地再给他倒杯茶,正色道:“人我已经吩咐去找了,应当很快就能有消息,不用急于一时。我方才说的也是真话,不是不替你急。”

“洛大公子一个八尺……呃,一个堂堂男儿,离开京城必定不会是一时冲动。既是早有此念,怕是找到人也不能轻易劝回来,除非他达成心愿。”

陆禁摸着下巴分析,“所以我想知道,这事儿起因究竟为何?你不是带着名剑上门去的么,还能把他惹毛。”

江衫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是我说错了话。明知道留鸿最不爱听别人把他和女子比较,还大意犯了他的忌讳。”

“洛将军严厉,对留鸿一向有些不满,时常会责备他,恐怕今晨我是火上浇油,又给他撒了把盐。”江衫握紧袖子里的什么东西,低声道,“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或许比旁人更让他往心里去。”

陆禁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他藏在袖子里那只手,半晌移开视线。

他抓住一点,提问道:“洛将军对洛无印不满,为什么?是他根骨不行武艺不精,还是好吃懒做,打鱼晒网?”

江衫摇头:“并非。留鸿刻苦,洛氏一门绝学皆已掌握,平日我只能与他战成平手,即便放眼整个大安,恐怕也少有人能在武学造诣上压他一头。”

陆禁:“那,莫不是洛将军也嫌弃亲儿子长不高,脸蛋像个小姑娘?”

“那倒不是。”江衫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总之是不满意他的性子,觉得留鸿太过内敛敏感。”

陆禁点点头,一想倒是也能理解。

洛家到洛无印这辈只有他一个男丁撑门户,武功能让江衫评价高绝,想必是洛震天手把手教的家门绝学。原本自家的兵将将来肯定是要交到洛无印手上的,谁承想费尽心力培养一番,洛无印长大后性格却是这个样子,和歪了脖子的小树没甚区别,再跟他的两个混世魔王姐姐妹妹一对比,那确实有些过于惨烈了……洛震天不吐血才怪。

儿女要是齐刷刷韭菜一般高也就好了,就怕这种水平参差不齐的,个大个小一比较,父母心里都有一杆秤,分量孰轻孰重明明白白,难免要厚此薄彼。

可见孩子还是不能多,少生优生,幸福一生啊~

陆禁凭借自己强大的脑补补完了将军府出走大公子背后的一本辛酸成长史,对洛无印无不同情地发出一番感慨。只是洛无印的故事一片明朗,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洛二那边还是团团迷雾。

听说洛无印前脚冲出将军府,洛小引后脚就策马追了上去,说明兄妹俩感情还是可以。不过传闻被洛小引强抢后自尽的刚烈美男子可不少,恶犬能随手把别人家闹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竟也会如此看重手足亲情么?

洛无印身为男子,多年来鲜少抛头露面,活像个隐形人,在臭名昭著人人唾骂的洛家反倒看起来最像正常老实的好人,那他又是怎么看他这个妹妹的?

不用问,江衫今早上门刺探敌情,不出一刻钟就把关键人物洛无印给气得离家出走,必然是还没进入正题就告吹了。

陆禁瞅着江衫跑了一天灰头土脸的落魄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指望他。何况摸摸仅有的二两良心和多年兄弟情谊,江衫关心则乱,洛无印人不见了正自责,这会儿再凑上去提洛小引的事,确实也太不人道了。

陆禁宽慰江衫放心,既然洛无印功夫高,在外必然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谁知江衫非但没被他安慰到,反而一听更急了。

洛无印从未独自出过京,江湖经验等于零,正面打斗不会吃亏,难保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旁门左道暗箭伤人。

眼看陆禁就要摁不住江衫,窗户忽然被人轻轻敲响了。

眨眼一个鬼魅般的纤细身影从窗缝翻进屋里,恭敬地向两人一低头。

“公子,世子,松涛那边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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