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姚承谟心生疑惑
婚礼大厅一片混乱,大家拼命往门口挤。
有的太太掉了一只鞋,也顾不得低下身子捡。
门口又必须检查身份才能出去。
黄金荣的几个保镖的先冲上舞台,保护露兰春,这时的露兰春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舞台上。她知道,子弹就从她面前飞过,如果子弹偏一下,死的可能就是她或者就是褚民谊。现在死者就血淋淋的躺在自己面前怎么不使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保镖把露兰春搀扶着走下舞台。
巡捕房以及特务处的特务们把婚礼大厅的几个门牢牢把住。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出。
这时,黄金荣走到姚承谟面前道:“姚处长啊,现在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说不定‘刺客’早已经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去了。”
姚承谟想想黄金荣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心想:就从关灯到枪响一直亮灯,前后短短不超过二分钟,这一切安排得顺顺当当,也绝对不是一人所为,而且“刺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针对陆金华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撤退的后路,不会还留在宴会大厅里坐以待毙。于是,抓了几个“可疑分子”就草草收场。
好好的一场婚礼,结果搞得人心惶惶,人们都心有余悸。
第二天一早,上海各大报纸都登了消息。
《婚礼现场的枪声》《租界联络处主任陆金华遇刺身亡》,更有报纸登了《叛徒陆金华死有余辜》等等,一下子在上海滩发酵,传得纷纷扬扬。
姚承谟看了桌子上的一堆报纸,感到心里很烦。
这时,桌子的电话铃响了。
姚承谟拿起电话,一听对方声音,马上起立,来了个立正。道:“鄙人就是。请局座指示。”
只听得电话那头道:“你知道那个陆金华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他是共产党一名高级领导人的秘书,手上掌握着大量我们所需要的信息。这下可好了,所有的线索都被中断。他去参加什么婚礼呀,啊?又凭什么能上台表演呀,给‘刺客’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机会,难道你就不当场阻止他?你就不知道这事件在那些内线中出生多大的影响。”
姚承谟无奈地道:“鄙人知道,鄙人失职,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对方又道:“给你处分,给你处分所有的损失能挽回吗?啊。”
姚承谟又道:“谢局座的宽恕。鄙人一定努力找到凶手,将功补过。再说,苏阿四的同伙我们已经抓到,目前正在抓紧审讯,一旦有了突破,马上向局座报告。”
姚承谟慢慢放下电话,坐到椅子上。他思索着:他感到,这次“刺客”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陆金华。那么有多少人知道陆金华要参加这次婚礼的呢?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陆大奎打电话。
陆大奎和卢嘉慧虽然是新婚之夜,但那种鱼水之欢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加上原本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谋杀,这种恐怖与喜悦形成的极大反差,让人窒息。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现场的事情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阿德和李文荣才亲自把他们两送回来。
陆大奎这个新郎官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婚礼现场竟然成了谋杀现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心情实在差到无法形容。加上卢嘉慧已经怀有身孕,他们只是应付一下对方。由于睡觉也快要凌晨,所以,他们还在睡觉。
陆大奎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于是,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喂,我是陆大奎。”
只听得电话那头道:“哎呦陆探长啊,你倒好呀,还抱着新媳妇在睡觉,我可没有那个福气呀。一早上,南京家来了电话,我被一顿骂。”
陆大奎听得出电话是姚承谟打来的,他也估计得到南京的电话是质问昨天晚上陆金华遇刺之事。于是,有气无力地问道:“南京消息怎这么快?”
姚承谟道:“你呀,只知道自己在房间里美美的,哪顾得了外面的世界呀。也许你不知道,今天一早,上海的所有报纸,都刊登了昨天晚上的事,南京怎会不知道?所以呀,局座一早就来电话发脾气了。连你陆探长的名气也响了不少。”
陆大奎道:“你奶奶的,那些记者就是吃饱了没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乱。”
姚承谟又问道:“陆探长啊,那你有没有想过,陆金华参加你们婚礼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这里一定有问题。”
陆大奎道:“这我哪里知道呀。反正,名单是我排好了交给阿德的,具体都是阿德在经办的。请柬也是由阿德安排人员派送的。我也没有想那么多。”
姚承谟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是有人掌握了陆金华要出席婚礼的信息,透露给了对方,看来你们巡捕房也不是清一色啊。”
陆大奎一听有点受不了了。于是道:“听你姚处长的口气,好像我们巡捕房里都是共产党,那你们特务处会同工务局,过来进行逐个审查,也免得人家老是疑神疑鬼的。弄得老子里外也不好做人。”
姚承谟又掷地有声地道:“陆探长,不是我姚某与你过不去,家贼难防啊。我也是无奈,这次是南京发话了。非要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希望你给予配合。”
陆大奎气呼呼的把电话一搁:道:“你奶奶的,查查,要查到老子头上来了,查不出名堂,看你怎收场?”
卢嘉慧问道:“一大早的,是谁的电话呀,让你如此烦恼?”
陆大奎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昨晚的事。姚承谟说了,南京发话了,陆金华出席婚礼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要一查到底。”
卢嘉慧问道:“那个陆金华是个什么角色,竟然南京方面如此重视?”
陆大奎道:“他名义上是租界联络处主任,据说,他曾经是共产党一名领导的秘书,掌握着那边很多重要信息,后来成了南京的内线,所以南京方面很重视。”
卢嘉慧微笑着道:“那就难怪南京方面了,已经到手的一条‘大鱼’就这样没有了。”
陆大奎道:“究竟是不是‘鱼’鬼知道。只有姚承谟和南京方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