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当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整个莲山书院还被黑暗笼罩着一片寂静,只有盏盏星灯在朦胧的黑夜里面闪着明黄色的光辉。
‘吱吖~’一声,莲山书院后院中一间房门被打开,睡饱的三人相继走了出来,呼吸着凌晨有些潮湿却很清新的空气,舒展着懒腰,“啊!空气真好啊,不知道等下我们被分派去做什么呢?”
茯苓“不管是何工作,我们都要尽心而为。”
“嗯嗯,说的对。”白英豪放的一手一个,揽着两人向着集合的地方走去。
当所有新人集合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日渐微亮,老管事站在众新人面前拿着左手小册子,右手拿着毛笔,老眼观察着众人,不一会儿,点了几个名字又在册子上圈了圈,而被点了名字的人,就会有老员工来带走,没一会人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白英一双眼睛灵动的转溜着,盯着老管事手中的册子,暗想着她们会被分派到什么工作,刚刚仔细听了片刻,新来的刚来工作分派的都挺简单上手的,不过也是,都是搞搞卫生,也不分什么轻松困难了。
“下一个,乐房,白苓、容声、扁鹊。”老管事点了点册子圈了几个名字,而被喊到名字的人上前一步等待来人将她们带走。
白苓是茯苓的假名,当白英听到茯苓被选中乐房的时候,心里为她开心,乐房听名字就知道是打扫乐器了,对茯苓来讲应该能轻松应对,对着茯苓看过来的视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目送着她离开。
没想到没一会金子也被选走了,是武房报官兵器的地方的,白英心想,老管事虽然年纪大老眼昏花了,但是选人这点还真准,茯苓金子的去处都恰到好处,接下来就是她了吧,不知道会是哪里呢?
“下一个,白英,去...”
“等一下!”还未等老管事说完,一道尖细的公鸭嗓打断了老管事的话语,只见一名长的马脸的矮小男子,跑了过来,轻蔑的看了一下众人,而后掐着公鸭嗓喊着,“有请我们的肖管事~”
还未走的新人们议论纷纷,到底是谁来了,派头这么足,白英听着大家的话,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看着从圆拱门后走过来的肥硕身影,一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居然是他?’
来人正是她们之前刚揍过的肖英俊,这不,现在那一对黑眼眶还未全消,也还真难为他居然敢顶着这么一双眼睛到处走了。
肖英俊派头十足,神神在在的被马脸男子恭维着,高傲的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看着年迈的老管事消瘦的身体,有些不屑的冷哼,“我说怎么了呢,一大清早的这么热闹,原来是有新人啊,于管事身子骨老了,这些安排活的事宜应该交给年轻人来做,一大早的何必这么忙碌呢。”这话说的像是在为人考虑,但里面暗藏着什么心思谁都看的明明白白。
“诶,人老了不中用了,但这点活计还是能干的来的,肖管事虽年轻有力,事事包揽着做,但终归一个人太过累人啊,瞧您这黑眼眶,莫不是进日一直熬夜造成的?看来果然还是累着了,肖管事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些小事就不劳烦您了。”老管事平平淡淡的回击了过去,真当他这么多年米饭白吃了不成?
肖英俊脸上没了笑容,想着还青黑的眼眶,脸色更黑了,冷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被他平日里唤作老不死的老管事,扯着嘴角看着他,也不想多顶着这副黑眼眶继续给人笑话,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想眼睛一瞟,让他看见了正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白英,一双青黑的眼眶里眼珠子瞪的仿佛要掉出来似的。
紧跟其后的马脸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肖管事转身一半又停下来的,凑到耳边喊他:“肖管事?肖管事?肖...”
肖英俊一脸阴霾的甩开马脸男子,看着白英冷笑连连,心里的仇恨立马就冒了出来,‘既然还有胆子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呵呵,这回我看你怎么跑?’
一把抢过老管事手中的册子,在没有画圈的名字里头,胡乱喊了几个名字之后,很快找到了白英的名字,拿着手中的笔圈了起来,阴沉的嗓音宣布了白英的去处,“白英,恭房。”圈完名字又将册子丢回给老管事。
低着头的白英听到自己的名字惊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肖胖子,‘恭房?’这是做什么的?白英一头的雾水,但是看仇家肖胖子那一脸的坏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事情证明确实如此,当白英接过工具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没了灵魂,被拉倒一座小房子的时候还未回过神,知道被恶臭熏到想吐的时候的才回过神来自己到了茅厕,丢下手中的工具冲出了茅厕,肚子还在翻滚,早上吃的馒头都被吐了出来。
‘呕~呕’几个干呕过后,白英扶着树站直了身体,没想到一下子看到了老仇人肖胖子正一派悠闲大仇得报的模样在不远处的凉亭下品茶。
白英恨的牙咬咬,可恨的死胖子,居然这样折磨人,还不等白英去找茬,负责带她的老五叔拉住了他,边拉着走遍分享着经验,“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恭房怎么了,恭房的活可轻松了呢,你们啊就是光闻着味就怕了,多适应适应,多闻几次就习惯了,想我这干了十多年的在恭房吃放睡觉都不成问题。”
听着这话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白英,被恶臭味熏出了白眼,心里直呼,她才不要吃放睡觉都在恭房,呕~
当白英踏出恭房的那一刻,感觉灵魂都没了,抱着树流下了心酸的眼泪,她不干净了,在茅厕待久了,全身上下都冒着大粪的臭味,而她已经麻木了。
身后的老五叔拿着清洗干净的工具出来,看见一脸麻木的白英呆站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着:“小伙子,不错啊,今天坚持了下来,明天继续,老五叔看好你,接下来恭房的大业还得靠你啊。”说完拿着工具哼着小曲晃悠着离开了。
白英嘴角抽搐,心里崩溃‘谁想继承什么恭房大业啊!!!!’
相比白英这边,茯苓和金子的任务就比较轻松了,乐器和武器都是她们熟悉的,一下子就上了手,根本不用人教,不仅跟新同事打好了关系,出色的能力同样得到老员工的赞许,两人都是满身轻松的回来,而白英则满脸麻木的带着满身的臭味回来,一路上碰见她的人都不知绕了几米路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而她也从脸红到麻木完美的过渡了,就像老五叔说的,适应适应就习惯了。
白英一回来,茯苓闻着味皱着眉头,惊讶看着麻木的白英,“阿英?你怎么?”
见到亲人的白英,心里的强忍的委屈绷不住了,抱着茯苓立马泪崩了,“茯苓,呜呜呜,我好臭,好臭,死胖子,居然让我去打扫恭房,呜呜呜~”
在白英语无伦次的唾弃声中,茯苓总算搞清楚了整件事,“怎么会这样,他居然是莲山书院的人?还是一个管事,这可怎么办才好?”
“公子,我去教训他一顿,给你报仇。”金子一甩衣衫就要走,被茯苓拦住,“金子不要冲动,这里是莲山书院,他是这里的管事,直接出手若是被发现了不好。”
“茯苓说的对,嗝~不要冲动,这里人太多,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金子被劝住,只好不甘心的坐回,心里还暗想着往后一定要给肖胖子找点麻烦才行。
茯苓豪不嫌弃的抱着白英安慰着,“阿英,没事,等再晚些我们去洗洗就干净了,一点都不臭,阿英最香了。”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可算吧白英给逗乐了。
天色一黑,三人拎着装着干净衣服的包裹,提着灯笼,出了后门,往后山走去,后山后脚处有一处干净的小溪,从山上流下来往山下流下去,不知蔓延到何处,走了没一会就看到水流平缓的溪流,三人没有停留,继续往山上走去,到了山顶,看着从山上直流而下的瀑布,在黑夜里面宛如一条白色丝绸在空中舞动,白英兴奋的脱衣服往下跳,在水里宛如一条白色的小鱼灵活的游动,金子警惕了扫视了周围,没有发现危险后松了下心。
感觉全身都没清亮的水洗涤干净的白英,舒服的飘在水里,‘这地方可真好,老五叔可算没唬我。’想着今日老五叔拉着生无可恋的自己在茅厕里边打扫边唠唠絮絮的一大堆,也不全身废话嘛。
“对了,还没问你们,今日怎么样呢?”身上没了烦人的臭味,总算有心情的白英,想起了询问好姐妹的情况。
茯苓轻轻捧起一捧水浇在身上,擦了擦一直藏起来的白嫩肌肤,去掉遮掩妆容的她,被浸湿的清凉衣着白嫩的肌肤,乌黑发亮的浓密长发,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在这夜色的照拂下,透着一股迷惑人心的魅力,看着这样的茯苓,白英都有些没忍住红了脸,‘这么一张脸平日里被遮起来真是糟蹋了啊‘
茯苓朱唇微张,条条不紊的说着自己今日的经历,平缓而不失节奏,听的白英眼红不已,羡慕急了,守在岸边的金子也说了自己的一天,可把白英给眼红的,想想自己这悲催的一天,在听听别人的一天,真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啊,同时暗自下了某个决心,‘折磨我是吧,让我闻臭味是吧,好的很,肖胖子,我们的梁子结的更大了,等着瞧吧。’
等三人清洗干净,整理完毕离开不久,这个老五叔所说的平日里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又迎来了第二批客人,“怎么有股香味?”鼻子非常灵敏的一人一把收起手中折扇,一脸疑惑。
“我说李怀舒你是春香楼去多了吧,这里平日除了我们没人来能有什么味?难不成是我身上的男人味?”另一名小公子一脸鄙夷的怼了回去,其他人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不给予理会这边的斗嘴。
名唤李怀舒的公子满头黑线,打开折扇将脸埋了进去,有些无言以对,‘好你个安三,嘴皮子近日有所长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