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灾厄之焰

巨大的黑洞悬浮在大厅中央，五颗水晶球分别分布在五个方位，水晶球散发的黑暗光芒带动地上的巨型魔法阵也跟着紫光闪闪，强光四溢。

“呜啊啊啊...”拉伯雷教授在黑洞下双手抱头，痛苦地低语着。

“教授，你到底怎么了？”珍妮斯跪到拉伯雷身旁，不停地询问。正当她的柔嫩指尖快要触碰到他肩膀时，他突然站起来，一手把她推到在地。

拉伯雷扑到珍妮斯身上，扯开了她优雅的大法师外袍，惊慌之下她猛然双手推开拉伯雷，但拉伯雷像发了疯似的再次扑向她。

这次他想扯下珍妮斯的法袍下的胸衣。

此时，韦达冲上前一手捉住拉伯雷罪恶的右手，低声说道：“你清醒点，教授，她是你的学生。”

莲娜立刻上前扶起珍妮斯，并为她捡起地上的外袍。

拉伯雷目露凶光地瞪着韦达，二话不说就一记左勾拳。韦达脸颊被击中，掩着脸后退了几步。拉伯雷扑上前用双手掐向韦达脖子，韦达本能地抓住他那血管外露的手臂，同时一记正蹬踢开他那瘦弱的身躯，再顺势来个推踢，把他踢倒在放满试杯的桌子上。

“你疯了？拉伯雷教授。”韦达怒喊道。

拉伯雷挺起仰卧在桌子上的身子，用不明的语言低语起来。

“教授...”珍妮斯和莲娜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让她们敬佩多年的教授。

“他现在的情况比伊森的还要糟糕...”罗恩心有余悸地说道。

拉伯雷低下头，用不明的语言喃喃自语着。罗恩等四人都被拉伯雷的怪异举动吓得呆若木鸡。

长久以来，在莲娜的心目中的，拉伯雷教授是一位另人敬佩的物理学家和炼金术师，更是大家的好导师。每天醉心于学术研究的他，性格沉实稳重，而此时此刻，他却像一名失心疯的病人。眼前这一幕让莲娜开始怀疑实验的演算是否出了问题，又或者正如罗恩说的，这实验在本质上就存在着问题。

突然，拉伯雷大吼一声，把桌上的试杯和酒精灯拨翻在地。地毯接触到酒精灯后，马上燃起火苗。

“教授，你快清醒吧。”莲娜上前说道。

拉伯雷没有理会莲娜，拿起试管就往地上扔。

罗恩马上上前拉紧莲娜手臂，把她拉回来。

一轮乱扔乱掷后，他累了，毕竟已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加上他平时又缺乏运动。拉伯雷蹲了下来，凝视着地上快将熄灭的火苗，嘴里叨唠着。

韦达向罗恩打了个眼色，示意合力将其制服。罗恩读懂韦达的意思后，点了点头。

韦达与罗恩同时上前半步，准备动手。突然地上的火苗像被套了引线似的，有秩序地沿着某路径在大理石地板上迅速蔓延起来，不到几秒钟，一个以拉伯雷为中心的法阵轮廓就被勾划了出来。

看到这，罗恩和韦达都因不敢轻举妄动而停下了脚步。精通魔法符号学的大法师韦达清楚知道，这是高阶火系法术的法阵图案。拉伯雷忽然抬头向韦达露出了一个让他心寒的阴邪笑容，突如其来的歪笑让他和罗恩都同时往后缩了半步。

拉伯雷站起来，张开双手朝天大吼，嘴里呼出一句不明咒语，没等罗恩反应过来，一道火舌已经把拉伯雷包围。拉伯雷举起双手，火焰便围绕他旋转起来。地上已清晰呈现出完整的高阶法术-烈焰风暴的魔法阵图案。

“不。”韦达迅速反应过来，快步跑到罗恩身前，“不，教授，别这样做啊！”

烈焰化为风暴，以拉伯雷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

韦达伸出双掌，“风墙术！”脚下闪现出风之魔法阵图案，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瞬间增强为烈风，急剧旋转的烈风化为防护壁，像巨墙般挡在四人面前，阻隔像潮浪般冲撞过来的火焰。

烈焰肆虐实验大厅每个角落。试杯、试管和酒精瓶等玻璃容器遇火爆破，盐酸、硫酸和酒精等化学溶液向外飞溅，书柜、墙壁和地板上都燃起熊熊烈焰。实验大厅成了一片火海。

拉伯雷低下头，借着火光，可看到他嘴里仍在叨唠着。

烈火冲击过后，风停了，风之墙壁随之瓦解消失，但脚下的法阵余光犹在。白光映照着韦达黑白分明的脸。“你疯了，我敬爱的拉伯雷教授。”韦达一脸严肃的说道。

拉伯雷抬起头，血红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站前面的韦达脸上。他又笑了，但这次笑得充满敌意。

“他不是疯。”莲娜把掩着头颅的双手放下并站了起来。“烈焰风暴是高阶法术，施展时需要连绵不断地作非常复杂的数理运算，以维持大脑思维与自然界粒子的连结，直到法术完成，没有比常人清晰的思维是绝对演算不出来的。”

一滴汗珠划过韦达狭而长的鼻梁，“你的意思是，他没疯？”

“疯子怎么可能快速准确地同步解算出如此复杂的方程式。”莲娜答道。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静的大法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教授，你快清醒过来吧。”站在最后方的珍妮斯搂抱着黑色法袍低声说道。

教授大声咆哮，声响中带出一句没人能懂的语句，“amsikashalodeshtsheebbla。”

罗恩感到有暗光在头顶上空闪烁，他本能地抬起头，发现一直盘旋在上空的黑暗影子开始狂暴起来。

“htsheebbla！”拉伯雷指着罗恩等人，高声喊道。他像是在向黑暗影子们下达命令。

影子们开始在大厅中央乱闯乱撞。

韦达抬起头，几只黑暗影子物体正聚集着穹形吊顶天花上。它们正试图撞破玻璃。“这是什么？”他惊恐地说道。“它们好像想冲出去。”

“如果它们出去了，就麻烦了。”莲娜两手呈三角形，制造了一个燃烧着的火球，掷向天花下的不明黑暗物体。“火球术！”

“小心，不要打烂上面的玻璃。”韦达喊道。

火球击中集中在一起的两只黑暗影子，它们同时被烧成灰尽，化作烟雾消失了。

莲娜的攻击惊动了黑暗影子们，它们同时扑向莲娜和珍妮斯。

“珍妮斯！莲娜！”韦达转身，手掌指向正在俯冲的几只黑暗影子。

“vent...”

韦达还没念完烈风术的咒语，拉伯雷便朝韦达投掷了一个地狱火球。韦达只好把呼唤出的风元素转化为风之墙壁，以阻挡地狱火焰。

“月光火焰雨！”罗恩向黑暗影子施放攻击性法术。攻击莲娜和珍妮斯的黑暗影子在银白色的月光火焰烧灼下灰飞烟灭了。

韦达从余光中感受到月光火焰的威力，这位自傲的大法师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他看不起的黑头发小子也是有点实力的。“有两下子啊，黑夜女神的召唤师。”他不忿地底语道

“pokollang!”拉伯雷高声大喊，声音仿佛响彻整个实验大厅。一道深蓝色的地狱火焰从他脚下涌起，然后化为一股巨浪冲向韦达。

“怎么来得这么快？”韦达打算再次使用风墙术抵挡，无奈火浪来得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形成风之墙壁。此时身后响起几下有节奏的脚步声。

“月神防护阵！”

地板上闪现出一个银光闪烁、耀眼的魔法阵图案。一道防护罩覆盖在韦达周围。凶猛的地狱烈焰被防护罩抵御在外。

韦达回过头，“罗恩？”

“韦达，你别少看我们召唤师的力量啊。”罗恩自信地喊道，然而他的嘴唇却在颤抖着，可见他已是用尽了最大力气抵抗地狱之火的冲击。

“到极限了吗？你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召唤师罗恩。”韦达念起咒文，强风卷起了他的黑色法袍，发亮的深红发丝在风中剧烈摆动。“你别少看杜兰德大学最高阶的大法师的魔法威力。”

“烈风术！”

强大的烈风以韦达为中心瞬间爆发。爆发的瞬间把罗恩吹得连续后退了几步，最终还是站不稳而趴在地上。拉伯雷更被吹翻在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并撞上了书柜柜脚。厚重的书册纷纷落下，咂到拉伯雷的额头上。

“飓风术！”韦达向天举起手臂，壮实的前臂肌肉上隆起几条青筋。脚下的风之魔法阵面积迅速扩大，烈风顿时幻化成破坏力惊人的飓风。

大厅内刮起飓风，强大的飓风把拉伯雷的地狱之火渐渐吹散，也吹熄灭了各处燃烧着的火苗。从书册上剥落的破碎书页在厅中四处飞散，书籍和实验用具更被吹得散落一地。

厚重的书本被吹到半空，直飞向罗恩脸部。“啊，可恶啊！”罗恩侧过面，并用双手掩着脸部。书本打在罗恩手背上。

“蠢货，快站起来，”韦达用轻蔑的声调对罗恩喊道。“快去把大门关上！”韦达边维持着魔法边说道。

“大门？关上？”罗恩顶着烈风，半睁着眼睛问道。

“别给上面的那些东西跑了出去啊。”韦达大声喊道，这次的话语中带了点愤怒。“快去关门。”

罗恩迟疑了一下，“...好吧。”

风停了，实验大厅一遍狼藉。

“这里交给我们吧，”韦达再次喊道，“你把余下的那些黑色影子怪物消灭掉吧。你应该能做到的。”

“妈的，”罗恩虽心有不甘，但他知道此时应以大局为重。他立即起来奔向大门。

莲娜扶起珍妮斯。

拉伯雷也撑着柜面重新站起来，看到拉伯雷起来了，韦达马上警戒起来。

拉伯雷蹒跚地走向韦达。韦达唤起魔法阵以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拉伯雷瞪着韦达，韦达也不示弱回瞪他。他给了韦达一个阴险的笑容，但才刚抬起头，额头的鲜血便滑了下来。他用手背擦过额头，然后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入口中。

“教授...”珍妮斯目不转睛地望着拉伯雷，却目无表情。她接受不了自己最敬重的人，因为一次实验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哼哼哼哼...”拉伯雷莫明的冷笑道。

“珍妮斯，”韦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这人不是拉伯雷。”

“哼哼哼哼，”拉伯雷冷笑了几声，说道：“愚蠢的人类啊...”

“人类？难道...？”韦达惊恐道。

“你不是拉伯雷教授，你到底是谁？”莲娜大声问道。

“我的名字...”拉伯雷的眼眸燃起一道紫焰。“我的名字就是...哥隆斯?史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