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倒钩狼人周清平
宋清山见郑玄机恍若未闻,心中一松,他最怕的就是郑玄机出言反对,方才单清风的行为还可以勉强算是岳不群和吴清源胜负未分,此刻刘清柏却是实实在在的败了。
众华山弟子默然,他们觉得往日那位正气凛然的宋师兄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没脸没皮,难道掌门一位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将人的心性都给改变了吗?
他们这里还在暗自滴咕,那边周清平已经和岳不群谦让一番后动上手了。
若问此刻华山弟子中谁的拳脚功夫最厉害,那一定是刘清柏。但如果说谁的拳脚功夫所知最多、最博、最广,那一定就是周清平。
周清平出身于气宗,对拳术的兴趣远大于剑术的兴趣。他不光华山派的种种拳脚功夫全都精通,就连其他门派的拳脚功夫也修炼了不少。
只可惜“混元功”太难练习,他却没有修成。
宋清山让周清平来对付岳不群,其实就是认定岳不群拳脚功夫稀松平常,只能有样学样,用相同的招式对付别人。
岳不群这招对付专精一门的刘清柏可以,但是对付精通数十门拳脚功夫的周清平却是力有不逮了。
这两人一动上手,与刚才岳不群和刘清柏又不一样。
刚才刘清柏那一场岳不群一味避让,目的是为了看清并学习刘清柏的招数。
但此刻周清平出拳快速,顷刻间便已换了三四门拳法。
岳不群看得眼花缭乱,瞧这架势,周清平可能还有更多的拳法并未使出来。
岳不群知道如果以方才对付刘清柏的方法,对付周清平怕是不可能了。
他右手弯曲成鹰爪,向外一张;左手合拢成蛇头,向内回收,摆出“鹰蛇生死搏”的招数,与周清平认真对敌。
和周清平一交上手,岳不群马上便感觉到了不同。
这周清平虽然招式精妙,但拳上所含劲力却逊于刘清柏。
论对自己威胁,周清平比刘清柏要差了一截儿,对岳不群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岳不群拿周清平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仓促之间学会了“鹰蛇生死搏”,出招之间还有些生疏,同样无法对周清平产生什么威胁。
岳不群索性就将周清平当做练手对象,与周清平拆解招式,熟悉“鹰蛇生死搏”的招式。
周清平连换数十种拳法都奈何不得岳不群,不由得心里焦躁。
他练习最为精熟的其实是“鹰蛇生死搏”。但见到刚才刘清柏败得莫名其妙,他却不敢使出来,局面一时间僵住了。
随着时间的逐渐过去,岳不群对“鹰蛇生死搏”这路拳法的理解越来越深刻,招式使用也越来越成熟,渐渐的占了上风。
周清平速度比他慢、轻功比他差、内功也比他低,也就是他会的拳法五花八门,占了一点优势,其他几项全都输的一塌湖涂,慢慢的落入下风。
宋清山暗暗着急,这拳脚功夫一项眼看也要败了。他心急如焚,瞅了个空档,向周清平使了个颜色。
周清平会意,他趁着打斗之间的空隙,右手不经意的在自己的衣角上狠狠的捏了一下,随即搓了几下,一个蜡丸随之被捏破,周清平的手上沾染上了一丝异香。
周清平收回手掌,使出一招“惊涛拍岸”,右掌前拍,向着岳不群的面门拍去。
岳不群侧头避过,鼻孔中忽然闻到一股异香,脑中瞬间变得昏昏沉沉,整个人顿时摇摇欲坠。
周清平见自己的阴招见效,右手由掌变拳,反手一拳向着岳不群的胸口打去。
就见岳不群眼神一清,恢复了清明。周清平心里“咯噔”一声,心知要遭。但他招式用老,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
岳不群伸出右手,只一捞,便抓住了周清平的右手,他五指用力,向后一拉,将周清平右手拉得笔直,同时左手发力向周清平的手臂上的关节啄去。
这一下如果啄实,周清平的右臂骨头立时便要断掉
忽听周清平一声暴喝道:“住手!岳师侄,我认输了!”
岳不群左手合拢成的蛇头在周清平右手关节处硬生生的停住。
他“哼”了一声,将周清平的右手往外一送。
周清平身不由己,踉踉跄跄的向外退出几大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出了个大丑。
周清平心里兀自惊异不定,这岳不群为什么能不受那异香的影响?
周清平的衣角处缝制了一枚蜡丸,蜡丸中藏有香粉。此香粉乃是东海奇香,可以瞬间致人昏迷,见效奇快。
周清平捏碎蜡丸,香粉瞬间散出,附在他的手指上。
他自己秉着呼吸,自是不怕。但这岳不群眼看已经中了招,为什么突然就恢复过来了呢?
他却不知岳不群身负“九阳神功”,百毒不侵,此异香也不例外。
岳不群刚刚闻到异香,头脑稍有发昏,“九阳神功”一转,头脑立时回复清明,却哪里中得了他的阴招?
眼见二人胜负已定,宋清山脸色难看至极。
剩下的剑术和内功,华山之上还有谁能胜得过岳不群?
看来今日却被这岳不群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站到他的面前了。
看来,只能动用那道杀手锏了,原本他还打算用那道杀手锏来拿捏岳不群的,这下算盘落空了。
但见岳不群站在场内,朗声道:“现下还有内功与剑术两项,哪位师叔下场赐教?”
四周华山弟子寂静无声,宋清山脸色阴晴不定,却始终没有开口指定人选。
开玩笑,这岳不群的内功与剑术,除了此时不见踪影的宁清侠与风清扬,还有谁能与他匹敌?
大家伙无论谁上去都是个输,说不定还如此刻的周清平一样,出个大丑,那就得不偿失了。
华山派众人想到此处,没有一个人出来应战。
郑玄机咳嗽一声,说道:“既然无人下场应战,清山也放弃指派人手,那这剑术和内功便是不群胜了。”
他欣赏道:“不群以三代弟子之身,一己之力横压了我华山满门二代弟子,赢得了此次挑战胜利。实在是当之无愧的我华山第一人。”
“不群,如今你拥有同清山争夺掌门的资格了!”
岳不群对着宋清山道:“宋师叔,如今弟子也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接下来就是咱们两个的事了!”
宋清山冷“哼”一声,说道:“岳不群,你文武双全,宋某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华山掌门讲究的是德才兼备,你虽然有才,但是德不配位,不配做我华山派的掌门!”
宋清山此话,却是指着岳不群鼻子大骂他缺德了。
何清云十分不满,他对着宋清山说道:“宋师兄,你凭什么说岳师侄德不配位?”
宋清山不去理他,向郑玄机行了一礼,说道:“师伯,这岳不群结交匪类,勾结魔教妖人,触犯了我华山七戒中的第七戒,为我华山门规所不容。”
“此人理应追回武功,革出门墙,万不可做我华山派掌门!”
郑玄机一愣,问道:“你说不群结交匪类,勾结魔教妖人,此事从何说起?可有证据?”
宋清山说道:“周师弟,此事是你亲眼所见,还请将实情一五一十告知师伯和师兄弟们!”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周清平,只见周清平长叹一声,越众而出道:“周某确实亲眼所见这岳不群与魔教妖人东方不败勾搭在一起。宋师兄所言不差。”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宁夫人皱着眉头,对着周清平道:“周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将事情详细说出来,不群江湖经验浅薄,别是被人给骗了!”
周清平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月九月一日,就是秋闱张榜前一天,师弟处理好了师门任务,返回师门,正好路过长安。”
“师弟久仰长安‘醉仙楼’大名,便想着去‘醉仙楼’见识一番。结果到了那里一问,那‘醉仙楼’却被人包下了。”
关清松奇道:“包下整个‘醉仙楼’?这人好大的手笔!”
周清平道:“包下‘醉仙楼’的,是朝廷里一位权势滔天的权贵。师弟本自兴冲冲的来,此刻却如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但在我江湖中人的眼里,那朝廷权贵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师弟就打算悄悄熘到厨房,大快朵颐一番,让那朝廷权贵来吃师弟的残羹冷炙,不亦快哉!”
关清松喝了一声彩道:“周师弟此举甚对老关的胃口!”
周清平继续道:“谁料到师弟刚刚潜入‘醉仙楼’,却发现了岳师侄正在二楼和一人喝酒谈天,状极亲热。”
何清云追问道:“此人是谁?”
周清平一字一顿的道:“此人便是那魔教东方不败!”
他冷笑道:“这东方不败在剑盟大会之上杀伤我五岳剑派数百弟子,实是最大恶极!”
“岳不群不思为我五岳弟子报仇雪恨,反而与那魔教东方不败勾连在一起饮酒作乐,实在是大大违反了我华山门规!”
宁夫人颤声问道:“不群,周师弟所言,可是真的?”
岳不群沉默半响,答道:“此事属实。”
众人尽皆哗然,有性子急的更是直接骂了出来。
何清云赶紧问道:“岳师侄,你可是被那东方不败胁迫?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宋清山冷笑道:“何师弟,这东方不败是岳不群手下败将,拿什么去胁迫他!”
岳不群摇了摇头道:“非是被人胁迫,也没有什么苦衷。那东方不败救我一命,为表谢意,弟子请他喝酒自是理所当然。”
何清云痛心疾首道:“岳师侄你湖涂啊!魔教妖人阴险狡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对你好,是看你有利用价值,你可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啊!”
岳不群说道:“多谢何师叔关心。这东方不败虽身处魔教,但他为人恩怨分明,光明磊落。弟子堂堂华山弟子,怎么能被他比了下去?”
“他那日从冰火岛众人手中救了弟子一命,弟子请他吃饭回礼自是应当。但他魔教和我华山水火不容,这东方不败手上更有我五岳剑派不少血债。”
“我辈武林中人,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恩是恩,怨是怨。弟子分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日江湖再见,弟子自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周清平大喝道:“什么恩是恩,怨是怨!遇到魔教贼子就该一剑杀之,为何你还能与他把酒言欢?”
岳不群看着周清平,忽然笑了。
他说道:“何师叔,弟子与那魔教妖人东方不败把酒言欢的时候,您又在何处?照何师叔的说法,见到魔教贼子就该一剑杀之!”
“何师叔看到了东方不败,为何没有一剑杀之?弟子与那东方不败喝酒喝了半宿,何师叔自始至终都不曾现身直斥弟子的不是,却选择今日在这思过崖上向弟子发难,究竟为何?”
周清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其余的华山弟子也回过味来,对呀,这周清平看到岳不群结交魔教妖人的时候为什么不上前制止?
即使他害怕被岳不群灭口,那他回山之后就应该直接禀明郑玄机,叫郑玄机去治岳不群的罪,而不是隐瞒下来,就等此刻拿出来用来当做攻击岳不群的材料。
宋清山插话道:“岳不群,不要转移话题!不管周师弟如何做,你岳不群与魔教妖人东方不败结交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东方不败为什么要来救你?还不是你与他勾连到了一起!否则为什么这东方不败其他人不救,却偏偏来救你岳不群?”
郑玄机忽然出口说道:“这东方不败相救不群的原因,老夫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之前的恩怨纠葛,不群全都向老夫汇报过了。”
“此次东方不败相救不群,应该是报之前不群的相救之恩,此是他们的私交,与华山与魔教之间的大义无关。”
“老夫相信不群会分得清大义与私交之间的区别的,此事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