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起正事，谢瑶正了正神色把语儿手中的盒子接过来，“多谢中校一片好意，但这书画，小女子不能收。”张材早有准备，“唉，谢小姐你是不知道，先前城内的流言传得有多离谱。不过多亏谢小姐那篇文章，现在可没人说了。谢小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得好好酬谢。”“可先前中校已经送过礼了，小女子也收了。”“那些黄白之物哪里配得上谢小姐的气质，这书画才与谢小姐相配。怎么？谢小姐是不喜欢吗？”“喜欢是喜欢，但是……”“喜欢就拿着，哪有什么但是。”谢瑶被堵的没了话。

“不过借着谢小姐约我见面，我倒是有一件事想和谢小姐说说。”张材见谢瑶沉默，便自顾自开口。谢瑶听到张材开口不由得心中一紧，自己来的时候有想过把话说开，但终归是个女子，不好意思开口，更何况自己也不确定，先下张材抢先开了口，心中很是忐忑但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中校有话便说。”“好，谢小姐如今尚未婚配，不知能否考虑一下我？”张材说完眼看着谢瑶脸上一霎那没了笑意，杏眸里满是震惊和慌乱，唯独没有意外。“看来谢小姐确实察觉到了张某人的心思。不知谢小姐的答案是什么？”“我……我……我”

谢瑶难得吞吞吐吐，她没想到张材如此直接，不知该如何应答。不能直接拒绝，他是中校，在怀城内说他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也不想答应，张材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夫婿，更重要的是她还要侍候母亲，不能结亲。“中校，抱歉，我不能。”思虑许久谢瑶还是拒绝了，她做不到留母亲一人守在家中。张材也不意外但也没想放弃，“为何？谢小姐有意中人了？”“没有。”谢瑶急忙回道，“哈哈哈，谢小姐别急。既然没有，为何不考虑考虑我。”谢瑶都快哭了，她总不能说因为他私德败坏，更主要的不能让他觉得娘亲是个包袱。张材心中有些不忍逼她，对面的女子一向镇静，如今却乱了方寸，红了眼眶。可娶媳妇似乎更重要，大不了以后好好补偿她。“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但是为了你我可以改，我可以发誓以后定改过自新，你过门后，好好对你，不沾花惹草，府内的大大小小事务都让你掌管，还有外面的生意，我让管家把账本都给你管。”

张材把谢瑶说得一愣一愣的，“不，中校不用在我这儿费心，以中校的能力可以找到更好地女子……”“谢小姐这话就不用说了，在我这儿哪有比你还好的女子。谢小姐的顾虑我知道，谢小姐仁孝，如果舍不下谢老夫人，你可以将谢老夫人接进张府，你我二人共同侍候老人家，也好让老人家安享晚年。而且谢老夫人也想看你出嫁，能找个托付一生的夫婿，不是吗？”谢瑶又陷入了沉默，确实母亲希望趁身体还好看她出嫁，可是她也放心不下母亲。母亲虽然现在顺着她不提婚事，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本来她想随便找个上门女婿，让母亲安心，但也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方面她思虑良多。所以对自己来说，如果真的出嫁后可以接母亲一起便再好不过。

她看向张材，对方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眼中也再是认真不过，或许只要能和母亲一起，全了母亲的心愿，对方是谁也无所谓吧。“好，中校只要您说的能兑现，我便嫁。”张材刚才确实很紧张，他看着谢瑶冷静的神色，出了一手的汗。此时听到谢瑶答应，他像是被从刑场释放的犯人，诧异过后便是无限的欢喜。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可惜没有酒。谢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院子，保证让你们娘俩住得舒心。那咱们可说好了，改天我去提亲，你可不能反悔。”谢瑶做完了决定，心中一阵轻松，听着张材的话便觉得有些好玩儿，笑了“好，我不反悔。”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张材魂儿都快没了。

“我能叫你阿瑶吗？”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谢瑶脸有点烫，“可以。”“阿瑶，阿瑶。哈哈哈以后我就有夫人了。”张材的好心情也有点感染到了谢瑶，心情也有点放松下来。“中校，我该回去了，这件事得和母亲说一声。”说着谢瑶便起身行礼告退，张材依依不舍的将谢瑶送到饭店门口，又站着看了许久。“这下恭喜中校得偿所愿。”林承略带笑意道，“哈哈哈哈哈，真有你小子的。走喝酒去。”又转身进了饭店，“多送些好酒到刚才的包房。”二人又上了楼，刚刚坐定，“哎呀，我刚答应阿瑶要好好收拾院子。走走走，先回去，晚上再喝。”林承有些无语，二人让把酒送到张府，就急急忙忙回府了。

这边谢瑶也想着要怎么说服母亲。“小姐您就这样答应了张中校？”语儿从刚才就一直震惊不已，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赶紧问“那张中校是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怎么就答应了他。”“张中校是什么性子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信他说的会悔改那番话，但是他确实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我本想找个上门的，但是找太穷的，怕他有了坏心思，委屈了母亲，有钱的又不能上门。现在张中校说可以接母亲过去一起住，这不是皆大欢喜。”“可是小姐这样您也太委屈了，而且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我已经答应张中校了，母亲一时接受不了，我可以劝，母亲终究会答应的，父亲说过，人不能言而无信。”语儿也不知说什么了，自家小姐先前只痴迷于读书，后来家中发生了变故，小姐便事事以老夫人为先，从不为自己考虑，现在为了老夫人又想着嫁给张材那种人，真是太委屈了。

谢瑶回家直奔母亲的院子，“小姐来了，老夫人午睡还未起身。”“无事，我在这儿等等。”“哎，小姐稍微等会儿，老夫人一会儿醒了看见小姐定然开心。”岑嬷嬷回了房内，准备谢老夫人醒后的应用之物。谢瑶便坐在外面想着怎么说服母亲。

半个多小时后，谢瑶听见里面母亲的声音，“儿啊，快来。”“来了”谢瑶抚平衣裙进了房内，老夫人半靠在床头，气色不错。谢瑶过去坐在母亲身边，接替岑嬷嬷侍候母亲喝补汤，喝完后，谢瑶帮母亲擦了嘴角。“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出什么事了？”“没出事，就想来陪陪您。”“你个小丫头还想瞒着我，中午刚一起吃过饭，这才几个时辰。”

“娘，”谢瑶拉着谢老夫人的手，沉吟了一会儿“我确实是来告诉您一件事。”看着母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谢瑶轻笑“您不是老念叨让我找个人嫁了，我找好了，过几天他就来提亲。”谢老夫人和岑嬷嬷俱是一愣，岑嬷嬷先反应过来“小姐，您没在开玩笑吧？”“当然，我哪有那么不靠谱。”岑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的样子，“老夫人，你看这？”老夫人终于回过神，“你别和娘置气，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不是随便说说，我都答应了。现在就来跟您说说，让您高兴高兴。”“你个死丫头，这我能开心吗？说说你都答应什么了？对方是谁？”老夫人听到谢瑶都已经私自许诺了，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忧，这傻丫头，别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