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永安侯要杀楚三月?
上官逸的表情一滞,语气沉重:“楚三月。”
??!!
“什么?”
鹿生的指尖一颤,惊呼出声。
楚三月是楚九月的弟弟,今年十三岁,是所有人对未来皇帝的心之所向。
如今永安侯竟然将剑直抵楚三月,那就说明他要斩断所有人最后的信念。
这件事要是让帝辞知道,免不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乱斗。
“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信,明日动手。”
上官逸递过手中的信件,补充道:“就算动手的不是我,还会有别人,甚至身手远在我之上。”
“那你知道宫里细作还有谁吗?”鹿生问道。
上官逸摇了摇头:“我们都是通过信件联系的,细作永远只有接受命令,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我当时一心复仇,没有太过深究。”
鹿生眉头一皱,倒了两杯茶,泯了一口,粉唇轻启:“明日你去永和宫,若是能抓到细作最好,若是没有,你先一步动手。”
“好。”
上官逸立刻朝便明白了鹿生的意思,他来动手,肯定会避开致命伤,若是让旁人先动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
御书房。
身穿墨袍祥云金丝图案的清冷男子,束手而立,望着摆满檀木桌的奏折眉头一蹙,瞬间整个御书房都带着浓浓的寒意,压的人喘不过气。
“爱卿,你怎么来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自御书房门口传来,帝辞立刻转身拱手行礼道:“陛下,万安。”
“不必多礼。”
楚九月见他没有动不动就下跪,心里一阵惊喜。
“臣此次前来,是有事启奏,事关永安侯,陛下还要听吗??”
以往只要在旁人口中听到永安侯。
原主便知道有人会议论,谏言,就会刻意去避开不听,就算是听了,也只是点头应付,或者直接来一句:永安侯如此做,没有错,若是有人再敢妄言,便以死谢罪。
自此,没有人敢在奏折中提到永安侯。
而他帝辞更是两次在奏折上提起,反复在原主的底线上蹦迪。
可她不是原主,男主蹦迪,那她就放音乐,管他呢?把男主往死里宠就对了。
“爱卿的话,朕自然要听。”
帝辞手明显一滞,随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奏折展开又合上,薄唇轻启道:“河月城陛下知道多少?”
她知道的自然不少,出宫这一趟几乎全在河月城。
书里河月城热闹非凡,上次见到除了城东还算是有些烟火气,可城西的烟柳巷却一片死寂。
她当时就想问,却必须时刻谨记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又是第一次来京城,自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再加上她早就吩咐过永安侯,不想在京城看到人们吃不饱饭。
常川一向最听她的话。
“河月城,热闹非凡,是离永安城最近的地方,也是近日来难民聚集地。”
说着楚九月便一手将眼前的帝辞按在座位上,让他坐下。
河月城,城东是达官贵人商贩之地,城西的烟柳巷则是他们最看不起的青楼女子的地盘。
可楚九月不能知道太多,毕竟她未曾出过宫,所有事都只是听说。
紧接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手中摩挲着,她只是觉得手里面空空的,帝辞在这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和莫名其妙的心慌,手里要把玩个东西,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楚九月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那里怎么样了吗?是那里的官员对爱卿不好?朕这就命人去将他们带回来,任凭爱卿处置。”
帝辞在河月城被欺负她是知道的。
说着,楚九月抬手就要招呼人来。
只见帝辞眼眸深邃,幽幽开口道:
“陛下见多识广,那死人谷,陛下可曾知道?”
“不知。”
她自然是知道,知道河月城就已经够可以了,若是再说识得死人谷,帝辞这性子定会怀疑。
“没什么,只是死人谷里现在怕是又上百人的性命,尸骨未寒,每一条性命都与永安侯有关,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帝辞说的冷淡,没有抱一丝希望,只是想最后再试探一次,毕竟她也算是流觞的半个救命恩人。
只是见眼前红袍加身的女子,僵在原地,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般这种时候他便知道楚九月不会真的动永安侯。
可是下一秒楚九月朱唇轻启,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连带着整个人瞳孔一震。
“爱卿放心,朕一定会严惩永安侯!”
楚九月注意到他有好几次拳头紧握,青筋凸起,那力道仿佛一下就能将自己打入谷底。
整个人脸色阴沉,周身没有一丝温度,就连说出来的话也透着深深的寒意。
死人谷。
原来死人谷里血液未干的尸骨,她脚下踩过的尸骨,是那群难民的。
原来这就是常川说的不会让他们靠近皇城半步。
只是整个剧情都在她逃出宫去的时候改变了。
原本是难民四起,达官显贵不出手,商户摊贩不出手,唯有那群青楼女子出手了,将难民收留在烟柳巷,可难民众多,他们也只能是坐吃山空。
可原主又怎么会让这群难民们弄脏了自己的地方,便派常川将所有人关在烟柳巷,活活将他们饿死,那天也下了一夜的雨,将烟柳巷洗了个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次没有下雨,她原以为那些难民,因为她的来仓放粮,就纷纷回去了。
都怪自己的一时疏漏,只跟常川说了放粮,不想看他们挨饿。
却不曾想,这就是常川那句不会让他们靠近京城半步的原意。
若是能早一点察觉到,他们就不会死。
楚九月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愤怒。
咔嚓!
手中的茶杯碎了。
手中一阵刺痛。
可她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的越发的紧了。
血殷殷的往下流。
“陛下!”帝辞瞳孔微缩,反应极为迅速,将自己的衣袍扯开,替楚九月包扎。
下一秒触上楚九月猩红的双眸,眼尾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只听她声音沙哑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
这女人,竟然会道歉?
她这是在难过吗?
她不是最喜欢这种杀人的快感吗?
只是看着她的样子,为什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一定是被那些难民的死影响的。
肯定不是因为楚九月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帝辞眉头紧蹙,在为自己包扎的样子,楚九月有些难以置信。
你敢想象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此刻正一脸认真的在为你包扎吗?
“爱卿,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惩治永安侯,还有其他事吗?”
她在等他说完流觞的事,一并处理完,能少见男主一面,对她来说就是离死远一点。
再加上她此刻真的很累了,身心俱疲。
帝辞包扎的手明显一顿,桃花眸晦暗不明:“嗯,流觞一事还要多谢陛下的朋友花神医。”
“不必,朋友算不上,只是一面之缘罢了,花祈安医者仁心,只要跟他说哪里有人需要他出手救上一命,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所以不必谢朕,谢他就好。”
若是有一天能逃出去,她就是花祈安的身份,现在多铺上几层,以后的路也会更好走。
况且这些都是她的心之所向,学医能救人,同时也能让人敬畏,这是她原本的初心。
“为什么?”
楚九月:???什么?
只见帝辞垂眸,望着给楚九月用墨袍包扎好的手,突然开口问道。
楚九月懵了。
“什么?”楚九月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开口问道。
“为什么突然间把剑还给臣?为什么为了臣去惹恼永安侯?又是为什么帮臣救流觞?”
他有一连串的问题弄不明白,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人等着他反叛,将楚九月踩在脚下。
只是眼前的人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还是她处心积虑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罢了。
楚九月莞尔一笑,盯着他的眸子,真诚道:“朕还是那句话,只要是爱卿想要的,朕有就定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