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面见太子
“昨晚巡守的百户给本官滚进来!”
成功气走张翔的毛锐并没有太高兴,声音冰冷的传了出去。
察觉到毛锐有发火的迹象,一众锦衣卫当即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身去忙碌。
只有百户李策,与另一名神态消沉的中年百户,站在原地。
“孟百户,大人这会儿心情应该不是很好,你说话小心着些。”
李策眼中透着担忧的说着。
同为锦衣卫百户,又都在一个屋檐下做事,李策与孟百户的关系还不错。
“多谢李百户好意,但……这次的罪责在我!
不管佥事大人是杀是剐,孟某都绝无一丝怨言。”
孟百户低沉的回了一句,抬手正了正官帽,吐出一口长气走向正厅。
正厅内。
毛锐翘腿坐在椅子上,眼神略显发呆,手里端着茶杯。
这个孟百户是北镇抚司里的老人,且平常做事沉着稳重,前几日才摆了孩子的满岁席。
他毛锐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并不希望因为一个死人,将自己人也搭进去。
吱~
孟百户走进正厅以后,顺手关上厅门,行礼道:
“属下于昨晚巡守不力,竟让贼人闯入诏狱,毒死了犯人!
此事令锦衣卫上下蒙羞,罪该万死!”
孟百户把头低的死死的,双手抱拳顶在眼前,他能在锦衣卫爬到百户,自然不是个傻子。
前丞相死在了北镇抚司的诏狱,毛家父子定然会被陛下问责。
因他一人,将整个北镇抚司都牵扯了进去,佥事大人发火,他能理解。
呼~
毛锐吹着茶杯中升起的热气,足足过了十个呼吸,才面色平澹的开口。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不要总想着以死弥补,那才叫逃脱罪责。
昨晚闯入北镇抚司的贼人,你确定都在那些尸体里了吗?”
毛锐要确定昨晚那些人,都死在了这里,不能留有尾巴逃走。
闯了闻风丧胆的北镇抚司,又能平安无事的离开,那才是让锦衣卫蒙羞!
“回大人话,属下确定!”
孟百户恭敬回着,因为他在毛锐的话里,听出了自己好像还有一线生机。
发生了这种大事,本就是必死之罪啊!
而贼人全死了,就意味着线索断了,就算想要揪出他们的幕后指使,也无从查起。
“我知道了。”
毛锐吸熘了一口茶水,接着道:
“从即日起,锦衣卫的名册上,就没你这个人了。”
“大人……”孟百户脸色一惊。
“听我说完。”毛锐挑眉看着孟百户。
“近日躲在漠北的元朝余党似乎要有大动作,那边暗桩联络点的负责人年纪大了,你去换他。
至于你的妻儿老小,我自会让人照拂,你大可放心。”
现在大明的周边并不太平,前有元朝余党蠢蠢欲动,后有瓦剌等多个民族部落,正在崛起。
朱元章是从战火里杀出来的皇位,自然不会眼睁睁的让他们发展,只要时机一到,定会调兵遣将。
而锦衣卫的暗桩能力,就会在那一刻体现。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属下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逃过一死的孟百户,一扫消沉之色,万分感激。
毛锐轻笑道:
“去吧,等你熬到年纪,我会再想办法将你调回来,跟家人团聚。”
暗桩者;就是连最亲近的家人,都不能知道的一层身份,见不得光。
.........
午时。
检查了一遍已经死透的胡惟庸,毛锐果断来到了东宫门前。
“太子殿下,锦衣卫指挥佥事求见。”
一名内侍向着,正在小荷塘前,撒料喂鱼的朱标禀报道。
“锦衣卫指挥佥事,毛锐?”
朱标撒料的动作微微一顿。
“正是。”内侍回道。
“此次入东宫,心中定有所求,带过来吧。”
朱标不慌不忙的将一大把饲料撒入荷塘。
不过一会儿,毛锐跟着东宫内侍走了过来。
“卑职毛锐,见过太子殿下。”
毛锐不骄不卑的行了一礼。
“毛佥事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来东宫见孤,可有要事?”
朱标心情不错的带着毛锐,到旁边凉亭坐下,挥手让内侍去准备茶水。
“回太子殿下,相信昨晚在北镇抚司发生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吧?”
毛锐简单明了的问道。
朱标点头,形不于色。
“听闻了一些,说是有贼人闯入了北镇抚司,毒杀了胡逆臣。”
对于朱标知道这件事情,毛锐并不奇怪。
身为一国太子,自然是发生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心里有个数。
而毛锐这次入东宫,也是有求于这位腹黑的太子。
毛锐沉默了两个呼吸,开门见山道:
“不瞒太子殿下,卑职此次前来仅有一个目的,希望日后太子殿下,可以保我父亲一命。”
“嗯?”朱标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故作矜持的道:
“毛佥事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严重了,虽说胡逆臣死于诏狱,你父亲会被父皇问责。
但也应该不至于,伤及到身家性命。”
毕竟毛骧是跟朱元章起家的老臣,而胡惟庸又有不臣之心,所以朱标这么想是没错的。
“太子殿下,如今朝堂上还有多少胡惟庸的暗中党羽,您是清楚的。”
毛锐态度诚恳,锦衣卫早就把胡惟庸一党的名单呈了上去,奈何陛下迟迟没有动手。
“逆臣胡惟庸死在诏狱,而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定会视家父为眼中钉,肉中刺,群起而攻之!”
正所谓兔死狐悲,他们才不会等绣春刀落在了脑袋上,再开始反击。
然!锦衣卫又是孤臣,朝堂上可没有人会帮他们出头。
“你说的这些孤也明白,可只要父皇不点头……
就凭他们那张嘴说上个一天一夜,也是拿毛指挥使没办法的啊。”
是的!事情还未发生,所以朱标根本想不到,凭那些个党羽会掀起什么风波。
“要孤看啊,毛佥事你是多心了。”
朱标表现的滴水不漏,就是不正面回答毛锐的问题;救与不救。
但作为明朝的第一大好人,安慰一下还是要的。
“这样吧,太子殿下!”
见朱标一脸不信的样子,毛锐内心骂爹,嘴上道:
“卑职有一策,可让朝廷钱粮得到一段缓冲时机。
卑职拿此策,换取家父一次平安,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朱标顿时脸色微变,双眼紧盯着目光深邃的毛锐。
“此话当真?”
大明初立不久,各个地方又突发民灾,国库的钱粮早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如果毛锐有办法让朝廷挺过难关,那毛骧的事情在朱标眼里,反而就成了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