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议亲
锦荣忙完一日的事情，刚想着休息，忽然被锦老爷传去，父亲很少会在夜间与锦荣谈话，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锦荣有些担心，赶紧到了书房，谁知这门刚推开，迎接他的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好小子啊！你是真能耐了！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陆大人？陆大人那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去用这样的手段？！”
“父亲，您先消消气，您说的这些，儿子不明白。”锦荣说道。
“不明白？事到如今还敢装不明白？锦荣啊，为父当真是没有想到养了你这么一个鸡鸣狗盗的儿子，男子汉敢作敢当，你竟然跟我装不知道？！”
锦老爷子越说越生气，手里的茶盏朝着锦荣便要扔。
“老爷……可使不得啊……”锦夫人在一边已经哭了起来，“荣哥儿也不是故意的，他……他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不是不承认啊老爷！”
说完，锦夫人赶紧趁着锦老爷不备的时候，给了锦荣一个眼色，让他赶紧坦白。
锦荣一时间更懵了，他仔细想了想关于方才话里的另一位人物，陆大人。
“父亲，关于陆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啊！事到如今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锦老爷一气之下，手里的茶盏还是砸了，不过没有砸在锦荣身上，而是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荣哥儿，你就快认个错，本来你也不应该对陆大人行贿啊！这事情是你错了，你没得辩解的。”
“行贿？陆大人？父亲，我没有！”锦荣道。
“还不认！还嘴硬！陆大人都把钱给你送来了，你还想要抵赖？咱们锦家的祖训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以后咱们锦家的产业交到你手里，怕是要彻底完了！”
“什么？”锦荣还在云里雾里，锦老爷子已经让人拿来了家法。
“给我打！让这个孽障明白，什么是可为之，什么是不可为！锦家向来行事清白坦荡，不能让你毁了！”
眼看这家法要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锦夫人虽然明事理，可依旧是心疼得落泪。
“父亲！这事情有误会！”锦荣道，“我没有给陆大人送过任何东西！”
“还敢狡辩！”锦老爷子简直要被气死了，“陆大人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你送了他的属下一样玉件儿，陆大人将钱两放在了这里，你让我这老脸放哪里？”
“玉……这有误会，父亲，我是想送个玉簪子，但不是行贿，是和那林棠姑娘的私交，和衙门无关……”
“林姑娘……就是来咱们锦江布行给衙门办事的那个小姑娘？”锦夫人问道。
“是的母亲，”锦荣恭敬说道，“而且，那簪子我也没有送出，被林姑娘拒了，我便没有再强送。”
“被拒了？你当真是什么没送？”锦老爷子再三确认。
“那师当然，父亲，事关重大我自然不会乱说，我买的那只玉簪子现在还在我房里收着呢，父亲要是不信，我去取了便是。”
直到锦荣将刻着玉满楼三个字的匣子打开，将里面一支品相做工都极佳的玉簪子拿出来，而这支簪子的价钱也和陆辰还回来的数目相对应了之后，锦老爷才坐回到了椅子上。
“这些钱两……”锦老爷看着桌子上陆辰送来的匣子，一时间有些不该如何是好。
“父亲，这其中有误会，这钱咱们不能收啊！”
“你啊你！你现在赶紧把这些前两送到陆大人的仁园去，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落人口实！”
“是，父亲。”
“还有！把事情解释清楚，至于那个林姑娘，以后你少接触，就算是接触也不能有半分逾矩！你可明白？”林老爷厉声说道。
“父亲，这和林姑娘不相干。”锦荣辩驳。
“你父亲说得没错！”锦夫人道，“那林姑娘不过是个衙门办事的官差，用得着你花这样的大价钱送这样品相的簪子？荣儿，不是母亲多嘴，是这林姑娘和你不是一路人。”
“母亲，这簪子的品相怎么就和林姑娘对应起来了？林姑娘哪里配不上这个簪子了，这些日子她与我们锦家相处，父亲母亲还经常提及，说她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可办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漂亮，父亲还说……”
“说什么都是别的话，”锦夫人直接打断了锦荣的话，“母亲只是提醒你，林棠那样的姑娘你心里要清楚边界，你们不是一路人。”
“不知道母亲究竟以什么来定一路人。”锦荣面容铁青。
“刚才你也说了，这是你们的私交，无关衙门，”锦老爷也开了口，“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让你花费如此大的气力去相处？你要明白，你身上的担子。”
“父亲！”
“荣哥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母亲早就为你看好了一位，王家四女儿，性情柔和，端庄雅重，和咱们门当户对，家中也是经商多年，听说她识字还会看看账簿，到时候和你也能说到一起去。”
锦荣猛地起身，“母亲好端端的忽然说议亲的事情做什么？何况现在是陆大人的事情更加紧急……”
“你和你母亲急什么？她说的哪里不对？是你自己想的东西太过，你母亲提点你几句而已！”锦老爷低沉着嗓音提醒道，“别的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先把这钱两给陆大人送去。”
夜色已晚，林棠一身疲倦，她不明白陆辰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找自己。
站在仁园门口，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门，林棠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还不配从这里进。
她曾见过有人从大门这里下车，交了拜帖，走的大门的侧门进入，而那人可是巡抚大人身边文书的女儿柳夕月。
那样光鲜亮丽的大家闺秀，才能从这仁园的大门走，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别说光鲜了，只有口袋是光的。
这个月的月钱被扣完所谓的药费后，剩下的并不多，林棠虽然去找过账，但都是对的，她有些不明白陆大人为什么要克扣自己这点钱。
不过想想也是，就连锦江布行的新式织布机，明明利润都快要没了，锦荣往里贴钱、工人差点就没有月钱了，可依旧不耽误陆辰克扣出一成来放入他自己的腰包。
偌大的仁园正门看着是那样气派儒雅，就像自己第一次看见陆辰的时候一样，那时候觉得他清风霁月，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林棠心中乱成一团，顺着路接着走，前面的西门才是自己能走的门。
巷子里并不明亮，林棠见一辆马车略略一停，便扬长而去，看不清有没有人下来。
这样的停顿着实让人疑惑，林棠见马车离开的样子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便赶紧躲到了一边的小过道。
不出意料，很快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小西门，当然，这个身影也理所当然地格外匆忙。
林棠微微探出头来眯眼仔细看去，那人左顾右盼，一副慌慌张张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看来自己又碰上瓜了，林棠感觉自己在吃瓜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