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师任由你处置
魔界阴暗的地牢。
一袭拖地白衣的美人赤着脚踩过潮湿脏污的台阶,面容冰冷,仔细看会发现他清冷的眸色满是绝望,牙齿将下唇咬的发红渗血,一步步走入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沈玉辞悔恨无比。
他悔在没有教导好徒儿,让徒弟白白堕魔,悔在当初为何收他为徒,白白让修真界卷入这场危机,悔在他徒弟堕魔之后,竟还念及往日情分,任由他生长成为了魔君。
如今修真界危在旦夕,就是他一人促成的。
只要祁宴钦一声令下,便能将各大门派逐个击破,修真界最终将会沦陷成一片人间炼狱。
他自己一个人作出来的孽,理应他一人代为受过。
可他如今修为尽毁,已经没有能力阻止他了,仅剩的也只有祁宴钦以下犯上,对他这副无用的皮囊的肖想,那他便只能,用这仅剩的躯体,换回哪怕修真界一天的安宁。
沈玉辞肩膀微颤,坚定的,毫不回头的走进了关押罪犯的牢房。
“见过仙君。”
看守地牢的小魔恭敬的行了礼,不知道这位仙君突然出现在地牢里是要做些什么,这不是他能过问。
沈玉辞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凄凉的笑了笑,“去告诉祁宴钦,本座在地牢,让他一个人来见我。”
“是。”小魔不敢多言,领命退下。
沈玉辞闭了闭眼,睫羽颤抖,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那副悬挂的手铐面前,把自己白皙的手腕套了进去。
刑具察觉到有“犯人”落网,便触发了开关,连接手铐的铁链缓缓上升,恰好把沈玉辞拉了起来,只有脚尖能勉强站在地上。
这样一来,身体的受力点便只有两只手和脚尖。
如玉的手腕承受不住成年男子的重量,很快被勒起一道红痕,因为勒的紧实,都有些发紫发黑,肿了一圈。
脚尖努力的点在地上,沈玉辞以往被三个徒弟照料惯了,生活琐事从不用自己动手,养出了一身细腻的皮肉,哪里受过这等罪,小腿一阵痉挛,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但再难看也没有想到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时难看。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祁宴钦,身为他最信任的大弟子,竟然会肖想自己的师尊!欺师犯上罪不容诛!
他至今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哪里让他误会了,让祁宴钦生了这样的心思,分明其他两个徒弟,对他只有师徒之情。
而他如今也只能侥幸祁宴钦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才能用自己不值钱的身体,祈求能换来修真界的太平。
但愿……
但愿。
沈玉辞鼻腔酸涩,眼尾泛起红色,睫毛抖了抖,仰起头,脸颊滑下了两颗珍珠般的泪水。
他暮雪仙尊一世英名,怎么会教出这样欺师灭祖恩将仇报的东西!
但如今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希望祁宴钦能够看在昔日师徒情分上,起码不要让他太难堪,放过修真界。
沈玉辞在牢中度过了两日。
这里无时无刻不充满压抑的气息和不远处因为严刑拷打而传来的惨叫声,手脚已经彻底发麻冰凉了,感觉不到疼痛。
墨发披散,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双手拉至头顶的桎梏还在锲而不舍的拉着他,嘴唇发白,嘴角还带着两日前被他自己咬破的血丝。
地牢通道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玉辞眯着眼睛聚精会神看了看,有些模糊,但还是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的往这里走来。
他的徒弟,已经在不知不觉的长成了比他还高的成年男人,也就是这样一个足够自食其力的男人,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入魔和修真界为敌,妄想毁了整个修真界。
沈玉辞闭上眼。
祁宴钦甩出两道魔气化成的刃,将冰冷的手铐砍断,大步上前接住了无力朝地上倒去的人 。
“师尊!”
沈玉辞听见一声低吼,紧接着便落入了男人的怀抱,感受到了青年炙热的胸膛和铿锵有力的心跳。
他稍稍缓过神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祁宴钦果真是一人前来的,这偌大的地牢,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的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也就只有祁宴钦一人才能看到他卑贱的姿态,至少给他留足了脸面。
对方炙热的目光叫沈玉辞无所遁形,踉跄的退后两步,绝望的仰起头,那脆弱的喉咙直挺挺的暴露在男人的眼前,最致命的地方毫无防备的袒露着,脆弱又性感,无声的诉说着引诱。
他颤着手,胡乱的抽开了身侧的衣带,松垮宽大的白袍便顺着白皙的肩头滑落下来,里面竟是什么都没穿!
祁宴钦呼吸一顿,深邃的瞳孔逐渐变窄,出现了动物才有的竖瞳,怔愣的盯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师尊。
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像是被一扇大饼从天砸中,喜上眉梢。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移开了眼睛,脱下自己的黑色外袍,就要把这玉人包起来。
沈玉辞却避开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膝盖砸的通红,声音沙哑倔强:“放过修真界,我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