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糟了!”花明净连忙收手,翻身滚向一边,她停下反头迎面黄怀灵的手直接横扫过来,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她就被连人带剑整个击飞了出去。
“嘭!”
“唔……噗!”她被顶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跪倒在地,胸腔积压的淤血涌上喉颈,她猛的偏头吐出,撑着水华半跪着,她抬手压紧腹部外涌的鲜血看向黄怀灵,发现他没有紧追而来,而是扑向了趴倒在地的缥缈。
这才让自己有了些喘息的机会,黄怀灵身形变大后,非但速度没有减力量还变的异常大,刚刚结实的一撞自己这肋骨定是断上几根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她甩了甩头,看向黄怀灵他们。
“不要,宗主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救命……救命啊啊啊!!”
缥缈惊叫尖声的救命声直击她的的脑袋,让她一下就清醒了不少,她撑着腿起身趔趄了一下,身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感。
“啊咝…”花明净倒吸一口冷气,这周身的伤,一动牵全身痛的她直冒冷汗。
“不要!啊!啊啊啊!!”
又是缥缈的尖叫音…
她缓了缓两下抬头看去,双瞳猛一睁停下!
黄怀灵…竟然把缥缈抓起整个囫囵吞下了!!
“……呕!”她别过脸,胃里一阵翻涌。
饶是她再镇定,见到如此画面也实在是受不了。
见此,陈劫跳出再次大喊阻止道,可黄怀灵的神智早已混乱什么也听不进,乱挥着手拍向他。
“…啧,这个蠢材。”陈劫退开数米,拂袖作罢。
作势要闪,只是想到万事录还没到手实是不甘心,正好负伤的花明净只有一人在,便伺机跳到她跟前。
花明净向后抓起剑,警惕的指向他。
陈劫已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交谈,指尖夹着银针丢去。
“咣当!”当当两声,两枚银针被她弹开落地,一针刺进右肩,针尖有毒一扎进她便感觉右手使不上力,举着剑的手颤抖的厉害。
陈劫写前一步沉色道:“是你自己交还是我来动手?给个三个数。”
“…三”
见她无动于衷,陈劫眯起眼,眼神已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二!”
花明净捂着冒血的肩膀咬牙握紧剑。
“一!”陈劫瞪向低吼完最后一数开始上手搜身,直接就将外衫撕开来又准备开始扯上内衬。
“…放…手!”花明净挣扎双手躲着,蹬着腿依然是不肯低头,惹得陈劫十分不快,上手的动作也越发粗暴。
“陈劫!!”
他转身,迎面撞上冲来的拳头仰面倒向一边,再抬起头看到的是满脸愤怒的沈临愿。
沈临愿解下外衫将花明净包裹起来,她还没来的去看便被披上来的袖子盖住视线,她伸去手触上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放下安慰似的拍了拍,花明净眼神微动小声开口:“…沈临愿?”
“是我,别怕。”一如少年清朗嗓音,她低下头暗暗松了口气。
沈临愿转头对上趴地的陈劫神色立转阴霾,一言不发的提剑冲上前,刺的异常凶狠,招招冲着陈劫的脑门胸口,他一下没注意,手臂和腿便被划出两道口子,胸口又受了他一掌直接飞出几米。
沈临愿微眯了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剑,眼神完全不同平日的平和温润,满是戾气的杀意,陈劫突感到了些危险。
这家伙…看来是个不好惹的,看来那东西只能下次再找机会,陈劫忌惮的望望沈临愿放下了心里的打算。
他转头看向黄怀灵,发现他的身下开始密密麻麻的冒着蛊虫往外爬,碰上活物便一淹而过就只剩下白骨,就算他再精通各类异派毒术也有着稍许震惊。
他用精血祭蛊母是想要在场的都陪葬?!
蛊虫已经爬向他们这边,容不得陈劫多想,他一跃而起拂袖道:“真是白费了我教你一身蛊术竟如此快就交底了,罢了我没时间再和你们耗了,奉劝你们一句若是还想有命出去就趁早。”说完变成一抹黑消失在空中。
墨子渊从黄怀灵身边退回到他们这里,看着逐渐爬近的蛊虫将途径的大军一并吞没,四下白骨露野,而黄怀灵手中的蛊母便是吸收变的有半个手臂粗大。
墨子渊盯着这些“黑色大军”神色难看道:“这些蛊虫食人肉吸人血,而且所食的人灵蛊母黄怀灵身,沈兄我们现在该如何。”
“……这”沈临愿看着这些逼近的蛊虫军,头皮也是一阵发麻,人都还没收拾完就让陈劫逃了,心里正不快着就又遇这些棘手的东西。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什么也想不出。
“…消除蛊母”两人回头,花明净净把宽大的外袍绑在身上,试着站起说道:“…蛊虫怕火,蛊母是他们的死穴。”
沈临愿扶她站稳脚跟,她看向远处,黄怀灵披散头发双目充红,蛊母的身体趴在手上贪婪吸着所供的精血,他却毫不在乎。
这幅模样,已然是入魔的症状,再这样下去他定会受到反蚀毒发的,她不明白母亲和他会有什么仇恨,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看着满地的白骨,看到黄府的士兵被蛊虫吃净的样子,这地上数也数不尽的蛊虫,还有被牵连的晓南和大家,她突然有些后悔…
可是事已至此……
天界在等她回去,大家也都是因为自己才进来的,她不能放弃,她还没见到爹娘,不能就这样!
花明净眼神一亮沉色道:“来,跟我念,一个字也不要念错。”
“五行首归一,火乾坤。”
火乾坤!墨子渊一怔,这是祭祀法阵,会受天火炙体之痛,花明净作为召术人则会受到加倍,说来惭愧,这个阵法他没真正见过,沈临愿更是阵法白痴,我们这算她最合适,而火乾坤至阳至纯,可除一切万物,连千古灵兽都敬而远之,看来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选这个的。
那就来吧。
“……五行首归一,火乾坤”
“五行首归一,火乾坤”
“当~”银铃响动,嗡的一下炙热异常的刺痛感突然直撞体内,墨子渊感觉脉络要被燃起来一样,刺辣疼痛,火体突然就从手掌涌出击到蛊虫军,瞬间烧出一个窟窿,其中的蛊虫也都烧成了灰烬。
他惊道:“这么管用!”震惊之余心里有些高兴,对于这场未知的战斗他终于也有了些许胜算。
沈临愿也大喊道:“对啊,这些虫都不敢靠近我了。”
花明净打断他们,神情严肃告戒道:“别高兴太早,火乾坤召入体内越久疼痛感越强同时伴随着火毒侵体,会损伤到脉络,时间越久火毒越难清,记住不要恋战,我们的目标是斩杀蛊母。”
“知道了!”
“好,动手!”
三人从着三个方向一起施火,燎燃起一大片蛊虫破口一个缺口,沈临愿用手搭起一个踏板示意道:“司命!”
花明净立刻会意,从身后腾起踩上,沈临愿伸手一抬,她飞向黄怀灵手中凝出巨型火球,吸食的蛊母感到威胁的抬起头跳下黄怀灵的手嘶叫了声爬进地里,子蛊群瞬间集合塔起了四米高的虫墙,用身体挡住火球,保下蛊母。
火球冲散虫墙,花明净落地,她也料定一定不会一击必中,所以本来火球的目地就是为了减少子蛊的数量。
此时黄怀灵好像也恢复了些自我意识看向她,在努力辨认后,突然有些失落的说道:“……你不是秦愿安,她早就死了。”
花明净沉声道:“……母亲她还活着。”
他轻蔑的笑了声,将她的来意戳穿道:“你还真是不如你母亲,如此沉不住,你来黄府不就是因为看到我有手牌,觉得我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好啊我不妨告诉你,她死了,早在两百年就死了!”
花明净明显的一愣,母亲的血玉却微微的闪动了少,她低头回过神沉默了会低沉道:“两百年前就过世了的,是启明星宗主。”
黄怀灵瞬间双眼瞪大反驳:“你说谎!他才不会死,不会!!”然后停泻下突然很疯癫的笑道:“嘿嘿…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激我,那么多人都说他死了可我才不信,那一年那么平静什么都没发生他不会死,不会嘿嘿…”
花明净皱眉,这样情绪疯癫的黄怀灵最容易爆动了,而且他表现出的状态也太奇怪了,启宗主过世时是三界皆知的,他为什么说自己骗他,她抬头打量起黄怀灵。
黄怀灵一幅失神的模样,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师傅不会…他不死…师傅不会死的…不会……”
等墨子渊和沈临愿走到身边时,他果然不出所料的爆动了,手上甩着银针恶狠狠的飞向他们,好在他们反应及时躲了过去。
沈临愿站稳脚皱眉道:“这什么情况,疯疯癫癫像傻了一样。”
墨子渊也点头道:“嗯,看你刚刚和他说的状态,他好像不知道启宗主离世很久了,这是怎么了?”
她摇了摇,也没想出个究竟。
“你说会不会……”墨子渊说话到一半又停下,沈临愿自是不爱被吊着胃口的,急着追问道:“会不会什么?”
见他着急,墨子渊继续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别急别急,我想说是也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承让而已,就像是人对某一样东西的执念一样。”
说完,两人看向花明净,她微垂下眼不置可否,转头看向黄怀灵。
执念,那他就是在骗自己了。
这时爬进地里的盅母重新露面,又爬上的黄怀灵的身上重新吸血,黄怀灵再次进入无意识中。
而这一停歇,他们明显感到了子蛊对于火乾坤好像也没那么忌惮了,争先恐后的上前。
墨子渊用火乾坤攻击了一排的子蛊,后面却立刻补上了,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忌惮了,他立刻反应道:“糟了,恐怕蛊母现在吸食了黄怀灵的太多精血有了意识,好像知道了火乾坤是不能长久使用的。”
花明净一惊,这蛊母的竟已经开始有灵识了。
被火乾坤烧的翻肚蛊虫尸体又突然起死回生了般,全部苏醒了过来把他们围了起来。
三个人背靠背不断的烧着靠近的蛊虫群,它们却根本不咱的前队塌后队补,将他们死死的困住的,而作为召法人花明净身上的火毒也最先发作,现下每一击施法都一次比一次弱,脉络气海中皆都炙热异常,影响着她灵力控制,手中的火乾坤每每发出总是不受控制的爆动,险些伤了沈临愿他们,并且她感觉意识也有些不清醒,强烈的杀意冒上心头。
糟了!火毒现在在吞没自己意识,要是火毒攻心杀戮上来就控制不了,要赶快停止!她收手转出花型剔出火乾坤,停止火毒再蔓延。
召术人一停,沈临愿他们的使法能力也停下,现在面地这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用剑刃双手对抗,面对这么多,他们的场面一下陷入了绝境。
“将黄怀灵等人一众拿下!”
正等他们接受死期到至,一声女声出现,花明净抬头看去。
徐如烟率领着一众人如同大将出现般赶到,手上握着一个玉瓶,骑马跃起挥洒后,蛊虫军中发出一阵嘶鸣声,一片一片的翻肚而躺。
“除蛊母,活抓黄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