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唐淼问完,贺啸转头看向了她。
这是上一次,唐淼想要报答他时,询问过的他的问题。唐淼再次问了出来,像是第一次问一样,等待着他的回答。
“蛋挞。”贺啸道。
唐淼眼睛动了动。
她看着贺啸,眼中已经带了笑,她和贺啸道:“我第二次给你做的是玛德琳。”
唐淼说完,贺啸说:“也可以。”
说罢,贺啸又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你现在受了伤,不用着急做。”
“伤好了再做也一样。”贺啸道。
贺啸说完,唐淼笑了一下。
两人说话的功夫,贺啸已经把冰块装进冰袋。他拿了冰袋来到唐淼身边,把冰袋递给她,道:“就在这儿敷吧。”
唐淼腿脚不利索,回家也是折腾,不如直接在这儿敷完,还省下要还贺啸冰袋的麻烦。
贺啸说完,唐淼就应了一声,她拿过了冰袋,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踝扭伤的位置,将冰袋往上放了上去。
唐淼伤的位置是右脚脚踝,扭伤后肿胀的地方在脚踝的外侧。唐淼坐在沙发上,拿了冰袋朝着肿胀的位置冰敷时,俯下了身去。但是沙发的高度不对,她俯身这样敷的时候,冰袋怎么也对不准扭伤的位置。
她的动作因为两三次都对不上位置而变得笨拙了起来,贺啸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儿后,道:“我来吧。”
贺啸说完,唐淼抬头看了他一眼。
贺啸说着的功夫,就已经拿过了唐淼手中的冰袋。拿过来后,他单膝蹲在了唐淼的身前,一只手托起了她的脚踝。
男人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脚腕给握过来。他掌心的温度伴随着这个握住的动作,透过细腻的脚踝皮肤传递到了里面,唐淼低头看着蹲在他身前的贺啸,下一秒,唐淼叫了一声。
“啊。”
女人这一声叫得很轻,就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气声,但是同时牵动了声带,带出些温热与清甜。
唐淼叫完,贺啸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了她。
脚踝处刚才冰袋贴合的位置依然寒凉刺骨,唐淼低头对上贺啸看过来的目光,眼中有些紧张。
“有些凉。”
单纯直接突然把冰块贴在身上,都是会觉得不适的。而唐淼肿胀的位置,因为肿胀,皮肤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的体温要高,也更细腻。刚才贺啸拿了冰袋直接敷压了上来,奇怪的感觉让唐淼没忍住叫了一声。
听了唐淼的话,贺啸没说什么,他低下头道:“忍一忍。”
贺啸兀自低下头去,继续冰敷了起来。唐淼低头看着他,应了一声。
“好。”
唐淼没再出声。
贺啸以前玩儿过一段时间的滑板,对于处理扭伤有一定的经验。在给唐淼冰敷完以后,贺啸又给她喷了药。等贺啸给她处理完,唐淼已经不怎么觉得疼了。
脚踝的事情结束,唐淼也该起身和贺啸告别了。
她今天确实是要好好感谢贺啸的,帮了她很大的忙。而贺啸今天跟她说的话,也让她也不用再忌惮她对他的报答,她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报答他了。
不过贺啸也说让她先养伤,要做什么甜点给他也可以以后再做,反正两人一直都是邻居。
唐淼今天非常开心。
虽然贺啸说他们还不算朋友,但能有贺啸这样的邻居,能跟他保持简单的来往,这已经让唐淼非常安心了。
在一个新的地方,没有朋友和家人,好的邻居能够让人有一定的安定感。
今天晚上,贺啸给了她这些安定感。
就这样,处理完伤口,唐淼和贺啸道了晚安,离开了她的家。
唐淼虽然处理过了伤口,不算太疼,但要恢复正常走路还是很困难的。只是他家到她家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唐淼没有让贺啸送。
贺啸也没坚持,只跟在她身后和她一同走到门口。在门口唐淼和他又说了一声“晚安”,而后开门回了家。
看到唐淼家的家门关闭,贺啸收回目光,也回到了家里来。
家里的灯依然开着,玄关正对着客厅,客厅正对着落地窗。落地窗外,夜空漆黑,空旷而渺远。
贺啸望着远处落地窗外的夜空,望了一会儿后,目光回落,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上,刚被坐过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拆封的喷药的包装,还有冰袋。贺啸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而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贺啸去洗了个澡。
夏日的闷热,让人身上都变得有些水汽的干涩。在用水冲洗过后,这种感觉才纾解了许多。贺啸洗完澡后,套了一条短裤,光裸着上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出来后,贺啸去冰箱拿了罐饮料,拆开后,走到了客厅连接着的开放式书房里。
贺啸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排练室里,另外一部分时间,就是在家里。而在家里的时候,除了睡觉之外,他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在书房。
家里的书房里,也算是小的排练室,房间里装修时专门做了隔音设备,所以即使弹琴,也不会露出多少声音去。
贺啸来到书房后,坐在了书桌后的椅子上,靠在了上面。
他要写歌。
今天晚上在排练室的时候,因为小彭说的事情,贺啸一直想着如何处理他和唐淼之间的关系,想到心烦意乱也没想出些什么来。现在他和唐淼的事情完美解决,他也不会被其他心思烦扰,刚好把在排练室里没有写完的歌写一写。
贺啸坐在椅子上,拿了纸笔,准备继续作曲。
他去过西北。关于那块土地,他在回来时也写了一些歌。西北的土地辽阔,安静,即使是只有沙漠与黄土的地方,也总能透过那干涸的泥土,看到它们在烈日下升腾起的勃勃生机。
西北不只是有沙漠黄土,还有险峻的地貌,有绿洲,有不同民族与风俗,是个包罗万象,无论怎么探索都探索不完的地方。
贺啸的脑海里,关于西北的画面一直在闪现,缤纷的色彩像是划过的彩虹,虚幻而快速,他怎么都抓不住。
贺啸拿着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最后,他放下笔,放弃了。
贺啸回了卧室。
贺啸家是两居室,除了书房外,就只有卧室这么一个房间。卧室很大,里面有沉甸甸的沉香的气息。贺啸回到卧室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贺啸从不失眠。
他睡觉的时间不多,一般都是疲惫的时候,才会回到卧室睡一觉。而一般回来睡觉,势必是马上睡着,醒来后精神会重归饱满。
贺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卧室里关着灯,关着窗帘,只能听到空调吹出的凉气的声音。
在闭上眼睛时,贺啸在书房时那杂乱的意识也重归平静,视野里一片黑暗。贺啸在这片黑暗中,慢慢睡去。
睡眠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在人的意识很清晰的同时,在松懈下来,朝着无意识慢慢靠拢。最后,有意识与无意识的边界慢慢模糊,等再次恢复意识,也已经是醒过来的时候。
贺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或许是姿势不对,他在床上又翻了个身。没过多久,刚才的姿势又变得不再舒服,贺啸重新平躺。
平躺下来后,贺啸宁静的意识也被稍稍带动起来了些,在他平静地平复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传来了一声声音。
“啊。”
女人带着气声的毫无防备的声音就这样在他意识中响起。
在她声音响起的那一秒,贺啸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