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苦命人1
“这其三就是验看尸体上的伤痕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安南指着王东来的后背擦伤:“你们仔细看看,死者后背的擦伤是什么形状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经安南这么一提醒,大家都认真的观察起来。
这么一细看,还真有些不一样。
这个擦伤着重在两侧肩胛骨部位,伤口有些渗血和周围红肿,还能看到仅剩下的一些皮组织向头部这个方向蜷缩。
“他这个伤是典型的生前伤。”
小六子有些迷惑:“生前伤?”
“对,生前伤。伤口渗血,红肿,皮组织蜷缩或外翻,这是生前受伤才会形成的反应。”
“人死后血液停止流动,皮肤组织失活,遭遇到大创伤时血液流出缓慢,不会像生前一样喷溅出来。”
安南起身观察周围环境,绕着林子的进出口瞧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这个尸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林子中。
若说死者是自己走过来或被人抬过来的,那他身上那么明显的擦伤又是怎么形成的?
就在安南思考的正入神时,偃月上前打断:“安姑娘,那个二狗子找到了,王东来的家眷也带回来了。”
安南拍拍偃月的肩膀,赞许道:“可以呀小伙子,给力的紧。”
“给力的紧是何意?”偃月瘫着脸,有些摸不着头脑。
抛开别的不说,这个安姑娘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又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呵……这个你不需要懂,不需要懂,就是夸你呢,夸你!”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那三位。”
安南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平时说习惯了,总是不经意的就冒出些现代用语。
……
……
还没进正屋,安南就听到里面传来细细密密的哭声。
哭声不大,却像春日午后的小雨一样极能拨动人的心弦。
安南抬步踏入屋内。
这是一间极为简易的厅堂,几个木凳子,正中放了一张瘸了腿的方桌,桌腿垫着木头块儿。
除此之外,房中没有任何装饰。
一个头上包着布块的妇女正低头啜泣,身上穿着缝缝补补的旧布袄,把这个家衬的更为贫寒。
她旁边站着一位妙龄少女,这大约就是被王东来用来抵债的女儿王燕了。
安南正打算开口询问,厅堂另一头飞身扑过来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
那人边扑边拉着哭腔,哭声尖锐,有些刺耳。
安南眼疾手快一个转身躲避开。
“呜呜……大人啊,小人是冤枉的,小人就是听说春风楼新来了个极妖艳的姑娘,想约王东来一起去瞧个新鲜,大门开着,我就自己进去了,谁曾想在屋里没找到人。”
“他们家后院有一片橘子林,是他婆娘种来卖钱的,我就想着不如去他们家后院林子里摘几个橘子尝尝味儿。”
“呜呜……大老远的小人就看见地上躺着个人,还以为是王东来那货又喝醉了,就想上前去叫醒他,免得生了风寒。”
“等小人走进一看,我的个妈呀,王东来就躺在那一大滩血里,呜呜……差点没吓死小人,那血,鲜红鲜红的,一大片啊……”
“呜呜……大人啊,王东来不是小人杀的,你们抓错人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春风楼的姑娘要养,你们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安南无语扶额,在场的人也被二狗子的一身行头晃的眼痛,花花绿绿的拼接袍,看着格外辣眼睛。
就连王张氏母女也被他这嘹亮的嚎叫给惊的抬起头来。
抬脚踹了踹二狗子,安南低声道:“行了行了,别嚎了昂,再嚎就把你送去吃牢饭。”
似是受到这句话的惊吓,二狗子飞快的闭上了嘴,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偷看面前的人几眼。
这时王张氏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拉着女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安南一行人面前。
“民妇王张氏见过各位老爷。”
说完就要磕头,安南见状立即伸手拦住了她。
心里腹诽,古人这动不动就下跪的繁文缛节可真讨厌,这一跪她得折多少阳寿啊。
“夫人起来回话吧,实在不必如此。”
示意小六子帮忙扶起王张氏后,安南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夫人与王东来成亲有多少年了?可曾知道他与何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