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失算

挂着引诱剂的降落伞飘飘悠悠，随风在空中做着不规则的弧线运动，眼看已经飞到了广场的边缘，跟原本设计的广场中心的目标越来越远。

不过就在降落伞即将飞出广场的一瞬间，其中一架直升机两侧的电磁机枪微微一动，空中有微弱的光芒飞速闪过，降落伞被空气胀满的伞面立刻破开了几个洞，顺着这几个洞，伞面飞快地撕裂开来，成了一条条的破布，在空中随风摇曳。

降落伞的升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装满了引诱剂的罐子像一块石头一样，急坠而下，总算没有飞出广场的范围。

灵儿寒着一张脸，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显摆一下自己设计的战术，没想到第一步就差点弄出乌龙，引诱剂跑到广场外面，在复杂的地形中，云爆弹的杀伤力虽然还在，不过也更容易引起火灾，战利品也很难收集。

幸好他们做了补救，不过同样很凶险，因为一旦电磁子弹击中罐子，高超音速的巨大压力，会使整个罐子当场爆炸，要知道那可是在一百多米的高空，引诱剂扩散开来，甚至可能形成气雾，那么分布范围就会很大，根本不可能把丧尸聚集到一个狭小的范围中来，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的好处。

幸好所有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引诱剂如预料一样直接坠落到地上，一个小小的机关直接弹射开，把为数不少的引诱剂喷发出来，雨滴一样落得到处都是，把那种明明人类闻不到，丧尸却趋之若鹜的味道扩散出去。

几乎在引诱剂喷发出去的下一刻，最多不超过几十秒钟，静谧被直接打破，巨大的声浪从主动式摄像头的拾音孔传了进来，经过光电转换，从光缆中直接传递到主脑里面，然后还原成完全保真的声音，在基地里面播放出来，让人不禁有捂住耳朵的冲动。

就跟触发了一个什么开关一样，原本空空荡荡，看不到多少丧尸影子的广场周边，陡然间冒出了无数的人头，引诱剂的效果实在强烈，它们出现时候根本顾不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原本还会绕一下，此时却根本不管了，直接那么闯了过去，或掀翻，或冲撞，那些广场附近的关门很晚的小商铺，就算出事以后也能保持完整的玻璃门户，顿时四分五裂。

小门小户，终究用不起价格高昂的钢化玻璃，普通的平板玻璃，就算加了厚度，也难以挡住丧尸们不要命的撞击。

清脆响亮的玻璃破碎声音过后，门扇上只留下一道道人形的轮廓，如蜘蛛网一样的玻璃碎裂痕迹蔓延了整个门口，无数尖利的玻璃碴，仅仅被一点玻璃胶粘着，在空气中左右摇摆，摇摇欲坠。

不光是这些，那些留在街对面，离得较远的丧尸们，更是踩着障碍物一样的失事汽车，直接从上面跑了过来，原本就已经破损变形的车身，更是多了无数的脚印，发出擂鼓一样的咚咚声响。

这种反应如同潮水一样，飞快地蔓延开来，最先面的丧尸群还没有到达广场的边缘，如今广场里面至于几只离得较近的丧尸，它们就跟被食物诱惑的老鼠一样，一头扎在地面上引诱剂溅射形成的小点上。

伸出一条黑红色，变异的如同食肉生物一样，长出许多白色倒钩的舌头，拼命在地面上舔舐着，直到把地面一层浮土都舔舐得干干净净，再也闻不引诱剂的味道，才意犹未尽地朝着下一处扑了过去。

不过它们的独享根本没能持续多长的时间，大群的丧尸很快就蜂拥而至，如潮水一样，把它们推搡开来，自己占据这个有利的位置。

不过它们甚至连低下头的机会都不存在，就被更后面的丧尸给排挤开，一会功夫，整片地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原本还能趴下去的丧尸，更是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踩在脚下，当成了人肉铺垫。

何止是它，所有在丧尸群中跌倒的，就没有一只可以重新站起来，它们可没有温良恭检让，维持秩序的想法，一心乱哄哄的，就想独吞那种引起它们绝大渴望的东西。

很快，整个广场都被挤得满满当当，而从外面过来的丧尸却跟本没有停止的迹象，疯了一样往中间在挤，连广场中央，被埋得极深，异常坚固的大型灯杆都被挤得微微晃动。

虽然连累着摄像头的图像也是晃动不止，却没有妨碍方文和灵儿看得目瞪口呆。

丧尸太多了，仿佛全世界的丧尸都集中在了这个小小的广场上，在摄像头可见的范围内，到处都是晃动的头颅，挨着挤着，除了几颗高大的石柱还有雕塑，所有的建筑都被它们给推倒，就跟地上铺了一层起伏的黑色地毯一样，正是它们许久未曾修剪的头发在飘动。

“总么会有这么多？”灵儿有些惊讶地问。

方文还是头一次见到灵儿出现这种表情，一直以来她对视成竹在胸地规划着基地的发展，并且布置自己的任务，让自己不止一次地冒险拼命，难得她也遇到了无法把握的事情。

“当然有这么多了！这附近正是S市人口最富集的区域之一，有全市最大的廉租房，再往外还有尚未完成改造的城乡结合部，大部分在城里混饭的农民工都会租住在这里，别看楼不高，其实每间房里至少能睡三四个人。而且你发现没有？丧尸这东西跟人一样，也是合群的，它们一般自觉或不自觉就会结成一队，一起行动，一旦有丧尸被引过来，也就意味着它们的同伴也会拉家带口地过来！”方文笑着说。

灵儿有些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你不早说？早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我会选一个更靠外的位置！”

我能说我也是刚想到的吗？方文不觉收起了得意，缩缩脑袋。

“不过这样也好，干脆来个一网打尽，为以后的行动省下不少麻烦。命令机群全体出动，使用云爆弹，进行全面轰炸，也不用局限在广场一地了，最多打扫战场麻烦一点！”没有搭理方文，灵儿考虑了一下，没有放弃，反而做出了另外一个全新的决断。

随着她的命令，十架大型直升机组成的机队开始两两一组，飞上天空，直接朝着战场的方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