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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四份婚约的异世界冒险 第60节

她看见他笑起来。

“你没猜错,是我做的。”

说话间,水流突然急促起来,海洋将魏丹程推向镜鸟,他也将人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独角鲸是我,光斑是我,光是我,泡沫是我,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

“这片海是我的化身。”他看着魏丹程,将手中突然出现的花朵递给她:“我即世界,你现在,正在我之中。”

作者有话说:

镜鸟,走了无数弯路(指执意要当陪嫁丫头搞多人游戏)后,终于成功走上了一条比较正常的赛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不定还有一更哦~

第70章

我即世界。

上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某部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当中, 其中的大反派将世界的重要与自己画上等号,于是主角们如果要与大反派开战,就相当于与整个世界开战。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

树木、车辆、建筑、甚至是空气, 你能看到或看不到的一切,只要存在与这个世界上,都可以受他人的指挥。她扶着镜鸟的手, 依然能够感受得到水的浮力——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水的浮力还是别的, 头发依然飘散在水幕之中,让人想起那些摇曳的海草, 但她却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水了。

从第一次在这里呼吸开始, 水的存在好像就已经越来越淡薄,到现在, 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水的存在。冰凉感依然在, 但这就像是在深秋的早晨不穿外套去晨跑一样,只会感到稍微的冷。

镜鸟听着她的讲解, 对于自己的定位有点不满意, 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魏丹程一下:“原来我是大反派啊。”

魏丹程捂住自己的脑袋嘿嘿笑:“打个比方嘛。”谁让你们两个的能力这么相似呢。

镜鸟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 但他总觉得就从魏丹程的描述而言,那位反派实在是蠢。掌握世界却还将眼镜放在单一个体的身上,掌握了世界还依然在使用最原始的方法是对敌, 整个作战就算使用本能都不可能输得如此难堪。

虽然明白这只不过是人类基于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文艺作品,就像是斯维瑟的故事书一样, 他们对于其中的内容没有实践甚至没有推演过, 再加上人类本身的生活太过无聊和乏味,日复一日, 实在缺乏血与火的淬炼, 因此在关于他们幻想出的能力使用上面总是缺乏实用性和操作性。

既然已经与整个世界合二为一, 整个世界都能为自己所用,控制它们就像在控制自己的手脚。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她仰着头问:“这样的能力应该很厉害吧,毕竟在这里你能掌控一切嘛。”

“确实很厉害的。”他说:“但是如果真的要发生战斗,如果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绝不会选择在星空海之中作战。能进入这里,就相当于进入了最柔软的内核,我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你。”

冰凉柔软的手指轻轻的点在魏丹程的颈侧,像一抔雪,冰得她瑟缩一下。镜鸟:“我能伤害你。”

手指顺着颈侧来到肩膀,并不真正出碰到她,但魏丹程却始终能感受得到指尖上萦绕的寒气。镜鸟牵起她的手腕。

“你也能伤害我。”

温暖的手掌在他的牵引下张开,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不太能够感受得到镜鸟的心跳,但心中却非常明确地知道,有什么、非常富有能量的东西,像矿石或者水晶,正在自己的手下。

“这个就是镜鸟的心脏吗?”魏丹程忍不住把动作放得更轻,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那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既然世界都是你,那你应该能把它藏得更深更好吧?”

是的。

它可以被隐藏在海的更深处,我会混淆你的感官,让你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判断,永远也无法找到它,哪怕它正在你的眼前也无法感知到它。

但我想把它给你看看。

这是最能让我受伤甚至毁灭的东西,但是......我想把它给你看看。

可是这样隐秘的话怎么能让人说得出口呢?每个字句都变得仿佛带上了热度,在这显得有些冰凉的海水之中更加烫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起了别的事情。

“你们的电影老是喜欢拍一些与世界为敌的故事。”他说:“那你知道,如果被世界所......与世界为友,那会怎么样吗?”

眷爱在舌尖转了个圈,到底没有说出口,更何况这个问题本来就不需要回答。镜鸟的身后哗啦腾起一头巨大的蓝鲸,它正不断向上游去,不断向上,在到达一个对于蓝鲸来说大约算是海面的高度,打开气孔。喷出的水流溅成了一道彩虹,魏丹程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都被淋上了一些水。

真神奇,我本来就在海里啊。

她想。

没有见过的花朵从小下开始向外扩散,一朵接一朵争先恐后,像一张巨大的地毯,不断有漂亮的小鱼啵啵啵的从鲜花地毯钻出来,亲昵的和魏丹程贴贴脸颊,然后快速游走。

“如果世界眷爱你。”镜鸟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想起,翅膀收拢过来时,她才发现原来她又变回了银蓝的大鸟,又将自己包裹在他的翅膀之中。他的声音又轻又缓:“他会用自己的一切来取悦你的。”

像是炸开了烟花,魏丹程觉得自己目不暇接,新奇的、美丽的、前所未有的画面一个接一个上演,美的冲击甚至叫人想要流泪。

镜鸟听见小魔女的声音,她因为激动有些颤抖,说:“赞美世界。”

他很想说,也许世界想要的并不是赞美,世界只是想要你也一样眷爱他。

曾经以神眷为荣的镜鸟,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曾受到神眷宛如诅咒。有时他不由得想,如果将一株生长于充足阳光下的植物突然封闭进漆黑的空间内,如果时间太长,它是否也会将曾经受到的阳光恩惠当做诅咒。尤其是当他知道,在薄薄的阻隔之外,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烈阳。

就算是植物,偶尔也会想象,也许下一秒,下一秒,这个漆黑的空间当中又会重新出现耀眼阳光。

“如果我永远都摆脱不了神的诅咒怎么办?”他看向魏丹程:“我该怎么养活的片刻的安宁呢?”

“不会的。”魏丹程无比笃定:“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镜鸟安静下来。他指着一片远处突然出现的沙丁鱼群,温声道:“是鱼群,要过去看看吗?”

小魔女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她立刻转过头去,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奔过去,但又及时刹住车,转头过来,雀跃的问他:“我可以吗?”

镜鸟点头。

他看着小魔女欢呼一声,也像一尾可爱的小鱼投入鱼群当中。

人类总是这样天真。

谢司岚说着“命运也束缚不了我”,凭着一腔天真的热血上天入地的解放了奴隶,现在魏丹程也是这样,一厢情愿的相信着就算他们不是对人类来说畸形的所有制,也依然能够够保持非常友好的关系。她小看了神眷生物写进骨头的本能,也高看了镜鸟自己的意愿,就算她一直努力的让两人的关系保持平等而友好,但从她义无反顾的走进黑泥,坚定的向他伸出手开始,一切就已经覆水难收。

镜鸟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

命运。

他突然觉得也许魏丹程就是自己命运般的主人,只可惜人类一贯以反抗命运作为最高艺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艺术家,谢司岚如此,魏丹程也是如此。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有可能一生都没有办法摆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空虚荒芜了,唯一认可的主人并不愿意将他收为附庸,他相信魏丹程会如她所说,用尽一切力量帮助他摆脱这种自诞生起便如影随形的桎梏,可是如果他本身就渴望桎梏,渴望被所有呢?

无解。

于是镜鸟沉默下来,他安静地注视着小魔女的背影,看着她好奇而谨慎的戳一戳水母,看着她雀跃的和小丑鱼一起游一段,看着她小心地和虎鲸握握手,摸一摸独角鲸的角。

那些都是我。镜鸟想。

我这样告诉她了,她也明明知道,可是在面对那些“我”的时候,依然像他们每一个都是单独个体那样,好奇又小心。

他看见魏丹程接受邀请,翻身骑在了一只硕大的棱皮龟身上,惊喜的向他猛烈的挥手。镜鸟感到自己正在缓慢地笑起来,由内到外,甚至已经穿透了他心中最浓重悲哀的那一部分。

那些都是我。他想。

明明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回应她的动作完全可以有其他的、更有效率、更出其不意的方式,但他依然选择了“这个自己”来回应。他举起手,也向她挥了挥。就算直到那水母是自己,那海龟是自己,他也依然对魏丹程说:“小心点。”

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厢情愿的,神明一厢情愿的喜爱金鱼,眷族一厢情愿的信仰神明,这些付出的感情都以一种他们并不想要的方式被回报,每个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就算不是现在,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要告诉你

我曾在天与海之间歌唱,歌声在漆黑的泥淖里掀起万丈巨浪,撕裂我的仇敌,雷与电都瑟瑟发抖

漆黑一片,雾与光都隔绝,直到我听见了风的声音

它像泡沫,像轻柔的歌,将我包裹

于是我跟随风走向光,当她离开,等待变得漫长,糖果也变得苦涩

我蜷缩起来,在星空的摇篮里,在闪烁的光斑中,想着什么时候风会再来

如果风再次眷顾,我会恳求她暂时停留,收下我寄出的信件

那不是想念和爱意,是装进信封的海色与云霞

请不要打开它

别让它像个可耻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镜鸟选手走上跑道!

镜鸟选手准备冲刺!

镜鸟选手退出跑道!

我们稍微发散一下思维噢,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要是镜鸟是最后赢家,就算他不当陪嫁丫头,恐怕也会有很多玩法

我即世界,整个世界都在取悦你的话,那真是......啧啧啧

昨天实在冲不动了,看看我今天能不能再次喜提双更!

第71章

沉浸式海洋馆体验实在让人不忍离开, 当然,听管理员说,这里不光是海洋馆, 还可以是很多,比如异世界物种讲解课堂,多元文化体验馆, 甚至只要他加强学习, 什么赛博朋克啊,克苏鲁啊, 各种各样的元素都可以给安排上。

当然, 要不是在阿晋,恐怕这片海还可以充满颜色的领域靠一靠, 毕竟这方面也算是教廷圣子的优良传统了(???), 加入小魔女有所需求的话,镜鸟相信他绝对会让她有一个相当难忘的体验, 整个世界都在取悦一个人, 这......怎么说, 这可是非常超过的体验了。

然而这是在阿晋,所以这一周的流动黄旗就先寄放在别处吧。

能够使用魔法的领域仅限于阳台,魏丹程从阳台的地板里探出头来, 看着笼罩着自己的水波因为她的动作一圈一圈荡漾开,手一撑从里面爬上来。毛绒的触感在身后, 魏丹程刚想回头去和对方分享一下她的奇妙体验——虽然知道就是对方给了她这样的体验, 但她就是想要和镜鸟说——却发现镜鸟突然离开了她。

翅膀拍打的声音之后,收敛了身形的镜鸟重新落在了鸟架子上。他并不排斥这个曾经的牢笼, 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这是个牢笼, 铁链子也只不过就是一条铁质的链条, 没有任何束缚的作用,真正有威慑力的束缚是谢司岚本人。

现在他重新降落在上面,看起来有金刚鹦鹉那么大小,这个体型让那个小架子看起来都有点过于狭窄了,银蓝的尾羽还没有收回去,长长的垂落在地上,投出两份缱绻的意味。这一次的变幻似乎不太成功,魏丹程发现他不仅没有收回尾羽,甚至连飞羽都还是耀眼的银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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