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伏诛
“你去死吧……”
云飞帆不惧恐吓,他一声怒吼,再挤手指血,迅速画成一个封印,“啪”压在它天灵盖上。
“嗷……”
仕女疯狂扭曲,作垂死挣扎和嘶吼。
“嘭……嘭……”
窗户玻璃炸开,窗帘乱舞,整栋别墅的灯忽明忽灭,房间里一片凌乱,仿佛受过飓风袭击。
云飞帆脸色苍白,喘着粗气,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但是他不敢松手。因为他担心自己一旦松手,不仅将前功尽弃,可能还危及欧琴性命。
一人一魔,拼死相博。
“轰隆……”
天顶突然一声惊雷,仕女妖气随之一滞,挣扎动作出现疲态。
此消彼长,云飞帆血印红芒大盛,终将仕女吞没。
“忽……”
墙上的仕女图无火自燃,瞬间烧成灰烬。
万里之外的飞鸟国,一座阴森殿宇的高台上,一盏原本就灯火微弱的长明灯无风自灭。
终于成功了!云飞帆松口气,精气神跟着松懈,顿时整个人如一摊软泥。
“云飞帆,云飞帆……”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江雪呼唤自己的名字,她还轻轻拍打自己的脸。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江雪母女俩焦急的脸。
“阿姨,江总……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就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母女俩联手将他扶起。欧琴也顾不上避嫌了,让他躺自己床上休息,只是换上新床单。
“孩子,你辛苦了。阿姨感谢你。你先休息,阿姨去给你煲最补的汤。”
她爱怜地抚摸云飞帆额头,满溢的慈爱,让云飞帆一阵恍惚。
那是他梦里曾经出现过千百次,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母爱。
他望着欧琴,差点喊出一声“妈妈”。
他眼角悄悄湿润,因为怕引起尴尬,便强笑道:
“阿姨,谢谢你。”
“不谢,不谢……雪儿,你好好照顾飞帆,我去煲汤。”
欧琴悄悄推一把江雪,还使上眼神。
那意思,地球人都能看明白,落入云飞帆眼里,却让他感觉既好笑,又无奈。
“江总,我这个挡箭牌估计迟早要转正了,嘿嘿……”
欧琴前脚刚离开,他就幸灾乐祸地傻笑。
江雪眼神一凝,俏雪含霜。
“很好笑吗?”
云飞帆表情一僵,笑容好象被胶水粘住,僵在脸上。
他一时得意忘形,忘记自己老板不紧不靠谱,还不喜欢开玩笑,犹其是不能开她的玩笑。
“你能讲讲你家与徐家之间的事情吗?”
为避免老板恼羞成怒而扣自己工资,他果断切入正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煞气之源找着了,但它并不是真正的“根”。
真“根”是在给仕女图种煞的人。
云飞帆虽然第一时间排除了李翠香的嫌疑,但是作为送画人,她必然是其中的重要线索。
“我家与徐家……”
江雪陷入沉思,然后缓缓道来。
“江家与徐家,在爷爷辈就关系非浅。我们两家都本非东城土著,而是先后从京都迁入。”
京都是神州首城,龙渊之地。
它向来是神州其他省份的人心心念念,削尖脑袋想钻进去的朝圣之地,而江,徐两家老爷子却反其道而行,让云飞帆心生疑惑。
江雪似乎秒懂,说道:
“他们其实并不真心想离开京都,迁居东城。虽然东城在神州也并非籍籍无名之地,相反它在全世界都有一定知名度。”
“但是,与京都相比,它仍然是乡下小镇。”
“除了脑子进水的人才会舍弃京都,来东城定居。”
“当然,有一种人例外。”
“哪种人?”
“豪门弃子。”
“………”
云飞帆表示没听懂。寒门学子他听说过,豪门弃子是什么玩艺?
“候门一入深似海。”
“最是无情帝王家。”
“并不是轻飘飘的两句诗,而是候门,帝王之家血与泪的真实写照……”
江雪不理会他的疑惑,继续叙述。
“我爷爷本是京都六大豪门之一江家的子孙,可惜他父母早亡。因为他是谪传,所以得到他奶奶庇护,不然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未知数。”
“但是,也正因为他是谪传,所以遭受来自家族内部的排挤,最终败下阵来,他奶奶去世之后,他就被驱逐出京都,下放到东城。”
云飞帆第一回听豪门恩怨。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
他越听越有兴趣。
“当然,家族并不会使用‘驱逐’,‘下放’字眼,而是‘外放历练’,并且许诺只要他们完成历练,就可以回归京都。”
“他们评判完成历练的标准是什么?”
云飞帆插话。
“离京前,家族提供10000万资金,作为‘历练’起步基金,直到完成10亿资金积累,就算历练完成。”
“届时家族不仅将同意他回京,还给予相应的职位。”
云飞帆咋舌。
1000万换取10个亿,最终得到的还只是一个名份,豪门的脑回路果然够澎湃!
“你爷爷没成功?”
江雪甩他一大白眼。
如果成功了,他们一家还会呆在东城吗?
东城有矿,还是有印钞厂?
“其实爷爷从离京那天开始,他就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再会有机会踏入京都江家的大门了。”
“奈何我奶奶信以为真,心心念念着重回京城。爷爷心里也堵着一口气,所以在东城落脚后他就开始创业。”
“那时候,我爸爸才10岁,伯伯15岁。”
“创业艰难,但是爷爷凭借自己过人天赋,以1000万作为启动资金,寻找市场,开拓人脉,最先成立了艾丽斯公司。”
“然后,渐渐以艾丽斯公司为中心,向其他产业辐射。经过多年努力,爷爷资产已经达8亿之多,与10亿仅咫尺之遥。”
“奶奶重回京城的愿望更加强烈了,爷爷郁积在心的那口气,也将得到释放……”
江雪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些戚然。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场投资失败,将东城江家打回原形,爷爷多年心血随之东流。受此打击,爷爷本来就心情抑郁。”
“而奶奶,眼看希望落空,却根本不去寻找原因,不去安慰爷爷,反而撒泼哭闹,骂爷爷废物,闹着要离婚。那时候,他们已经年近50岁,离什么婚?”
“爷爷事业失败,又家有悍妻,最终没扛住,一病不起……”
“那年,我4岁……”
江雪黯然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