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章 朱空相的猜想
望天涯又发着红光向天炎飞去,船舱里五个人围着依然昏睡的陆全坐着,只是西门流和其它四人不一样,他刚刚服下一颗朱空相的丹药,正在炼化。
“我只能延长他三天的平稳,过了三天,他的窍穴还会继续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听说过。”唐吉有点亢奋,这么离奇的身体状况他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试验品真是难得。他已经将陆全身体每寸每分都查了个透,他的气已经在陆全经脉中走了七八次,但就是无法找到窍穴爆裂的原因,这反而让他更兴奋。
“真是奇怪,元气还顺着气息慢慢进入身体,这说明经脉完全正常,气海也没有多少异常,窍穴中的元气也没有见到多少增加,为什么不断膨胀。用生命符文试着调节也没有一丝作用,这真是想不通。”车行早也尝试过几次。
祝山说:“据老牛说,于胜根本都没有碰他一下,所有的法力都打在飞剑上,但陆全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种伤不可能是自杀能造成的,一个炼气境自杀未遂,连车老哥都解决不了,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祝山说完看向朱空相问:“朱师侄,你一直没有说话,但看你神态好像有什么发现,你如果真有什么发现,现在不妨说出来。”
朱空相神态有点凝重,他刚刚听到祝山的话后,才把心神从陆全的窍穴中抽离。朱空相略作思考后说:“我确实有点发现,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通。”
其他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后,祝山说:“朱师侄有什么就快说,想不通的大家一起想。”
朱空相终于开口说:“两位老祖是知道的,我修行魂引法有点效果。”
车行早笑道:“你太谦虚了,你那不叫有点效果,那叫大成,我天炎百万年来,能把魂引法修炼到你这程度的,我相信还没有过。”
朱空相被车行早这么一夸后,也笑了起来,这一笑后朱空相本来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他接着说:“我刚才检查陆全剩下的窍穴,发现每个窍穴中都有一丝魂力,这魂力虽然只有微不可查的一丝,但这丝魂力质量极高,远超过我。就因为这个,我才感到想不通。”
朱空相这么说,三人都点了点头,要知道这魂引法在天炎百万年,百万年来能修炼出个一二的少之又少,像朱空相那样将魂力用于实际的只有他一个而已,而现在陆全窍穴中有强于朱空相的魂力,这就让人费解了。
在场的几人都活了几千几万年,顿时脑海里有了几种可能,第一种陆全是个修炼魂力的天才,按陆全现在的年龄不过三十六七,十一岁修炼起最多修炼了二十年魂引法,而朱空相可是修炼了二千来年。
“陆全修炼过魂引法,但没有成功,他的资料中有这一项,这是他刚刚炼气时门派检查弟子天赋时,做调查的结论。我想到的是,陆全的飞剑能力是从四季山脉那个山洞出来后开始的,说不定他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事,而他却没有感觉。”唐吉说。
车行早摇摇头说:“山洞是云剑门那个无尘的金丹留下的,无尘有多少本事我们几个老祖都知道,他没多大本事。”
祝山说:“也难说,当时他被尸族的强者追进了四季山脉,后来就全无音信,再得到消息就是几千年后,不过山洞里没有他的尸体,说不定他遇见尸族强者后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或者是那个尸族留下来的异常。”
车行早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那第一代尸族传说真是死者尸体然后再生而成,说不定真有可能天生就魂力强大。”
朱空相说:“其实陆全的飞剑能力是有迹可寻的,他炼气三境后控制飞剑就变成特别厉害,在天炎同境弟子中可说是稳据第一。陆全那个时候控制飞剑的时间已经达到半个多时辰,而其他人最多只能出三剑。而从四季山脉中出来后飞剑的变异,那只能说是一次飞跃。”
朱空相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其他人都知道了什么意思,陆全的飞剑能力是一贯的,是从低一路走到高,而不是突然出现的能力。
朱空相继续说:“如果陆全身上的魂力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为什么自己修炼出来的能力现在会想着毁灭自身?”
祝山马上接口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就像刚才小唐小朱说的,窍穴中元气根本不足以使其膨胀到爆,而窍穴中只有那一丝查无可查的魂力却能撑爆它,只能说明这丝魂力来自于外人,有可能是想害他的人。”
唐吉有点疑惑道:“但是现在这个修行界,谁有这个能力?魂力这东西,只是说说,若非朱空相在炼制丹炉等一系列法器时,具象了魂力,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个东西。”
朱空相说:“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不见得其它世界没有,百万年前那冲进蓝星中的碎块中,具体有多少我们不了解的东西,谁知道呢?”
三人不相信的摇头,要是那片碎片带来的,要出现早就出现了。
朱空相说:“两位老祖可能不相信,但我说句托大的话,要说魂力这一项,在蓝星这个修行世界,除我外没人能达到具象这个高度。而陆全窍穴中的魂力明显超过了我,所以我只能这么想,它来自于其它世界,而现在最能怀疑的就是那颗外来星球,那星球本体离我们太远,所以只能来自于冲进蓝星内部的巨大碎片。”
祝山车行早两人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但却找不出其它思路。
唐吉这时突然说:“唉,我们想这么多有什么用,现在最关键是用什么方法把这小子救回来,他要是成了一个半先天,使不了飞剑,那对门派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朱空相说:“我之所以要说刚才那些话,就是想告诉大家,我有一个打算,我用魂引法有八成机会吸收那些窍穴中的魂力,但吸收那品质比我还高的魂力,会有什么结果我无法判断,说不定我也像陆全一样被控制了。”
车行早这时很急切问:“你说什么?你是说陆全被人控制了?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朱空相看向另两人,只见祝山和唐吉两人的表情也表达了同样的疑问。
“大家都看过陆全资料,从他入门第一天起,除了正常的吃饭修行,只要是超出这个范围的事,资料中都有,他的性格本就是一个宅在院中的苦修,他第一次进四季山脉与妖兽只打了十多招后,就放弃了任务直接回门派,接受了扣除门派贡献的处罚。所以他不是一个愿意与人为敌,更不喜欢杀戮的人。而现在大家看看,他杀了多少人,西门老祖说他四处追杀支离山修士,这就是他被人控制的依据。”朱空相说完停了一下,看三人半信半疑于是又说:“还有一点就是,陆全的飞剑被打碎后,他的窍穴就爆了,说明他的飞剑与窍穴中的魂力有关系,或者说是连成一体的。飞剑碎后窍穴中的魂力就暴动了。”
对朱空相这个判断,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我吸收了这几丝魂力,会不会像陆全一样被控制,当然不会是现在,说不定是在很久以后,几百年几千年也说不定。”
朱空相的实力强大,要想控制他着实不易,但他这么说后,三人马上了解他的意思,这能控制人的魂力有可能是可以成长的。
车行早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对朱空相说:“这一切全由你自己定,我相信你自有判断。”
若论朱空相在天炎的重要性,车行早自然是不想他冒险的,只是朱空相说出那些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打算冒险一试,而朱空相想试,自然是吸收那魂力后应该对他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谁会去冒险?至于魂力这东西,大家都不懂,无法给朱空相什么建议,所以车行早很干脆的把一切关给朱空相。
朱空相听完也不再多想,双目一闭运行魂引法。
车行早祝山唐吉三人看着朱空相,但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朱空相身上没有一丝法力流露出来,就像一个普通人自然的坐在面前。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摇头,这魂力确实是无形无质,就算元婴大能也感应不到一丝。
三个修行界的高层就这么干等着,过了半个时辰后,只见朱空相一睁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唐吉第一时间放出一丝气流进入陆全的经脉,找到了还完好的窍穴,果然那几个窍穴不再暴动,他收回自己先前那一丝稳定窍穴的力量,又等了一下,窍穴依然还稳定如常,唐吉心情却有点波动。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炼气小辈的伤势无能为力,却被朱空相治好了。
雷生拉弓搭箭瞄准,箭如流星正中百米外的靶心,箭尖深入一分有余,这个深度已经完全能穿透敌人的心脏。箭靶是专用的,强度至少相当于七层真气境加强防御后的身体。从鲁难送给他这把弓后,雷生一共练了三天,看来自己比较合适这种方式,比如自己小时候就扔石头特别准确,现在弓箭又随便练练就百发百中。这种可以破真气的箭,也需要真气的引动,不过只需要在身体经脉内运行很短一段距离,这很适合雷生。要是那些拳招,刀招的真气运行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自己就不至于只能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了。
雷生几天前就打算和鲁难一起走了,但那天突然出了事,不知是那位修士受了重伤,整个天炎的丹师都集中去救治,同时天炎封闭了山门,只进不出。
田樱还好,她还在学习炼丹。雷生和鲁难却有点急,再不出发,就很可能赶不上万里外的飞船了。
终于在一道红光回到天炎峰后,天炎的山门大开了。
雷生又去田樱学习炼丹的地方打听了一下,知道田樱没有十天半月还无法出来,留下了一些送给田樱的东西后,雷生准备离山,他不打算去向朱空相道别,因为这一切早已经定下。
眼看着雷生将包都打好了,楚琴着急的四处打听天炎发生了什么事,终于在雷生离开自己洞府不久,她神奇的打听到一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她顿时喜出望外。
雷生听完楚琴的话,很震惊,第一是消息是关于陆全,原来那天重伤的是他。第二是楚琴这个人脉关系很差的人为什么会知道。不用说这是有人不想他离开,故意告诉她的。
鲁难见到了雷生后独自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有点恍惚,我没想要他的命啊,我只是想恶心恶心他,这人怎么就会真去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我不是也一直想杀了水长清吗?陆全和那个女人是真有关系,而我呢?嗯嗯嗯,从这点可以看出来,雷生的朋友都是一样的人啊,为了女人一怒出剑。鲁难如是想着,快速飞离天炎,难说什么时候天炎又要闭山门。
天炎外院最边沿的地方有一片荒地,今天这里集中了三四百人,年龄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最小的不过十一二岁。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各异,年纪越大的人表情越是不甘,不舍,那些十一二岁的孩子却有不少人显出了盼望,开心的表情。
这是天炎每年一度的遣徒时间到了,在天炎那些接近六十依然无法突破炼气的弟子,各大王国花钱培养并自愿离开的贵族,还有就是培养了几年始终无法遵守天炎规则的幼童,都在这一天同时离开天炎。
林子安和黄源是同一批是进入天炎的真气弟子,两人同岁,今年都是四十七,两人天赋相同,都是九脉,境界也是一样,都开了十七个窍穴,就差一个窍穴就达到真气圆满。可就是这最后一个窍穴,两人都花了十一年,依然没有突破。十一年来,每天引气入体,每天压缩真气,虽然依然感觉到修行有进展,但看向前路却漫漫无期。要想突破最后一个窍穴,看来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服用破窍丹,但在天炎服用破窍丹就是大罪,那就是终身在天炎服牢役的下场。
“林兄,怎么没有看到苗雄?难道他又留下了?”黄源用压得很低的声音问紧挨着的林子安。
林子安满脸阴沉,黑如锅底。他和黄源虽然修行速度已经很慢,但两人都四十七岁,离六十岁还有十多年,若五年内突破第十八窍穴,那么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光荣的炼气修士。可前几天苗雄来找他们两人,一番言语之下,林子安和黄源竟然动心了,一百万天炎制造的银币啊,大家的破窍丹和破天丹都有了,三人虽然现在修行速度慢似龟爬,但到底都是九脉天赋,那些比他们天赋低的修行都能靠两种丹突破并成为炼气修士,他们自然更容易。
“没看到雷生还说得过去,他地位超然,自然不用在这里集中,但苗雄没有那特殊地位,他现在还没有来,无疑只有一条,他临时反悔了。”林子安声音同样的低,但却透露出难以压抑的愤怒。
黄源双眼一眯,恨恨道:“看来是被他坑了,这口气我一定要出,我决定了,我就在山门口守着他,等他出来弄死他。”
林子安也恨声说:“我也一样,他已经五十六岁,要不是那个炼气修士保他,他早被赶出山门了。这一次估计也是那个炼气修士帮了他,要不然他已经报名离山,怎么可能又能留下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不杀他恨意难消。”
两人眼睛对望,这一对望就算到时有谁想打退堂鼓,为了脸面也要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