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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玩具

还沉浸在餐单内容和照片景象中的李石真,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眼前的少女已是泪至腮边。

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从未看见这样的冯紫璇,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应该是充满了故事的女孩。

她那看似洒脱的外表下,虽然藏着些许脆弱,但她仍旧是充满智慧与理性的女人,不应该拥有特别巨大的情绪起伏。

而此时的她是那样的脆弱,像是幼稚的孩子被夺走了心爱的玩具,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她能做的就只是无声的哭泣。

少女怀中的小女孩看到妈妈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她有些感到了茫然,下意识的轻轻伸出了小手,试图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滴,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会这样悲伤,但她知道妈妈此时并不开心,所以她也不开心了。

于是,这辆正在以一种未知方式前行的老旧火车,突然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没有任何预兆的,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这辆车向外散发着。

四周空空如也的地方,开始不断出现褶皱变形,如同碎裂冰块上的裂纹般,周围所有的物质存在和非物质存在都开始不规则的扭曲起来。

只见那名列车员还未等车门彻底打开就急忙的跳了出来,它左手摘下了自己不知道戴在什么上的帽子,右手向自己的衣领里面伸去。

一柄精致的老旧英伦风长柄黑伞,就被它从并不算宽大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随手被它夹在了左手边的腋下处。

接着它又继续掏出一个空的玻璃制香槟酒瓶,被它握在右手手心处。

算上摘下的帽子,他此时已经拥有了三件物品,但他还是在犹豫了一番后,又向衣领里面再次探去。

这次它掏出了一个空心的水晶球,它底座是完全漆黑的,像是一整块的黑曜石,底座表面还雕刻着一些奇异的花纹,球体部分是透亮的玻璃制品,底部还铺满了像是塑料做成的雪花,像极了一件儿童玩具。

古老与低沉的未知声音响起,黑色的液体从列车员的无头衣领处,开始向着四外圈涌出。

那些液体流淌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追上了那些细密的裂纹,然后扩散开去。

而那柄黑色的打伞,在此时突然漂浮而起,自动打开。

这一刻,光亮像是被下达驱逐的命令般,没由来的都消失了。

四周变成了黑暗在主宰着一切,如同突然有什么存在用黑色幕布瞬间把这一片空间包裹住一样,没有光,没有感知,只有无尽的黑暗。

帽子和酒瓶在被列车员抛出去的刹那,就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迅速膨胀着。

巨大的宽沿礼帽笼罩在了黑暗中的火车上,然后直接钻进了玻璃酒瓶中。

列车员现在相对于这个酒瓶来说,已经无比渺小了。

宽边的礼帽在罩住火车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巨大了,但被收入瓶中后,就突然间变小了,像是一个两岁孩童的玩具帽子一般。

而列车员就这么背靠着巨大酒瓶的外壁,白色手套里仍旧紧握着,那个透明的半成品水晶球,静静的站在哪里。

因为它没有头,没法光从外表上看此刻的它,是否有人类所谓的情绪存在,但从他那就紧紧贴合着玻璃瓶的样子,也能够看出它有些许的紧张,如果它有这种情绪的话。

四周空洞且黑暗,未知的低语声已经停止了,但寂静的空间里却还是不时的传来轻微的,像是燃烧柴火时迸发出火星的声音。

那是碎裂之声,那种无形的扭曲撕裂,并没有随着这一系列的措施而停滞,只是稍稍缓解了它扩散的速度。

而列车员似乎知道它并不能阻止面前一切的发生,对它来说,光是缓解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它甚至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它现在唯二能做的就是,必须确保自己有能够传递出消息的时间,还有就是默默祈祷事情最好不要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任何存在,能够承担起那样的后果。

车厢中的几人并不知道火车已经停止了行驶,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对于现在的李石真来说,面前哭泣的女人才是最大危险。

能困住一个男人的,通常都不是坚固的牢笼,而是女人的眼泪。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地么?我当然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了,你先不...不要哭了,好么。”

当初面对飞天水螅那种怪物,都能强装镇定的李石真,此刻极其扭捏的表现,声动诠释了慌张二字的含义。

现在的他,既想要为眼前的女孩擦去悲伤,又有些踟蹰不敢上前,生怕又惹出几行清泪来,到最后也只能是极尽温柔的说上两句宽慰的话罢了。

此时最睿智的当属陈鑫了,不愧是见过传说中的外籍佣兵,是个从枪林弹雨中,活过来的存在,只见他当机立断的就站了起来。

手足无措的李石真,顿时用崇拜的眼光看向了满脸义不容辞的陈鑫,他真没想到这个朋友能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站出来,为他排忧解难。

一向处变不惊,机敏过人的李石真,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着实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脑海中的知识面并没有覆盖到眼前这种情况,换句话说,他有点严重偏科,爱情这门学问,他交的都是白卷。

这时候的陈鑫本是面对着冯紫璇那边的,只见他极为笔挺的站起来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潇洒的转身。

然后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示意着李石真,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反手自己就蜷缩进了后面的一排座位上,把脑袋埋在靠窗的方向,只留给李石真一个宽阔的后背和圆润的臀部。

“......”

这是李石真内心真实的写照,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落水者跌落进了眼泪流成大海里。

他远远的看到了一块宽大的浮木,他以为碰见的是飘在海上的救命稻草,却没想到那浮木是个乌龟,见李石真在求救,一缩脖子,转身便跑,只留下一个软弱的溺水者!

“我我我...我其实很希望...希望...你能留下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做好朋友的。”

李石真只是呆呆盯着冯紫璇看,磕磕巴巴说出的第一句话,随后脑子一片空白的,又说出下一句话。

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冯紫璇,原本的泪只是小小的一缕,可在他说完第二句话之后,就变成了大滴大滴的泪珠了,她现在的那种悲伤,傻子都能看出来。

而还在她怀里的小女孩,这时候也不敢乱动,只能看着妈妈落下的泪,时不时的就滴在了她的身上,她幼小的眉头开始紧紧的皱起。

就在这时候,外面原本已经缓慢的扭曲褶皱,突然向前蹿出了一大截。

瓶子里的宽沿礼帽瞬间像是掉在地上的玻璃杯,被无形的虚空撕裂成了无数细小的,形状极其规则的碎片,然后被那些褶皱引起的裂缝吞噬殆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名的列车员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紧紧贴着瓶身的他,感觉到了瓶子于一瞬间的剧烈晃动着。

瓶中的礼帽消失后,开始显现出那辆小小的火车,虽然它还是看起来那么小,但此时的火车却在逐渐变大中,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的列车员极为突然的攥紧了手上的半成品水晶球,它所戴着的手套也因此而显现出纵横交错的纹路,如果可以与它交流,它肯定会向你好好解释紧张二字的含义。

当然现在的车里也有一个虽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同样非常紧张的人,他看到眼前的泪珠有决堤之势后,马上又接着说道:

“我...我的意思是...是...如果我们真的不在同一个世界,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的!“

”你...你等着我,我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真...真的么?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对么?”

冯紫璇勉强的止住了泪滴,哽咽的问出了声,然后就满脸期望的看向眼前,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

终于再次听到了少女的声音,李石真赶忙接着回答道:

“真的,一定会的,你就不要...不要哭了!”

他真的没有哄女孩这方面的任何知识,他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想办法看看肥皂剧,言情小说什么的,必须恶补一下相关知识,也不知道那些“教材”里有没有面前这款少女的例题供他参考。

“你真的没有骗我么?”少女又是梨花带雨的问道,大有回答不好,就哭个你死我活的隐形语气在其中。

冯紫璇怀中的小女孩,左看看,右看看,看样子是妈妈再向着爸爸在询问什么。

此刻的她似乎有些懂了,像是爸爸惹到了妈妈,她才会不高兴的,虽然她很惧怕爸爸,但是看到苦的如此伤心的妈妈,她也跟着有些气鼓鼓看向眼前的爸爸,无声的为妈妈助威。

“咔嚓”

列车员虽然没有耳朵,但他却真的听到了一声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

瓶子里的火车膨胀的速度突然变得迅猛起来,瓶身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一种铁刷子刷锅的声音开始不断的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刮着酒瓶的瓶身内壁。

列车员已经做好了随时使用半成品水晶球的准备了,但它还在赌,赌问题的根源能够得到解决,不到万不得已,它并不想要动用这个水晶球,似乎一旦使用了这个水晶球,就会有什么十分恐怖的禁忌发生。

“真的,真的,我发誓,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完全成空白状态的李石真十分少见,他一直都是睿智且冷静的,但自从遇见了面前的女孩开始,他似乎像是遇见了天生的克星一般。

所有的情绪,知识,聪明才智都被压的死死地,最恐怖的是他本身并不抗拒,反而还一直乐此不疲。

“好吧,那我就选择相信你一次。”

冯紫璇不愧是国服第一变脸王,就这么一瞬间,就从泪眼朦胧变成了阳光少女。

惹人怜爱的好看笑容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那在哭腔之后绽放的美丽,如同雨后的绚烂彩虹,让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李石真此时完全就是被那个被笑容俘虏的呆子,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

小女孩并不懂大人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母亲笑了,她也就跟着笑了,大眼睛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小小的月牙状。

外面不断颤抖的酒瓶突然停了下来,瓶中扩散的扭曲褶皱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靠着瓶身的列车员在感知到瓶子不在颤抖后,一直紧握的手松了开来,它就这么缓缓的贴着瓶身瘫坐在了漆黑的地面上。

它知道它赌对了。

已经停止颤动的酒瓶完成它能够做到的一切,就这么如同风吹过蒲公英一般的散落成了碎片,消失不见了。

列车员没有了依靠,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黑色地面上。

因为没有头,所以也没有面部一说,因为看不到面部,所以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物种,因为不知道它是什么物种,所以也不能就肯定的说它,就具有情绪这种属于人类的情感,但如果他要是个人类的话,估计三字经早就脱口而出了。

古老的无名低语再次响起,那些由固态黑色液体形成的地面又变成了液态状,开始流回列车员的衣领里。

老旧火车开始恢复它原本的大小,漆黑的苍穹同时也缓慢的收缩起来,再次变成了那把漆黑的大伞,并随着黑色液体一起流入了衣领。

当全部的黑色液体流回衣领后,列车员顺手把那个半成品的水晶球也同样扔了回去,然后就这么站了起来,径直的返回了车头处。

四周又恢复了正常的景色,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风景,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列车再度顺着莫名出现的黑色铁轨逐渐远去。

火车刚刚离去的原地处此时有一道淡淡的黑色圆环,那道圆环似乎像是一个画在二维纸面上的黑色宽边圆片。

那是从褶皱突然出现开始,一直到列车员封闭这片空间为止,那是无形的扭曲褶皱扩散开来所形成的圆环,那道圆环似乎就这么永远停留在了那片空间之中。

朦胧,模糊,不能理解却又能够感知,它给人的感觉如同这个世界缺失了什么一样,而不是凭空多出了什么。

有一些客观存在的东西,被抹去了,那圆环充满一种即合理又不合理的矛盾感。

【作者题外话】:未校对啊,晚饭没吃呢,明天有空在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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