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赶集

殷厉扶着墨城，在王府的花园里面散步，小白跟水凝说回一趟老家，原本跟他们说好三天内一定会回来，现在已经第八天了，还没看见人影。

真的是三天之后又三天，昨日水凝传书过来说，她们还要多待几天，不过任务已经完成了，让他们两个不必担心。

“你说，她们两个是不打算回来了？原本跟我说三天，后来又说要再多待两天，现在都已经八天了。”

墨城走累了，跟殷厉在湖边的小亭子里坐着歇脚，趁机跟殷厉抱怨起来，“还好，再过两天，我的眼睛就能看见东西了，到时候我再去找她们两个。”

“别这么说，说不定她们两个是真的有事耽搁了。”殷厉安慰墨城道，“不然她们也不会呆这么久。”

墨城的眼睛虽然还遮着布，不过已经能勉强视物了，影子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人勉强看个轮廓。为确保万无一失，殷厉并没有打算把墨城眼睛上的白练撤下来，这个还是等布不施来了再说，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大夫，做不了这个主。

“殷厉，你说他们家乡是不是有很多的美男子啊？所以她们才不想回来的。”墨城试探性地问道，以为可以从殷厉嘴里听到一句安慰的话，却万万没想到，殷厉一口肯定了墨城的想法。

“我听说这狐族男男女女，无论老少，面容都是姣好的，男如玉，女如画。”殷厉笑着说，“据说看着他们吃饭，饭菜一定香极了的。”

“那你这些日子跟她们俩也一起吃饭，你看着小白跟水凝，可有觉得饭菜香？”墨城反问。

一听墨城提起小白跟水凝，他立马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

“你就实话说吧，她们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她们两个确实好看，就是凶了点，而且……”殷厉后半句有点不太敢说出来，半天没挤出来一个字。

“而且什么？”

“哎呀，你懂的。”

“你每天都看着同一道菜，看久了也会腻的嘛。”

“哎，你可别带上我，我可没有这么觉得。”墨城赶紧否认，“我可不像你，纯纯的花心大萝卜。”

“我怎么就成了花心大萝卜了，我说的是审美疲劳好吗？”

墨城并不理会殷厉的反驳，呵呵一笑，“殷厉，你可知道这世间有一物，能储存声音的。”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就是这个。”墨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海螺，通体乳白色，“这个叫做回声螺，能把你说的话都存在里面。”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

“那你可听好了。”墨城用手在海螺上轻轻点了点，海螺开始说起话来。

“她们两个确实好看，就是凶了点，而且…”

殷厉的声音从海螺里传了出来，句句都是刚才所说的，一句不落，好像还有一个殷厉就躲在这个海螺里。

“到时候她们回来要是听到这个，你说你会不会被她们狠狠地打一顿？”墨城坏笑道，收起海螺。

“你居然陷害我？”殷厉扑过去，开始抢夺墨城怀里的海螺，“明明就是你在一旁套我的话，你还敢打小报告，看我不打死你。”

“你别激动啊！”

“拿来吧你。”

“你别摸我啊！”

“你别这样，好痒，好痒。”

两个人争抢的声音逐渐加大，引来府里的下人们驻足观摩起来，草丛后面挤了几个小厮，大树后面三四个丫鬟，捂着嘴偷笑。

“这光天化日的，王爷他们这样不好吧？”

“王妃不在，王爷这也太过分了。”

“我之前就有听小艾说过，那个殷公子，是个断袖。”

“真的吗？这么刺激。”

“那我们的王妃怎么办？”

“你说王妃要是回来了，看见这个场面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办？就以王妃那个性子，肯定杀了殷公子泄愤的。”

“到时候王爷会不会护着殷公子啊？”

丫鬟们讨论得越来越激烈，完全忽略了身后慢慢靠近的人影。

“这静贤王府的丫鬟和小厮都不做事，搁这里写话本呢？”

丫鬟们大惊失色，赶紧跪地求饶，“公主恕罪，我们知道错了。”

小厮们脚下一软，纷纷跪倒在地，“公主饶命！我们错了，错了。”

湘莲挺着大肚子，由一个宫女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宫里的侍卫。这几天，她都来静贤王府里找墨城说话。今天到的比较早，刚好就碰上了府里的小厮丫鬟们在这里偷听，写“话本”。湘莲听到自己的兄长遭下人非议，心里气不过。

“都知错了？那就每人掌嘴二十下吧。”

“你们自己来还是？”

“公主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不见得。”

湘莲黑着脸，冷冷道，一旁的宫女赶紧安抚：“公主，你别生气，可别动了胎气。”

“你们还不滚，若有下次，统统受截舌之刑。”宫女大喝道。

“是，谢公主不杀之恩。”

“谢公主不杀之恩。”

下人们连滚带爬，赶紧离开。宫女扶着湘莲向亭子走去，里面的两个人早就停下了动作，正襟危坐，海螺也在争抢过程中，“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殷厉小声说：“你妹妹来了，今天看起来，脾气似乎不太好。”

“难道刚才我们说的话被她听去了？”

“有可能。”

“待会你说话小心点，别激怒她，她可有身孕的。”

“她来了，她来了。”

两个人开始假装谈起话来，一人一句，直到湘莲走近，才转过头。

宫女向墨城行了礼，扶着湘莲坐下，自己退到了亭子外。

“公主，你今天比昨日来得早啊。”殷厉开口问。

“今天起的早，就想着过来看看墨城哥哥。”

“湘莲，你今日身体如何了？”墨城问。

“还是跟以往一样，就是感觉肚子似乎又重了一些。”湘莲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那就说明孩子长得好，是好事。”

“墨城哥哥，你今天怎么样了？眼睛可有好些了？”

“我？我也是老样子。”墨城看着自己面前模糊的影子，说道。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

“差不多了，应该就这几天了吧。”

“那白姑娘什么时候要回来呢？”

“她有事，耽搁了。”墨城笑笑，“应该这几天会回来。”

“阿嚏——”小白坐在桃树下，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嘀咕：难道是有人骂我？谁这么大胆？

白颜辰跟净螭在树下对弈，两人此刻不分上下，正打得眼红。听见小白打喷嚏，白颜辰看也不看，就对小白说：“云熙，你要不进屋去吧？这里风大。”

“有风？我怎么没感受到。”

“小白上仙莫不是感染了风寒？需要我给你开几副药吗？”净螭一边落子，一边问小白。

“不用了，我没事。”小白摇头，“倒是你们两个，这都下了多久了，还没分出胜负来。”

“你这丫头懂什么？”白颜辰说，“下棋下的是心里的那个劲，谈论输赢多肤浅。”

“是，就我肤浅。”小白站起身，“我饿了，我带水凝还有阿宁去集市买些吃的。”

“快去，快去，带钱了吗？”白颜辰问，小白刚想说没有，没想到被白颜辰下一句给咽了回去。

“反正呢，钱我也没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净螭往自己裤腰带上一扯，取下来一个鼓囊囊的钱袋，随手扔给小白，“我这里有，拿去。”

“还是长老对我最好了。”

“不用客气，就当这几天族长费神跟我对弈的补偿了。”

小白把钱袋子在手里颠了颠，没想到净螭竟然是个隐形的有钱人，别看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有钱。

小白拿着钱袋，就要走，白颜辰在后边喊：“云熙，把我那份给我留着啊。”

“看我心情吧。”

“你这丫头……”

小白一溜烟跑没影了，白颜辰不满地对净螭说：“我说净螭，你可就不仗义了，我陪你下的棋，你这钱怎么能给云熙呢？”

“族长，看你说的。”净螭又落了一子，“我知道你们父女两个没那么计较的。”

“你这话我可不太赞同了，她是她，我是我。”

小白揣着钱袋，找到水凝时，她正在跟阿宁在草地上抓蝴蝶，看见小白过来，水凝。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大网兜。

“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走。”

“小白，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哪啊？”水凝问。

阿宁也凑过来，问道：“上仙，我们要去哪？”

“你们两个饿不饿，我们去集市吧。”

“好啊好啊！”阿宁一听要去集市，兴奋地手舞足蹈，她的肚子早就叫了半天了，“我也就跟我阿娘去过一次，还是去办事的时候经过的。”

“那我们快走吧。”

“你带钱了吗？”水凝问，没钱的话可就白去一趟了。

“喏。”小白拿出钱袋子，晃了晃，“净螭长老给的。”

“哈？我阿爹给你的，为什么？我阿爹真的是偏心，我明明才是他女儿好吧。”阿宁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哎呀，这是我老爹这几日陪净螭长老辛苦下棋的补偿费，我们快走吧！”小白一把拉起阿宁的手，“去晚了，好吃的可就没有了。”

“那我们快点吧。”

三人立即出发去集市。这个集市是白神山附近人共同交易买卖的地方，就在白神山东侧百里的地方，也不远。集市里除了有平时的蔬菜瓜果之类的，还有很多奇珍异兽。集市有集市的规矩，公平交易，凡是在集市里犯事者，皆被管理集市的老大处理掉。

“我听说了，集市管理老大叫凤林天，长得凶神恶煞，一口大獠牙，而且他有三头六臂呢。”

“这种传闻你们听听就好了，那些都是听的人自己添油加醋进去的，越传越夸张。”小白反驳阿宁道。

“是吧，我只希望传说是假的，不然的话多恐怖啊。”水凝说道。

“反正我们是去买吃的，不要多管闲事就行了。”小白说。

“好，我记住了。”阿宁乖巧地答道，“一切都听小白上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