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终成棋子
“丞相客气,如今我心意已决,只愿日后你我不会站在对立面。”季梨缓缓说道,见夏煜眉心微皱,她不在多言,笑着告辞。
回到季府,她去书房见过了父亲之后,父女俩说了会儿话,父亲待她一如既往和善疼爱。
又去拜见苏钰,不过问候了几句,便让她去歇着。
话语间虽冷淡,但是却无半分为难之意,季梨忍不住在想前世季清伪善虚假,但苏钰贵为侯门嫡女,虽八面玲珑,对她却并无半分不好。
她们虽为母女,做派相差甚远,让人不得不怀疑季清血脉的真实性。
真实?季梨无奈笑笑,看来自己是日子过得太闲,整天想这些虚假的。
“阿若,大小姐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季梨刚才请安不见季清,回院子之后问起阿若。
“大小姐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几日,出来之后行事倒也谨慎,并未惹出什么乱子。”阿若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夜幕降临,季梨遣退了阿琰她们,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背后传来轻笑。
季梨回头,见北冥湛一身黑衣,云淡风轻坐在那里喝茶,举止随性,恍若这是自己的屋子。
她走上前,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是我再不学聪明一点,我还有命站在这里吗?”说完,似笑非笑地望着北冥湛:“你说呢?王爷。”
北冥湛没有回答,薄唇勾起阴冷嘲弄的弧度,双眸微眯,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和北冥洛的人走的太近,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猜测就可以随便将人命踩在地上践踏吗。
这般想着,话语中不自觉带着火药味:“所以,你才派人来杀我的吗?!”
北冥湛垂首,觑了面无表情的季梨,唇畔弯起似有若无的弧度,眸底却是越发的冷漠:“季梨,注意你的身份。”
与虎谋皮,最后反倒会被虎吞噬。藏在衣袖里的手心骤然捏紧,季梨脸上摆出伪善的笑容:“王爷放心,季梨一定谨记于心,片刻不敢忘却。”
面前这个女人面和心不善,北冥湛懒得拆穿她,视线移向别处,缓缓开口:“你的礼物本王收到了,季梨,从现在开始,你就听本王的命令行事吧。”
面前的男子面容俊秀,吐出的话却如此冷淡,不屑。
棋子,听他的命令行事?这与暗卫影卫,甚至奴婢有什么区别。
季梨冷笑道:“北冥湛,我不是棋子,我不可能按你命令行事。”
“不当棋子你还想当什么?难道想当本王的王妃?”男子无情讽刺。
王妃?她连皇后都当过,又怎么可能在意王妃。所有的尊号地位于她而言,不过是俗物而已。
既然北冥湛这样说起,她不介意膈应膈应他。
“王爷天人之姿,精彩绝伦,季梨确实想当你的王妃。“季梨笑得云淡风轻。
“你妄想,卑贱之躯,心比天高,本王最是不屑。”北冥湛冷笑,对于面前这个女人从心底开始厌恶,贪慕虚荣的女子,他向来不屑。
北冥湛的话明明说的不过是个事实,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累。身心疲倦,重活一世,本以为可以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却发现自己如此的渺小,空有前世的记忆,却无法改变身份,将门庶女,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该如何行事,如何复仇。
夏煜温润如玉,更是多次替她解围,向她展现善意,然,扶持的人却是北冥洛。
唯有北冥湛与北冥洛方可敌对,可她与他合作,同与虎谋皮无异。
至少,北冥湛觉不会是等闲之辈,也不会是良善之辈。
罢了,若是能报仇,当一枚棋子又何妨?
前世,自己也是一枚棋子,被人利用,今生,她虽为棋子,好在不是被人利用,蒙在鼓里,是她心甘情愿。
“我答应你。”季梨毫不犹豫地回答。
北冥湛眼里越发不屑,甘愿做一枚棋子的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对他能有几分忠心,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倒是不值得他专门来这里跑一趟。
不过方才那转瞬即逝的不舍又是什么,他竟然对季梨做他的棋子这件事产生了动摇。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抛开心中杂念,北冥湛问出心中一直好奇的事情:“你为何放着好好的将门之女不当,要做一枚棋子?”
他暗中调查过她,虽说平日里有一个嫡姐压在上头,处处给她找不痛快,好在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嫡母,平日里对她不算苛刻,又有一个疼爱自己入骨的父亲,倒还算得上幸福美满。
就连与北冥洛也没什么交集,平日里或许远远见过几次,谈不上仇人,但皇宫外,他可以瞧得清清楚楚,季梨的确是冲着北冥洛而来,又说北冥洛是她的仇人。
这仇为何而来?又为何甘心做一枚棋子?
季梨听完北冥湛的话,神情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说是为了复仇,那他定是要步步紧逼,问她向谁复仇,仇从何来?
正在北冥湛以为季梨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却听见她薄凉地开口:“一来,王爷都说了是将门庶女,我是个肤浅,贪慕虚荣的人,不愿做一个卑微的庶女,自然要为自己谋划。二来,我讨厌北冥洛,自然要选择王爷。”
这是个什么理由?
北冥湛没怎么信,知道季梨不愿多说,也不打算追问下去,转移话题:“如今,夏煜是北冥洛最得力的人,你要想方设法取得夏煜的信任,这样一来对付北冥洛会事半功倍。”
“不可能,那日我放走了你的人,夏煜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季梨很果断的拒绝。
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愿利用夏煜。前世,她被北冥洛利用,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落得个削骨剥皮的下场,今生,她又怎么能利用一个无辜之人,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