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京
一听到北冥湛提及那老头,女人眼底阴霾沉沉卡,唇角噙着淡笑,阴冷十足:“那老东西,被我的蛊坏了身子这么多年,没想到如今还不死,真可惜枉费了我专程调养好的蛊。”
北冥湛挑了挑眉,看见女人满眼的阴狠并未觉得有多狠心,更多的是心疼,“那种人,我直接帮你杀了省事,省得他活在世上惹你厌烦。”
男人嗓音冷漠,却对女人露出柔情的表情。
女人忙摆手:“别啊,你知道留他一命多不容易吗?好歹也让我尝尝快感再杀啊。”
“依你!”
女人自顾自坐在走进帐篷,见帐内只有一间铁床,外加一个凳子,多余落脚坐下的地方都没有,撇了撇嘴,走到北冥湛方才坐的位置坐下:“阿湛,仿佛你说的她是谁啊?女人?还是男人?做的不错,应该说的是男人,不过是看你当时的神情,说的是女人才对。”
听见公主那一番有力的猜测,暗夜憋住笑,尽量当自己不存在。
北冥湛看见女人戏谑的眼光,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女人见北冥湛没有回答,转眼瞧见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暗夜,正色道:“你来告诉本宫,你们方才谈论的女人是谁?名字,长相,还有性格,全都说出来。”
我的姑奶奶,这可难为死他了,若是他将季二小姐的一切事说出来,主子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一枚棋子罢了,不值得你费心。”在暗夜被追问出来时,北冥湛淡声道,黑眸里隐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戾色。
暗夜心里为季二小姐默哀,若是她知道自己与主子这几个月来相处所发生的事,在主子眼中竟然只是一枚棋子,岂不是要心碎一地。
季梨若是知道,并不会心碎一地,相反还会自在许多。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与关系,没有棋子与主子这样更好的关系了。
………
此刻的南鸢,南涧上白雪皑皑,树林深处,一女子身披白色大氅漫步于林深处,身旁站着的男子眉目隽秀温润,正对着跟前的什么人低声开口,语气轻柔“季二小姐,古寺清寒,这南涧上更是高处不胜寒,实在不利于养病,更不适合居住,在下知道小姐有自己的苦衷,不愿相信在下能保护小姐安危,那日后在下来这里多陪陪小姐,妄想着小姐能对我的防备少些。”
夏煜太温柔,温柔到让人舍不得,也不想拒绝他的好意。
季梨不知道此刻心里是如何想,但看着夏煜双眼神采奕奕,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一连三日,夏煜冒着大雪,不辞辛苦来寺庙陪着季梨下下棋,散散步,这日两人依旧如前几日一样走在林子深处。
“哎!”雪天路滑,雪积得太厚,树山忽然落下一小堆儿雪,落到了季梨头上,突然起来的动静吓得季梨一急,不自觉地惊呼出声,脚又踩到了厚雪中,险些摔倒。
夏煜听到惊呼声,连男女授受不亲也顾不上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季梨这才站稳,正准备开口道谢时,见夏煜怔怔的盯着自己。
面前的小姑娘睁着杏眼,圆溜溜眼睛看着自己,白皙清瘦的脸颊,忽大忽闪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扑扇。
夏煜眸底氲着深情,这一次,两人心无旁骛,没有任何的算计谋求与利用,静静地望着彼此,季梨终于看清楚夏煜眼里含着厚重且炽热的情意,仿佛要将她灼热。
不知何时,夏煜突然抱住了她,她被抵在随时都可能落雪的树上,两人第一离得这般近,周围喷发着炙热的呼吸。
“阿离!”夏煜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又刻意将嗓音压得又低又缓,嘴角噙着妖孽的笑,蛊惑人间,指尖轻轻的碰上了她的淡唇,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在夏煜此刻的柔情攻击下,她已经招架不住,准确来说,是她动心了。
一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在此刻,重新开始跳动,一遍又一遍,激烈而又有规律节奏的跳动着。
夏煜怕吓着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细语的,“别怕。”说完,轻轻吻上了季梨,几乎带着虔诚与情意,怕亵渎了她,几乎是短短一碰,夏煜克制地停止了动作。
“阿梨,相信我,我待你是真心的,我喜欢你,心悦你,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妻子?
心悦?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季梨愣在原地,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几乎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没有来时那般小心翼翼,走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丝毫停留,没有在乎雪积得有多厚,很快消失在夏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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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涧上的一座寺庙平日里有几个人前来上香,这事倒不稀奇,只是一连几日,来的都是同一个人,找的也都是同一人,难免不会让人留心。
这一留心,自然就发现来寺庙的人是丞相夏煜,找的人是一位姑娘,季家二小姐季梨。
听说每日两人要一同去深林处走走散心,有时还要下下棋,这日子过得可真的平凡却宁静呢。
难怪季二小姐放着好好的季府不住,偏偏要跑到深山处养病,养什么病,我看是为了见夏丞相吧。
这事很快在京都散开,众贵女恨季梨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此刻就撕烂那贱人楚楚可怜的样子。
此刻,京都酒楼
北冥洛亲自为夏煜道满一杯酒:“阿煜,我与你兄弟多年,看似为君臣,实则我拿你当兄弟,心腹,我今日多嘴,想劝你一句,那女人不适合你,她心思缜密,薄情,若是你执意与她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你。”
夏煜笑了笑,低头饮下桌子上的那杯酒,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殿下,你喜欢阿梨吗?”
“什么??!!!”北冥洛满脸不可思议,一杯水差点要喷出来了。
“或者说你是否伤害过阿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夏煜认真询问,不肯放过北冥洛脸上的一丝表情。
越说越离谱了,北冥洛冷呵一声:“我看你是她迷了心窍,什么喜欢伤害的,我与那女人根本不认识,又岂来喜欢与伤害?!”
夏煜一听此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反而是失望与困惑。
北冥洛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夏煜,心中千般万般不解,季梨那女人身上到底是什么魔力,让这个向来沉稳的丞相竟然就这样栽倒那那女人身上。
他承认那女人身上确实有种无法言说的魔力,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但是提及喜欢,甚至是爱,确实太过了。
“好了,阿煜,一介庶女,根本配不上你,也值得你花费这么多心思,遗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对那女人情有独钟?”
夏煜不喜欢他听见北冥洛这样说季梨,更不乐意他这样拿身份评论季梨,正色道:“太子殿下,阿梨人很好,心地善良,是个极好的女孩子,从始至终配不上她的人从来都是我,不是她,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再这样说。”
…………
一年的时光不过是刹那挥指间,元日四十年春,一座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马车缓缓由南涧上的古寺外驶出,方向是京都。
季梨想过无数次见到北冥湛的场景,也许是擦肩而过,她回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也许是听闻他回京都,半夜在季府内相见,可没有一次是这样,他拿着匕首对着自己。
起因是这样,这马车刚驶出南涧山,正在山路上行驶着,谁知迎面来了一群土匪。
看着武功不错,言语举止间尽是粗鄙,看样子是恨极了她,方才派来一群土匪,想要毁她清白。
与她结仇的人无非是北冥洛与季清这两个人,但能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招式,除了季清还有谁。
北冥洛就算再恨毒了她,也不可能找她毁她清白,只会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折断她的翅膀,让她飞不起来,无能为力远比身败名裂要狠毒得多。
还在夏煜派人暗中保护她,对于今日这事她早已暗中预料到,并没有多么慌张。
谁知夏煜的人还没有出来,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便将那几个土匪的头颅狠狠地,利落地割了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几个突然冒出来,宛若嗜血的黑鱼罗刹的黑衣人,远不那几个土匪要可怕的多。
虽然帮助了她,季梨心里始终没底儿,率先开口:“阁下是何人?不知是敌是友?”
只希望他们不是杀了那些土匪,只为了亲自夺她性命。
“季二小姐,才这么久,都忘了我们了吗?至于是敌是友,这个问题你还是亲自问我家主子吧。”黑衣男子道,说完将视线移到季梨身后。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山路尽头处,一人骑马而立,一身白衣被他穿出了不同的感觉,这白色在他身上总感觉有别样的气质,不同于夏煜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质,他则是风流无拘中带着神秘。
仅一眼,季梨便瞧出了那人是谁,不由惊呼出声:“北冥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