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之而后快

“不是说只将她挟持吗，她脖颈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远处，北冥湛看着夏煜奋不顾身地救起季梨，转而对着飞鸠冷声道。

飞鸠挠了挠头，“少主，若戏不做足，狗皇帝的不会相信的！”

北冥湛看了一眼远处：“记住，不要留下任何活口！”顿了顿又道：“伤她那人，罚他去驻守南疆。”

“知道了，主子！”飞鸠心中暗道：看来季小姐对主子来说，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不然一向体恤下人，与暗卫情同手足的他，又怎么可能将暗卫发配到遥远之地，若不是为了给季小姐报仇出气，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其他理由。

“主子，这些你可以放宽心了，如今季小姐已经知道陛下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自己，在加上今日陛下毫不犹豫放弃了她，季小姐一定会死心的。不会再对陛下存有幻想！”

北冥湛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道：“早就跟她说过，北冥洛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可她，蠢得要命，以为北冥洛是真心待她。”心里有一个角落，其实在默默提醒着自己，北冥洛对季梨是否虚情假意，她不一定辨认不出来，只是看她想不想，愿不愿辨认罢了。

季梨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对夏煜心动，自然也会毫不留情地喜欢上北冥洛。

这样一个为爱痴迷的人，终归不该让她进宫的。

季梨跳湖后，北冥洛的在同一时候时刻射中了刺客。

看到季梨落水后，夏煜什么也顾不得了，第一时间冲到了前面，跟随着季梨一同跳入湖中。

“来人，快来人，将娘娘送回帐篷里，请太医来！”周普看着沉默地站在原地的北冥洛，做主地命人抬担架，喊太医。

“陛下，您可有伤到？”王丽华阴魂未定，但想到方才北冥洛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那一刻，内心涌现出满满的甜蜜。

“朕没事！”说着看了一眼王丽华身上的衣衫还算干净，又道：“把你的外套解下来！”

“啊？”王丽华有些疑惑，还是很快解下了披在外头的外衫，递给了北冥洛。

谁知，北冥洛接过她的衣衫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季梨走去。

下一秒，北冥洛便将属于她的衣衫盖在了全身湿透的季梨身上。

所有的人都离开后，湖边只剩下北冥洛与夏煜两人。

夏煜将季梨救上来后，才惊觉自己的所为是有多么的不妥当，出格。

这么多外人在场，他一个外男，竟然第一个冲出去救身为陛下的嫔妃，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定会对阿梨名誉造成影响。

他又气又后悔，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北冥洛的下文。

无论北冥洛如何罚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异议，毕竟，从始至终，北冥洛为主，他为仆。

“阿煜，你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北冥洛紧紧地盯着夏煜，其中意味不明：“所以，今日，你已经不是越庖代俎这么简单了！”

夏煜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虽然知晓自己的所为会给阿梨造成影响，但对北冥洛今日之事到底有些心寒，“陛下，今日之事，我并未后悔，若是重来，我照样会这么选择！”

北冥洛怔住，“难道她就如此重要，值得你不顾自己的身份，前途，甘心为他做任何事吗？！”

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女子，竟然能够让他的兄弟兼心腹为她抛弃一切，实在不容小觑。

今日之事，亦是因她发生变故。

夏煜垂眸，不由哑然。

“阿煜，你可还记得我们今日的计划吗？”

夏煜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北冥洛已经放出了今夜戌时三刻将在湖边的消息，这时候刺客一定会找机会潜伏进来，在戌时三刻下手。

那时候，他则带兵潜伏在周围，将刺客一网打尽。

谁知道，这次刺杀计划竟然会提前进行一个时辰。

“今夜之事，事事透露着古怪，而我总感觉这事与季梨有关！”

夏煜内心一团无名火冒起，他知晓北冥洛这些日子对阿梨的偏宠是演出来的，为了南鸢的江山社稷，为了清君侧，他到底还是生生将那口气憋进去了。

谁知道，今日北冥洛明知晓湖边会有危险，竟然还是将阿梨牵扯进来，方才亦是毫不犹豫地放弃阿梨。

夏煜声音骤然变冷，脸上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声线冷如冰屑：“陛下，阿梨已经跳湖了，刚才亦被刺客挟持了，今日之事她又怎么可能知晓？”

北冥洛察觉到夏煜语中的冷意，如今自己还要依赖夏煜，他没有生气，只道：“阿煜，若是我说刚才那两名刺客是被人临时安排的，你可相信？就连王丽华突然来百凤场这事亦是有人别有用心！”

夏煜一听这话，察觉到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咱们放出的消息明明是戌时三刻，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前这时辰，方才幸亏底下的人眼尖，发现了这里的不寻常，方提前了一炷香来此。”

若是一般重要的刺杀计划与部署，是不可能轻易改变。

今日，他们行动这件事，定是有人泄露给刺客。

两人都慢慢冷静下来，心中早已有了扰乱此次局势的人选。

“陛下，北冥湛心思缜密，为人心狠手辣，善于利用人心，若是他不除早晚是个祸害。”夏煜如实道，除北冥湛之事，从前见北冥洛其余幕僚竭力筹谋，自己心中还隐隐有可惜的成分在里头，他们两人虽对立，却不算是敌人。如今，他内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北冥湛此人留不得。

否则，有朝一日，他便可翻云覆雨，逆转局势。

北冥洛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夏煜：“阿煜，你可有什么良策？”

夏煜没有犹豫，淡声道：“如今京都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波涛汹涌，不然陛下也不会布局，不惜以身试险，抓住与北齐来往的官员。京都大多是陛下的心腹，北冥湛在京都的心腹大多已被陛下收为己有，其中善变的因素只有作为几朝元老的老臣，季向季将军，还有南疆与西夷两处！”

北冥洛点了点头：“南疆与西夷地方虽小，若是与北齐联合起来，南鸢到底不是对手！”

“陛下，北冥湛到底作为南鸢的子民，南鸢与北齐自来交战多年，北齐更是恨不得占领我南鸢，北冥湛一定不会与北齐联手，对付我南鸢子民，这一点陛下可以放心，只是，南疆与西夷国力虽弱小，却可利用其力量，陛下做的第一件事，应是与南疆，西夷建交，让其为自己所用。”

一篇长篇大论下来，北冥洛不得不再一次为夏煜的策论所折服，夏煜善于谋略策论，与北冥湛不相上下。

风寒来的猝不及防，她身子薄弱，又在湖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整个人自那夜被人抬回来后，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直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间，她迷迷糊糊感受到帐篷里似乎多了一个人，奈何头实在太痛，她想睁开双眼，无论如何地使劲，整个人只能躺在那里。

“呵，真是不怕死，这么冷的夜，还敢跳湖！”来人身上一股冷梅的香气，幽幽地传来。

她的额头忽然传来冰冷的温度，她有些贪念这冰凉的感觉，谁知道这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她被人喂了一粒药丸。

断断续续似乎有声音传入耳边，那人似在低声说着什么。

“季梨，你为什么跳湖呢？本王该说你太聪明，还是太蠢呢？”

那人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很快，她便沉沉的睡去。

“小姐？！小姐？！”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唤着她。

她睁开眼，便见阿琰在床边守着她。

“阿琰！我睡了多久？”刚醒来，她声音有些沙哑，嗓子疼的厉害。

“小姐，自从三日前，你落入湖中，你一直都没有醒来！我很害怕，怕你有个万一，你让老爷怎么办，你让阿琰怎么办！！”阿琰拉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冲着阿琰一笑，“阿琰，你放心，我没事，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罢了！”

阿琰一听这话，有些急了：“什么小小风寒，您身子本就薄弱，若是出了事，可该怎生是好！”

季梨想起昨天夜里那人，试探地问起：“我病了这期间，可有人来看过我？”

“陛下派人来送过东西，自己又亲自来探望过几次，夏丞相……夏丞相倒是经常派人来询问病情。”阿琰特意停下来看了一眼季梨的神色，见小姐没有伤心，才继续道：“许是陛下忌惮，怕太惹眼了，所以才没有来的。”

季梨内心嘲讽道，忌惮，北冥洛又何须忌惮，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他是外臣，不来是对的，若是来了又会引起一场风波。”季梨淡淡道。

阿琰嗯了声，“就这几位过来探望过娘娘，陛下吩咐过其余人不准打扰娘娘养病，大多想来巴结探望的都没来了。”

呵，北冥洛的心思如何，在场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又何须来巴结呢。

如今，她或许已经沦为许多人眼中的笑柄了吧。

见小姐自上一次的事后，一脸颓废，阿琰既担心，又庆幸，担心小姐因为那日之事后一蹶不振，从此以后落下巨大的心里阴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丞相待小姐一如往常，对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小姐染风寒期间，更是每日派人来问候。

“阿琰，除了这些人，可有其他人来过？”季梨沙哑着嗓子，询问道。

她想知道自己昨日见到的那人，到底是做梦，还是发生的。

“小姐，除了陛下和夏丞相，的确再无其他人来这里。”阿琰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