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刍,哺育
诶文斯的身子也随之倒了下去，喷溅着的鲜血就像一个人形喷泉，进行着最后的华丽的表演。
人群中大多数人都受到了十足的惊吓，他们中有人想要离开这个血腥的地方，但是门口处已经有人守着，不放任何人离开。
这造成了他们极度的不满，尤其是桑德拉，她在客厅里破口大骂，但是穆伊主教只是在用毛布擦手，也没有理会那些逐渐暴躁的人。
等到他们意识到挣扎和求救都没有作用时，才怀着不安和恐惧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穆伊主教才又面向人群，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被血液浸染的地毯上，说道：“朋友们，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查德威克阁下的仇已经报了，那么，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们的事务了！”
斯蒂芬激动的大声喊到：“你想对我们做什么？穆伊主教，我可要警告你，我们都是伟大卡斯的追随者，他在风暴中注视这一切，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神明必将雷霆劈斩于你！”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许久未曾落雨的罗慕路斯城的上空，厚厚的乌云从大海卷积而来，那乌云将太阳遮蔽，将天空遮蔽！
轰！轰！轰！
先是划破长空的闪电，后是追尾而来的撼地的响动！
客厅的窗户也在呼呼的振动着，油灯悄然亮起，照亮了阴沉昏暗的空气，也多了许多的阴影。
莉莉安感觉有些冷，抱了抱手臂，不知道是否是那倾注而来的暴雨。
穆伊主教的面庞在灯光的掩映下忽明忽暗，他张开双臂，大声说道：“是的，我们有神明的见证，见证这个伟大的一刻！见证我们终于将成为伟大母亲的子嗣！”
“你们侧耳倾听，你们将听到她的爱抚，将听到她的呼唤，将听到她的名讳，我们的母亲，掌控我们恐惧和灵魂的母亲——噬灵之巢沙哈加耶姆，她已经存在，她已经降临！”
又是轰隆的一声雷鸣，它响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么，你们来接受伟大母亲的馈赠吧！”
“斯蒂芬，幸运的小家伙！”穆伊主教的胸口开始不断的鼓动，像是在给充满了浓密液体的管道里充气，咕噜咕噜的冒着密集的气泡，他招了招手，“斯蒂芬，过来，接受母亲的乳汁吧！”
斯蒂芬早就已经站起身来，不断的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跟。
人们也终于认识到了穆伊主教的疯狂，没有想到，主教竟然被弃了信仰，背弃了神明，背弃了伟大的风暴。
“穆伊……你……你疯了，疯了！”
“疯了！”
所有人都在心底祈祷！祈祷风暴可以将这里洗净，将这里掀翻！
可是这屋子依然稳稳的立在那乌云的倾轧之下！
“过来吧！斯蒂芬，母亲在呼唤你！”
斯蒂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到前面去，虽然他的表情里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抗拒，但是某种意志将他带了过来，带到了那伟大母亲的哺乳之处。
斯蒂芬跪在穆伊主教的脚下，张大了嘴巴，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穆伊主教的喉咙也开始鼓动，直到开始冒出黑色的黏液，那黏液如同乳汁一般向下滴落，汩汩向下流淌……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黏液中有着细小的红色蠕虫，正在活跃的舞动。
阴影世界中，成群的黑色影子向着客厅聚集，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钻进斯蒂芬的身体里，甚至于开始互相撕咬。
最终，有一只略显残破的影子赢得了胜利。
斯蒂芬起初还有些挣扎，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睛开始浑浊，他的肢体也开始扭动，他享受着‘母亲’的乳汁，他渴望更多。
但是穆伊主教将他踢走，又低沉的且优雅的呼唤着下一个名字。
“桑德拉，我亲爱的！你也过来吧！”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桑德拉退到了阳台，她站在扶栏的的上头，暴雨浇在它身上，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浸透了，她大喊道：“穆伊，你这个堕落的、邪恶的背弃者，终有一天雷暴会将你一寸一寸都烧个干净！”
桑德拉大叫着跳下了阳台，不过不幸的是，她没有落在地上摔死，而是被暴风雨推动着落进了水池里，没过一会儿，水池中便伸出一节青白的手臂，将她拖进了更深处。
穆伊主教一个接一个将‘母亲’的乳汁喂给那些人，即使已经晕倒的那些，哦！还有一个已经吓死的，那是一个年轻人，真是不幸！
直到大厅里只剩下莉莉安和尤瑟琳。
其他人默默地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
“尤瑟琳！”
穆伊主教终于叫到她的名字。
“不要害怕，尤瑟琳！”
尤瑟琳声音颤抖的说道：“穆伊阁下，我本就是您的仆从，让我继续服侍您吧！相信‘母亲’一定会理解的！穆伊阁下？”
穆伊主教勾了勾她的脸颊，她的身体。
嗬！
“最亲爱的尤瑟琳，我怎么舍得不答应你的请求呢！我原谅你的无知，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渴望拥抱‘母亲’的怀抱的！那是最不能压抑的本能！”
穆伊主教又转头望向了莉莉安，呼唤着她的名字。
莉莉安压抑着惊慌，从容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相信穆伊主教还需要她主持事务，成为那种怪物后，脑子都不会好使！包括穆伊主教他自己。
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勤勤恳恳的为着穆伊主教做事，没道理今天就会对自己采取转化的措施。
莉莉安看着那一双双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穿透进地板里。
不到最后的时刻，她还是不甘心的要做一些挣扎：“穆伊主教，这并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知道，我也非常的渴望‘母亲’汁液，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吗？”
不过穆伊主教依然呼唤着莉莉安的名字，那声音里带着迷幻与哺乳的渴望，仿佛已经不剩下多少理智了。
至此，她已知事情脱离了掌控，也不再心存幻想。
在众目睽睽之下，莉莉安就这么消失不见，甚至于灵觉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知道她是如何消失，又去了哪里！
穆伊主教愤怒的长长的嘶吼一声，那声音穿透了黑夜，穿透了浓重的雨幕，穿透了世界的界限，就像是一曲混乱的号角，混合着雷暴的轰隆。
‘子嗣’们躁动起来，他们冲破了房门，闯入了雷雨之下。
深沉的夜幕中，阴影世界里，始终没有得到滋养的那铺天的影子，也终于得到了信号，跟着那污染的指引，向着万千的灯火而去……
……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轻声摇唱。
“孩子啊孩子！”
“你看那高高的荆棘，”
“你看那重重的围墙，”
“你看那长长的枷锁，”
“那些都不能阻挡，”
“那些都不能遏制，”
“孩子啊孩子！”
“让我哺育你，”
“让你茁壮地成长！”
……
那个女人留下了黑色乳汁，婴儿在她怀中，贪婪地吮吸！